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宇:“誇不誇張你讓阮舒試試就知道了,絕對的風馳電掣。”

阮舒很想告訴他,其實已經試過了。

陸祁遲長腿跨上車,示意張銘宇也開一輛,“去陵山轉轉?”

張銘宇一聽來了勁,“走啊,要不要跟老子比比?”

陸祁遲睨他:“你確定?”

張銘宇自知比不過他,眼神掃過阮舒,心中頓時有了對策:“你載著阮舒,再讓我十秒。”

別說十秒,關鍵比賽中,就連一秒都容不得差池,更別說後面還坐著一個人,有難度的技術動作根本沒辦法用。

但是,陸祁遲還是同意了,說出賭注:“輸了的人叫爸爸。”

張銘宇:“你叫我爸爸還差不多。”

阮舒不明白男人對當爸爸這件事到底有什麼執念。

不管什麼,好像是扯上爸爸兩個字,就變得格外有鬥志。

她無語:“在這之前你們要不要先換個衣服,畢竟現在這套,真的挺像只火雞。”

被她這麼一說,兩人開始進去換衣服。

陸祁遲先出來,阮舒眼睛登時一亮,她從未見他穿過這種衣服。

連體的緊身賽車服,黑白配色,勾勒出挺直修長的腿型,手肘跟膝蓋處都有一塊圓形的鼓起,起到保護關節的作用。

陸祁遲手裡拿了一副配套的手套,右手已經戴好,此時正低頭用牙咬著左手的收口處。

阮舒上前幾步,幫他把手套勒緊。

陸祁遲垂眸,“我還有一套衣服,你換上?”

阮舒遲疑,因為是緊身的設計,一想起來那衣服曾經貼身被陸祁遲穿過,臉就燒得慌。

陸祁遲看見她那紅的滴血的耳朵,決定不逗她了,“新的,沒穿過。”

阮舒反應過來,抬腳踹他小腿。

力道很輕,更像是撓癢癢。

張銘宇一出來就看見這副場景,立即拍手叫好:“再踹狠點。”

阮舒調轉槍口,回懟:“我踹你吧要不?”

張銘宇“喲嘿”一聲,調侃:“這就護上啦?”

陸祁遲從鼻腔溢位笑聲,立即惹來阮舒一記眼刀。

他趕忙把笑聲收回去,悶在胸腔,憋的身體一下下顫動。

沒一會兒,阮舒也換好衣服出來,這套跟陸祁遲身上的是同樣的款型,只不過是紅白配色。

她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

張銘宇用手肘撞陸祁遲:“該說不說,你小子真是豔福不淺。”

陸祁遲起身,宛如一座大山把張銘宇和阮舒分開。

張銘宇不屑:“小氣勁兒吧。”

換好衣服,一行三人出發。

一小時後,鬱鬱蔥蔥的陵山近在眼前,入目的是青綠色的山巒疊嶂,一條青黑色的柏油路自山腳盤旋上升,中間由漆白的行車線分成左右兩條路。

路的外側就是峭壁,稍稍往外抬腳,就有細碎的石子掉落,直至跌入深淵。

張銘宇和陸祁遲並排停在所謂的起點。

阮舒帶上頭盔立在車旁,陸祁遲幫她調節至合適的位置:“一會兒抱緊我,實在害怕就閉眼。”

阮舒見識過他的速度,也不想拖他後腿,於是有些猶豫,“你確定帶著我可以?”

上次玩玩也就罷了,這次可是比賽。

雖然說這比賽也不是多認真吧。

可是,怎麼著也是爸爸之爭呢。

陸祁遲看了一眼張銘宇,嘴角上揚,笑得肆意:“前面再踹一個你我也照樣贏他。”

張銘宇真是:“你不帶我能死是吧?”

陸祁遲哼笑,片刻後拉過阮舒。

她上前一步,整個人被他攬住,只聽陸祁遲在她耳邊輕聲問:“想不想知道風在追你時的感覺?”

這一瞬間,阮舒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開始一寸寸變得滾燙,直至沸騰。

於是也不矯情,翻身上車。

張銘宇輕咳一聲,看不得他倆膩歪,開始發表講話:“先說好,我們要貫徹一個方針:安全第一,比賽第二。”

陸祁遲掠他一眼,油門擰到底,車身開始劇烈震顫,同時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前輪按捺不住的想要往前走。

“等著叫爸爸吧。”

說完,把頭盔蓋“咔”的一聲脆響扣上,鬆開剎車,前輪終於沒了桎梏,帶著整輛車瞬間向前疾馳而去。

由於慣性,阮舒整個身體都貼住了他的後背,一個彎道,車身開始傾斜,零點幾秒的光景又極速恢復原型。

一路上,陸祁遲的每個角度都找的很好,入彎道出彎道,不停變幻。

這次的速度顯然比上次更快,山景極速後退,隔著頭盔都能聽見疾風的怒號、樹葉的低吟以及鳥兒的鳴唱。

跟在工廠那次是截然不同的感受,那是封閉的、格式化的。

而此時在天地間、自然中,世間生靈都在為她喝彩。

阮舒漸漸膽大,只用一隻手抱著陸祁遲,另一隻手慢慢撐開,感受著山風像流水般穿過指間。

這瞬間,她好似真的有了風在追她的感覺。

就在阮舒覺著可以就這樣騎到山頂時,前方出彎道口處突然橫叉出來一截又粗又長的樹枝。

阮舒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無意間收緊,想開口提醒又怕影響陸祁遲的判斷。

只見陸祁遲速度不降反升,直接藉著出彎道的離心力,前輪躍起,帶著整個車身跨過了那段樹杈。

整個過程連半秒都不到。

阮舒心有餘悸,即使緊緊抱著陸祁遲,依然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跟著晃動。

陸祁遲慢慢將速度降下來,折返回去,繞過彎道,踩下剎車,單腿立住。

他摘下頭盔,轉頭捧起阮舒的頭盔,問:“有沒有嚇到?”

阮舒搖頭,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刺激。

“膽兒真不小。”陸祁遲哼笑,“不怕掉下去?”

阮舒也摘下頭盔,跳下車,撐開雙臂活動腰身,回頭笑道:“陸祁遲,你有沒有覺著,就這樣掉下去也是個不錯的去處?”

她笑得明媚,背後的雲彩都成了她的陪襯,可陸祁遲卻是一怔,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阮舒看。

終於確定這姑娘不是在跟她開玩笑,她是真的想過這樣去死,以一種極致自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