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二百三十八 一妖之下,三千浮華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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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六百多年了,卻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比這幾個月更開心,他的歡喜與悲傷,倔強與惆悵,被拉動的心,如同顫動的琴絃,久久迴響。
“活下去……”
閻默時最終只留下了這三個字,他似乎還想說什麼,還想說很多很多,可是目光模糊昏暗,一點一點失去曾經的光澤。
終是失去了回應的能力。
巫子幀痛苦地封住閻默時的命脈,哭著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痛,可是我不想你離開我,我捨不得你走……原諒我……再忍忍……”
巫子幀失魂落魄地望著閻默時緊緊閉著的眼睛,靜靜插在他身邊的念生感應到了主人的召喚,微微晃動,幾個呼吸間,十里冰封。
一切沒有法力的飛禽走獸都在飛快竄逃,所有靈力低微的散仙和小妖都紛紛散去,來不及撤離的,都凍成了冰。
巫子幀情緒差到了極限,灰濛濛的眼睛裡面,灑滿了頹唐之色,他把只剩最後一口氣的閻默時輕輕抱起來,像是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我知道,你最怕髒了,我給你擦洗乾淨,然後……我們今日便成親,你做夫君,我就做你的夫人。”
巫子幀的聲音很低很輕,像是擔心驚擾了閻默時的美夢。
“念生幫我們清了場,那些用刀砍過你的壞人,一個都別想跑,人類殘忍暴戾,忘恩負義,不知好歹,我們的大婚,不歡迎他們,我們兩個在一起就好……誰也別來打擾。”
他望著閻默時安靜的臉,只覺得經受著凌遲之苦,他痛得窒息,魂魄欲裂。
他的心好像被刀子削成了一片一片,流乾了心頭血,然後碎了的心不會再跳,死掉,變冷。
……
匯聚在南方陣眼處的妖王,個個實力都不俗,可是這冰雪之中蘊含的殺意太過濃厚,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好合力撐開一片結界。
驚符半跪在白幼言和雲霽中間,雲霽的靈魂進入白幼言身體裡已經半柱香時間了。
西沙等得不耐煩,瞅著鋪天蓋地的駭人妖力攜風伴雪地往四面八方席捲,不由得沉了沉眸子“那隻黃皮子又在發什麼瘋,大夏天的都快凍死了!”
西沙的視線落在雲霽身上“嘶……我要是現在用月盤殺了一南一北這兩個,那我不就名聲大噪了!”
驚符側了側眸子,復而重新將視線落在白幼言身上。
“西沙大人慎言,南狐大人背後的青丘狐族且不說,單說北條大人的龍潭裡,八級以上的龍,至少就有十條,您如今想要趁人之危,可有做好將來被追殺的準備?”
西沙不禁想了想自己放火燒了硯山得罪巫子幀之後這一百年東躲西藏的生活,頓時搖了搖頭,訕笑道“我說你們雪燕族這也太正經了,我就是開個玩笑。”
“誰!”
不知是誰突然警覺地叫了一聲“誰闖進來了!”
“是我!”林溪池揹著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的鬱淵淵站定,皺著眉頭望向幾個東方妖王“小幀幀這是怎麼了?怎麼又搞出這麼大陣仗。”
林溪池把自己灰色的披帛拿下來,輕輕一抖,就變得很大,她把鬱淵淵包好,然後把人放在一塊石頭上休息。
“這個看上去輕薄,其實很保暖,當心些,別生病了,你們人類實在太過脆弱。”
妖王們見是林溪池,頓時鬆了口氣。
“是溪池姐啊,半柱香之前有個祁南仙山的仙君過來求救,東黃大人就很緊張地往中元位置去了,我們一直在這裡,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和那位仙宗有關,怪不得這麼著急,他現在好像很生氣,我來的路上感覺到念生的氣息時而悲傷時而陰翳……不會是仙宗出什麼事了吧?”
鬱淵淵心裡一咯噔“不好說,仙宗本來就受了……”
她停了停,望了望林溪池“溪池,我還是覺得,應該告訴東黃大人真相。”
驚符頓了頓,瞧著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的兩個人,索性站起身去看鬱淵淵“什麼真相?”
“仙宗受傷的真相。”鬱淵淵沒有避諱,輕聲回答。
“淵淵……”
“林溪池你知道嗎?”鬱淵淵突然認真了起來“這幾天我想了很久,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因為我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可是你卻什麼都不告訴我,我知道之後一定會很生你的氣的,很生氣很生氣。”
林溪池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可是……如果是為了讓你安心才不說的呢?”
“安心與不安心,那都是我應該承受的,應該由我來選擇不是嗎?你什麼都不說,其實是剝奪了我選擇的權利。”
鬱淵淵定定地望著林溪池“所以我不贊成仙宗讓我們瞞著東黃大人這件事,他有權利知道真相,然後,他想要怎麼做,那會是他的選擇。”
“他會很難過,很自責……”
鬱淵淵拉過林溪池的手,然後為難一笑“可是他會知道他愛的人,有多愛他,在難過和自責之後,他或許會感受到被人珍惜的幸福。”
“真的嗎?”
“我不知道,那是東黃大人的選擇。”鬱淵淵說“但我的選擇,剛剛已經告訴你了。”
驚符瞧著這兩位你一言我一語,心裡納悶兒,雖然心裡好奇,可是她也沒有多說什麼。
一炷香時間到了,驚符為了安全起見,強行拉雲霽的魂魄歸體。
雲霽猛地睜眼“言言!”
他表情變得異常暴躁“為何拉我出來!我差一點就能殺了南狐!”
驚符瞧了他一眼,然後說“若是沒拉你出來,你差一點就要和你心上人融為一體了。”
此時白幼言也睜開了眼睛,他此時依舊是七歲孩童的樣子,單純無辜,沒人看得出來現在甦醒著的是哪一個白幼言。
雲霽連忙抱住他,把他的腦袋按在懷裡,他心痛出聲“我的言言……”
白幼言只覺得心裡委屈,他忍著身上的痛開口“阿霽,我好痛,好怕……”
雲霽的唇抵住白幼言的發心,呼吸時的氣息打下來,幾根碎髮被微微吹動,他說“別怕,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