姜藜笑了笑,將彎刀收了起來,上前把紅衣女人的屍體毀滅了。

她又給柳春花發了傳音符,然後就地等待她的到來。

齊洋靜靜地躺在地上,睜著眼怔怔的望著天空。

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

眼淚止不住順著眼眶滑落,帶著他的不甘落入塵埃。

所有的一切期望都落空了。

而柳春花收到姜藜的傳音符後立即扔下了手頭的事情,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以為姜藜是遇上了危險。

可到了現場後,她愣住了,看著地上被廢的齊洋心中被各種情緒拉扯,最後紅了眼眶。

“你沒事吧?”

她紅著眼問道,依舊選擇了關心姜藜。

姜藜心中溫暖,搖了搖頭並不作聲。

她也不知該和柳春花說些什麼,畢竟胖師兄再怎麼說也是柳師姐的道侶,而自己廢掉胖師兄也沒提前告知。

柳春花站在原地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要怎麼做。

齊洋被廢,她心頭的大石頭悄無聲息的挪開了,大大的鬆了口氣。

可她轉念一想又糾結得蹙起眉頭,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而齊洋被柳春花看著,臉皮火辣辣的難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猶如打翻了顏料盒。

他既希望柳春花能夠選擇既往不咎,又覺得心裡愧疚,無顏回去那個家。

所以他躲避著柳春花的目光,沒辦法面對她。

“柳師姐,他要怎麼處置?”

姜藜拍了拍柳春花的肩膀,打斷了她的出神。

“唉!”

柳春花重重的嘆了口氣:“先把他帶回去,再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吧,反正以後他也傷害不到我們了。”

“嗯?”

姜藜有些詫異,她以為柳春花會讓胖師兄自生自滅,卻沒想到她會選擇先把他帶回家。

她感到不理解,雙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柳春花明白她的想法,握住了她的手,心酸的道:

“修士講究因果,就當是還了他之前的情吧……”

她的視線再次落到齊洋身上,一滴淚從眼角劃過。

“在宗門也是他一直護著我,不然也沒有現在的我……”

她一直記著齊洋的好,也記得自己還欠他一條命。

找個地方讓他安置生活,就當是報恩了吧。

柳春花不再言語,上前將齊洋攙扶起來,然後架著他一步步往回走。

齊洋無臉見她,一直垂著頭,內心被酸澀填滿。

兩人曾經濃情蜜意的畫面浮現,卻再也回不去了。

原來,最好的人一直在他身邊,到底是什麼時候,他把她弄丟了?

姜藜跟在身後,盯著柳春花堅定的背影默了默,雖不理解卻還是尊重她的選擇。

畢竟人生都是自己的,別人沒有權利干涉。

三人回了柳家鎮,一路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都在驚訝齊洋被廢一事,畢竟他在柳家鎮也算是能力出眾的修士。

柳春花全程不做聲,默默地將他帶回了家。

家中老小看到他都害怕的往後躲,顯然是怕極了他,尤其是大寶,從未感受過父愛的他,對齊洋除了害怕,再也沒有其他感情。

得知齊洋被廢,以後再也不能傷害他們,兩位老人喜極而泣,拉著柳春花的手不斷流淚,心疼她女兒終於脫離了苦海。

齊洋先被安置在一間房間裡,柳春花便又忙著出去幹活了。

她的臉上終於有了笑顏,感覺未來又充滿了希望。

她會努力掙靈石,好好的將大寶撫養長大,若大寶有靈根,她還有得操心勒!

第二日,齊洋便被柳春花找了個村子安置下來,還找了一個人照顧他,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就這樣,家裡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來,一家人臉上每天都是喜色,日子平淡又快樂。

而姜藜住了半個月時間,便提出了告辭。

她將紅衣女人的儲物袋給了柳春花,又拿出一個自己準備的儲物袋遞給她。

柳春花不收,一個勁的推搡,最後還是沒拗過姜藜,將兩個儲物袋收了起來。

“姜師妹,我曾經對你也不見得有多好,你卻對我有大恩,這輩子恐怕都還不清了。”

她心裡清楚姜藜的未來與她不同,姜藜是註定翱翔天際的雄鷹,而她卻只是一個市井中的小人物,這次分開很可能就再也沒有見面機會了。

“柳師姐,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我一直都記得。”

姜藜輕輕的抱住柳春花,心裡雖有不捨,更多的卻是對未來的嚮往。

人生路上總是會碰到形形色色的人,她們來了走,或許走了還會來,也或許再也不見。

我們都要學會坦然接受,努力掌控自己的人生。

“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好。”

這是姜藜此刻最大的心願,這祝福裡包含了兩人之間濃濃的感情。

“好,姐也祝你將來直踏青雲,突破飛昇!”

柳春花溫柔的拍拍姜藜的背,又哭又笑的祝福姜藜,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很久才終於鬆開。

姜藜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春花,衝她揮了揮手轉身踏上了離開的路。

猴子蹦蹦跳跳的跟在她身邊,一人一猴漸漸的消失在了小路的盡頭。

柳春花依依不捨的送別她們,站在城門口遲遲不願意走。

直到她僱的人急匆匆的跑來叫她,她才往村子裡疾步趕去。

她以為是齊洋又在鬧什麼么蛾子,推開門後卻看到了另一副景象。

齊洋體內插著一把大刀,正是他往日做菜的那把刀。

他的手還緊緊握在刀把上,身子歪在了床榻上,鮮血正汩汩往外流。

“齊洋!”

柳春花驚呼一聲衝了上去,一時間紅了眼眶,心情變得無比複雜。

她是恨齊洋的,卻又感激著他。

“唔……”

齊洋聽到她的聲音睜開眼,艱難的抬起手抓住了柳春花,眼裡浮起悔恨與愧疚。

這些日子他躺在床上想了太多,也深深知道自己錯了。

他悔悟得太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有時在想,若是沒有被廢,他會醒悟嗎?

齊洋無法確定,也徹底認清了自己的本質。

他配不上春花,如今被廢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