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抬起眼眸，跟沈詢川對視。
他依舊是溫溫柔柔的模樣，摟著的力道也並不像以往，收不住力道。
就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一般輕柔，又不容掙脫。
他的眼神溫溫柔柔的。
在陽光的映照下，瞳孔的顏色淺淡，彷彿有流光閃過。
也像是獸類的眸子，平日裡潛藏在黑暗之中，陽光之下，眼裡的慾望徹底暴露。
這些年來，沈詢川的心理醫生評估，他一切都恢復正常。
只是，甘霖知道。
他好不了了。
平日裡偽裝得極好，看似與正常人沒有太大的區別。
實際上……
早已經病入膏肓，骨血裡都是瘋狂的佔有。
他笑了笑，吻了吻小姑娘的眼睛，下巴抵在她肩窩上。
像是大貓表示信賴親暱似的蹭了蹭。
男人的嗓音也很溫柔，繼續說道：
“這附近，好像有一個無人小島，你想去嗎？”
甘霖倒是不覺得害怕，哦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
“不想。”
沈詢川深吸了一口氣，還勉強帶著一絲絲的剋制，像是撒嬌似的，在她耳邊悶悶地說道：
“可是，我只想你是我一個人的……”
甘霖抬起手，摸了摸這個老狐狸的腦袋。
這老狐狸的年紀不小了，髮質倒是還不錯，平日裡礙於身高不好動手，這個時候倒是可以偷摸幾下。
“喜歡的只有你，不夠嗎？”她問。
“不夠。”他說，“人都是貪心的。”
不知道為什麼，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心臟就會為之悸動。
他本以為那是入戲太深，還殘留著追逐弱小獵物的本能，沉迷於殺戮的快感。
可是到後面，他越想要出戏，越是發現自己入戲更深。
想要她。
不止是喜歡，從心到身，裡裡外外，他都想要佔據。
到了後面，內心更深處，還想要索取更多。
吃掉她。
融為一體。
不是更好嗎？
遊艇隨著海面的波浪起伏。
甲板上的工作人員，也已經離開，送葉晨曦與秦風回程。
這裡，沒有其他人的存在。
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看到……
沈詢川的眸色微微發暗，唇瓣觸碰著小姑娘纖細的脖頸，肌膚細嫩，底下的血管淺淺浮現。
真的很想……
他彷彿都聽見滴答的聲音，綻放出來的顏色，一定很美。
“可以嗎？”他問道。
男人的嗓音誘惑，如同惡魔在耳邊的低低呢喃，誘使無知的人類墮落地獄，一同沉淪。
“好啊。”小姑娘軟軟地說道。
沈詢川的動作一頓。
“如果，你捨得的話。”甘霖又慢條斯理地說道。
良久的沉默。
男人低低的笑聲響起，緊接著，狠狠咬了一口懷裡的小姑娘的肩頭。
力道不重，但也有些疼。
沈詢川惡狠狠地說道：
“你個小狐狸，該死的。”
要是可以，他真的想把她弄死算了。
可是……
他又怎麼捨得，這小姑娘是故意的吧？
甘霖轉過身，抬手捧著他的臉說：
“不捨得就好啦，我也不捨得，誰讓我喜歡呢。”
神會隕落，惡魔也不復存在。
還是……
一起在人間，共同沉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