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街路很窄,所以各家各戶有什麼動靜都能看得見。

對面有幾家水果攤,阿姑阿婆們坐在一起聊天,看見汽修店一趟趟往裡搬東西,還來回穿梭各種身著大品牌衣服的工人。

八卦的眼睛往這裡不停的瞅。

眼見張銘宇開了門,一個阿婆隔著街跟他打招呼。

“哎喲,小宇啊,怎麼又中午開門啊,誰家做生意像你似的喲。”

張銘宇往頭上紮了一個揪,吊兒郎當地回:“早上生意不好做咯。”

阿婆又問:“這小遲家是要做什麼,他發達了?怎麼不停買東西呀?”

張銘宇往旁邊看了看,笑嘻嘻回:“阿婆,多大年紀了,還操這閒心呢?您給我挑個保甜的瓜,我去跟您打聽打聽。”

阿婆一聽就聽出他的算盤:“又想坑我的瓜是不是?”

“喲,您聽出來啦?”

說話間他已經拐到隔壁店裡,順手拿了把蒲扇,邊搖邊問虎子:“人呢?”

虎子往休息室的方向抬抬下巴。

張銘宇邊搖蒲扇邊撩開休息室的門簾,笑眯眯問:“妹子,餓了嗎,要不要吃點啥?”

阮舒一晚上沒怎麼睡,又忙活了一上午,現在腦子都是昏的,她就坐在休息室沙發上,頭一點一點的,要睡不睡的樣子。

張銘宇這一嗓子把她吵醒。

阮舒睜開迷濛的眼,沒聽清張銘宇說什麼。

“什麼?”

張銘宇看她這模樣也是累夠嗆。

“吃點飯往裡邊睡一覺?”

阮舒搖頭:“那屋忘了裝空調,熱。”

張銘宇眼珠子一轉,就說:“遲子屋裡有個落地扇,我給你搬過去。”

“那行。”

解決了這個問題,阮舒連午飯都沒力氣吃,直接往床i上一趟,睡得昏天暗地。

這可苦了再外面幹活的虎子,放個零件都躡手躡腳的。

畢竟是師母,這他怎麼敢得罪。

……

陸祁遲這次出去主要是要找一種材料,他的圖紙已經基本沒問題,發動機渦旋跟冷凝器必須要他親眼看過才行。

他找的是個稀罕東西,只有省會的汽配城有,所以得專門過來跑一趟。

因為這兩年開門市,陸祁遲早已在這裡跟幾家店混了個臉熟。

本來訂好了是晚上出發,第二天一大早就能看貨,誰知道臨時去了阮舒家一趟。

耽擱了大半天,那張老闆調侃他:“不是你一直催得緊,我東西給你找著了,你怎麼這會兒才來?”

陸祁遲跟張老闆散了跟煙,解釋:“家裡臨時出了點事兒。”

張老闆接過煙別到耳朵上,帶他去後面小倉庫裡,裡面是一個二手的發動機,連上線,啟動聲震耳欲聾,顯然跟普通的不一樣。

陸祁遲又管張老闆要了幾樣東西,張老闆看著他列的長長一條單子,笑道:“你小子,不是要拿去倒賣吧?”

陸祁遲讓他放心:“哪能呢,我喜歡鼓搗這玩意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什麼時候見流到市面上過?”

張老闆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兒,也放了心,讓他在這等著,他去找東西。

等東西全配齊,陸祁遲付了錢,讓張老闆走物流直接送到店裡。

下午張老闆要留他吃飯,陸祁遲拒絕了,這一趟他除了要配件,還有其他事兒。

從汽配城出來,他又去菸廠買了點劣質的菸絲,僱了個司機送到邊境一帶賣,趕著下午的車就出發。

一趟去除成本能賺個幾萬塊。

在路上就看到張銘宇跟他發的資訊,本來他還要在這裡待著把貨全清了再回去。

可終歸是不放心,索性這一趟也不圖多賺,第二天一大早直接低價全部賣給了當地的一個商戶,又開著車回來。

等他到衡安已經是深夜,這次是連軸轉,所以他跟司機兩人是換著開,路上一會兒也沒停。

再加上天氣熱,這回身上全是汗臭味,味道衝的連他自己都難以忍受。

下了車,讓司機先回,他從兜裡摸出鑰匙開門,先把隨身帶著的那個布兜扔到屋裡,拿了洗漱用品直奔浴室裡洗澡。

衝完澡身上只有一件納涼穿的大短褲,剛一出來腳就踢到一塊木板。

進來的時候太急沒注意,現在才發現院子裡多了些東西。

他正納悶這是什麼情況,旁邊的門開了。

阮舒是被肚子餓醒的。

她從中午一直睡到現在,還好落地扇救了她的命,要不然她得熱死。

醒了以後,她正想著去休息室拿點吃的,中午恍惚記得虎子從抽屜裡拿了一盒餅乾。

剛開啟門,就聽見一聲悶響,像是有人踢到什麼東西,還沒來得及反應,院裡的燈一下被人按亮。

刺眼的光線,讓阮舒下意識閉眼,這瞬間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操!”

阮舒睜眼,就看見院子裡站著的陸祁遲。

他的頭髮還是溼的,水珠順著脖子往下流,滑過他的腹部直至浸溼短褲邊緣。

阮舒第一次直觀感受陸祁遲的身材,她忍不住在心裡哇哦了一聲。

肩上掛著一塊深色的浴巾,直肩闊背,胳膊上的肌肉清晰可辨、線條流暢,而胸肌不是很明顯,再往下腹部肌肉塊塊分明。

阮舒還想再看看,陸祁遲把肩上的毛巾直接往她頭上一扔,眼前黑黢黢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有些潮溼的浴巾搭在她頭上,鼻尖全都是劣質沐浴露的味道。

一想到這浴巾可能剛剛才擦過陸祁遲的身子,她臉上開始泛紅。

“要點臉吧陸祁遲!”

陸祁遲挑眉,這怎麼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把你浴巾拿走,全是味兒!”阮舒又補了一句。

陸祁遲這才反應過來,他輕咳一聲,也有點不自然。

鬆了手,準備先回屋穿衣服。

阮舒感受到壓制的力量消失,蠢蠢欲動地想把浴巾摘下來。

誰知,陸祁遲身後跟長了眼睛似的,直接來了一句。

“老實點。”

阮舒撇撇嘴,怎麼了,夫妻之間連看都不能看了?

她不管他,直接把浴巾掀開,扔他背上,在他身後道:“我看我老公怎麼了?你要不讓看,我就去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