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會。

首先發問的是倫敦本地的記者:“請問這場比賽有沒有達到你的預期?參賽前有想過可以拿冠軍嗎?”

陸祁遲挑眉:“如果冠軍還沒達到我預期的話,那可能我預設的目標有點高。”

說完,底下一片笑聲。

接著,他又開口回答第二個問題:“至於有沒有想過能拿冠軍,當然想過,因為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大概是在什麼樣的位置。”

另一個記者接著問:“請問你衝線的時候在想什麼?”

陸祁遲笑:“說實話,什麼都來不及想。”

沒一會兒,一輪問題問完了,只剩下阮舒。

她原本準備的問題是為什麼頭盔選用齊天大聖的造型。

可莫名的,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作為唯一的亞洲面孔闖進世錦賽,有沒有什麼不適感?”

陸祁遲難得的停頓一下,而後平淡開口,“上學時喜歡看NBA,喜歡姚明,我記得有一個採訪也是問他剛進入NBA是什麼感覺,他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阮舒愣住。

可陸祁遲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直接開始回答下一個問題。

到最後,時間差不多,經理人過來催促。

此時,一個金髮碧眼的摩登女郎,突然彎唇笑了笑,舉手提問,不過她沒有問比賽相關,反而問了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

“陸,聽說,你已經結過婚了?”

沉默一瞬。

經理人的眉頭緊緊皺起,想要阻止什麼,可陸祁遲卻渾不在意,伸手擋了一下。

阮舒心再一次被提起,忍不住看向陸祁遲。

可後者並沒有把眼神放在她身上,片刻後,聳肩微笑,慵懶又閒適:“沒有。”

聽到回答的阮舒,睫毛微微一顫,不由得捏緊了手裡的話筒。

採訪結束,陸祁遲拎著頭盔去後臺,到門口處跟凱瑞奇擊了一下掌,看起來兩人關係還不錯。

阮舒看著陸祁遲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沒有?

如果他說有,那她可能還要難過一陣兒。

偏偏,他回答沒有……

這不恰恰證明,他是在意的。

男人麼,渾身上下嘴最硬。

沒在這裡遇見陸祁遲前,她原本的計劃是下個月回國後去找他,可現在,人都送上門來了,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想通了以後,阮舒整個人身心舒暢。

回到轉播車,兩位解說員已經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休整。

阮舒向二人丟擲橄欖枝:“李哥,宋哥,難得來倫敦一趟,晚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我做東。”

李遠跟宋慶正有此意,本來也沒什麼事兒,只不過讓一個小姑娘請客多少有點沒臉面,於是哈哈笑道:“讓胡楊請。”

阮舒抿唇也笑,“行,我去找楊哥。”

胡楊還在場地裡面,阮舒慢悠悠過去,拍一下他的肩膀,“楊哥。”

胡楊應聲轉頭:“阮舒?怎麼了?”

阮舒:“李哥跟宋哥說讓你今天晚上請喝酒。”

“沒問題啊。”胡楊一口答應。

然後,阮舒仍在一旁站著,也不說話,胡楊納悶:“怎麼了,還有事兒?”

阮舒點頭:“楊哥,之前你說要叫上陸祁遲一起,這話還算數嗎?”

胡楊一愣,之前原本就是隨口調侃她一句,現在看來,這姑娘還是真上心了。

自從跟阮舒來分臺實習,在一群英國人裡只有他倆是地道的中國人,再加上小姑娘性格也挺好,乖乖巧巧的,雖然沒明說,心裡也早就把她當半個妹妹看。

這麼長時間以來,不是沒給她介紹過物件,每次都被這姑娘用各種原因推脫,這還是頭一次見她對哪個男人感興趣。

頓時一種當哥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說什麼,這個媒人他也得當。

於是,他大手一揮,:“你安排地方,我一定把人帶到。”

“得嘞。”阮舒得了他的回覆也放下心。

晚上,阮舒怕只有自己一個女生不自在,所以就把艾米莉跟polly一起喊過去。

剛開始李遠跟宋慶面對兩個美國人還有一絲不自在,喝酒也放不開,幾度想要提前離場,但polly是個十足的中華文化愛好者,好不容易能夠參加這種聚會,並且在他眼裡這還是高階知識分子的聚會。

那股求知慾就上來了,恨不得把中國上下五千年問一個遍。

李遠跟宋慶呢,也就順勢跟這個美國佬胡謅,三人倒是有一種古怪的和諧。

艾米莉受不了這個,拉著阮舒往吧檯坐下。

調酒師剛把兩杯酒推到二人面前,胡楊就帶著陸祁遲走了進來。

本來阮舒正盯著吧檯調酒師花裡胡哨的動作出神,艾米莉一聲驚呼,從包裡拿出粉餅開始補妝,“阮,你一定是我的幸運女神,我今天一定要把他拿下。”

阮舒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誰,轉頭看去。

那人換了賽車服,一身休閒裝,在沙發落座,正側著頭跟其他幾人寒暄,動作十分慵懶。

沒幾秒,他眼睛掃了一圈,又起身走到一處偏僻之地,從煙盒裡磕出一支菸含在嘴裡,繼而操作打火機,單手攏著橘紅色的火苗,低頭點燃。

緊接著,灰白色的煙霧緩緩升起。

流色暗湧下,阮舒毫不避諱地看著他的動作,心裡的念頭越發強烈。

她低頭啜了一口威士忌,跟艾米莉開玩笑道:“要不咱倆比比,看誰能先把她拿下?”

艾米莉“哇哦”一聲,轉頭看她,“阮,我還以為你是個女修士。”

阮舒莞爾:“怎麼可能,你知道的,我結過婚。”

艾米莉對於阮舒結婚又離婚的事情毫不在意,唯一好奇的是,“阮,你為什麼就是不告訴我你以前的丈夫是誰呢?”

阮舒手指摩挲著酒杯,向著陸祁遲的方向揚了一下下巴,似真似假道:“就是他。”

艾米莉顯然不信:“你又在開玩笑了阮。”

不過,她對於別人的隱私雖然好奇,但是沒有一直打探下去的癖好。

況且,現在對她來說,更感興趣的是跟阮舒的較量。

艾米莉伸手撩了一下頭髮,繼而展現自己傲人的曲線,回答她剛剛的問題,“可以啊,賭注是什麼?”

阮舒沉吟,“一週的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