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三百一十一 雪中花，時中人17

“如果你有心，你就不會這樣對待我們的家人，讓他們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也不會忘恩負義殺掉巫子幀，殺掉我唯一的愛人，更不會一步一步，把疼愛你的哥哥，逼上絕路……”

白晝望著這樣的閻默時，心灰意冷，如墜冰窟，他微微搖著頭，他說，“可是巫子幀已經死了……你就算殺了我，他也回不來了。”

“如果你殺了我，這個世界上，就又會少一個愛你的人，你真的，要殺我？”

“這世，皆因我而生，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是為了被愛的。”閻默時手中的冰劍沒有絲毫打算收回的意思。

他說，“我是為了學會怎麼愛人而來，而你，不配被愛！”

話音落下，白晝才猛然醒悟，原來他們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弟之間，早就已經出現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巨大的裂隙，將兩個人的世界一分為二，他觸碰了哥哥最後的底線，早就註定了會有今天的提刀相見。

白晝又開始笑，他捂著肚子，狀若瘋癲，“好啊，好啊，我只不過是殺了一個巫子幀，你就要拿刀指著我，你是想給他報仇嗎？”

“你說我不配被愛，是不是在你心裡只有巫子幀才配被愛？！”白晝的表情猛地一滯，“好啊，既然我得不到你，得不到你的心，那就不要了，我接受你的戰書，我會親自毀了你。”

白晝操控了系統多年，只要他發動指令，這些系統就全都願意為他出生入死。

閻默時，你不是說你的出生是為了學會愛人的嗎？

白晝的眼底是無盡黑洞，沒有愛和生命的存在，他的表情保持在一個嗜血的弧度，整個人轉瞬之間便已消失不見。

閻默時的冰劍霎時追去，卻撲了個空，只是紮在了盡頭的操作室的金屬門上。

“你一定要記住，是那個名為白晝的人，教會了你，怎樣斷情絕愛，怎樣手刃家人，怎樣崩潰瘋狂。”

“如果你知道錯了，你就跪下求我寬恕，我就還是你唯一的弟弟。”

白晝的聲音有一種近乎洗腦的魔力，夾雜著他尖銳的笑聲，刺得閻默時耳膜疼。

空間站的走廊裡，系統們似乎收到了奇特的號召，原本處於觀望狀態的人，眼底突然升騰起熊熊怒火。

“是這個人害的主神痛苦了這麼多年。”

“他居然想殺掉主神那麼好的人，他是瘋了嗎？”

“想要動主神，先跨過我的屍體！”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閻默時無從解釋，他只是覺得很難過，這些人的面孔他都還記得，他們曾經都會笑著望著他，目光裡滿是崇敬，他們會喚他主神，主機，偶爾還會和巫子幀一起喚他閻大人。

可是現在，這些人同樣望著他，眼裡心裡，卻都只剩下了濃濃的仇恨，那是曾經同樣出現在巫子幀的眼睛裡的顏色。

就在……巫子幀第一次要殺掉他時的時候，出現過。

這就是白晝就給他的禮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