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

溫言再次來到約定好的那個公園,裴星翊要比她想象中來得還要早一點。

她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

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個推著賣奶茶的車途經他們,她對站在不遠處的影一說道:“我想喝奶茶,你去幫我買一杯。”

影一雖然應下了,但注意力還是絲毫不敢鬆懈,時刻注意著溫言這邊的動向。

她趁影一不注意的時候,遞給坐在她身後的裴星翊一張紙。

“這是你需要的東西。”

裴星翊接了過來,低低地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能做到。”

他展開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話說,你不會中途反悔吧?”

她頓了一下,但很快還是斬釘截鐵地回道:“不會。”

她過於冷漠了一點,因為冷漠而顯得無情,裴星翊輕嘖了一聲:

“你就不想問一下我究竟找到我哥哥了沒有?”

她還是語氣淡淡:“找到了又如何?沒找到又如何?我和你哥哥已經徹底不可能了。”

裴星翊一副被傷心欲絕的模樣:“我哥哥要是知道你居然對他如此絕情狠心,不知道他會不會後悔當初招惹了你。”

溫言站了起來,“他應該後悔才對,或者說他應該憎恨我才對。”

若是宋修言沒有招惹上她,壓根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結局。

當年的宋修言,也算是驚才豔豔了,但是如今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療養院裡。

影一買完奶茶回來,見溫言已經站起身了,他連忙走過去把奶茶遞給她:“小嫂子,給,你要的奶茶。”

溫言接了過來,喝了一口,甜到齁牙,猛地咳嗽了一聲:“怎麼這麼甜?”

影一“啊”了一聲:“小嫂子,這不就是你喜歡喝的口味嗎?”

“那這是三分糖嗎?”

他就是一個大老粗,哪裡還懂這些,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小嫂子,這有什麼區別嗎?”

她直皺眉:“當然有區別了。”

她只喜歡喝三分糖的,就連半糖她都覺得甜,更何況是全糖的。

她忽然間想起來,她從來都不需要對池硯說這些,他對她的喜好記得清清楚楚。

影一也不知道溫言究竟在想什麼,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從那次她和主子吵架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笑過。

他小心說道:“小嫂子若是覺得太甜了,那我再去給你買一杯?”

她搖了搖頭,直接把這瓶過於甜的奶茶扔進了垃圾桶裡,淡淡開口:“不用了。”

就像這杯奶茶一樣,不適合自己的東西,她一定要扔的堅決一點。

絕對不能猶豫。

從公園裡離開後,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就到處閒逛,奈何貌似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就好像五臟六腑都被挖空,只有無數的冷風在往洞口裡灌。

大概實在是興致缺缺,很早就回了檀宮。

就是沒有想到,池硯今天回來地更早,坐在沙發上,在看著什麼檔案,見她回來了,抬頭淡淡地看著她。

“今天去什麼地方了?”

她閉了閉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似乎十分好笑地看著他:“每天都有影一跟著我,我的行蹤你不是一清二楚嗎?”

池硯已經非常習慣了她現在動不動就嗆自己一下的態度,放下手中的資料,直接朝著她走過去,攔腰將她抱在懷裡,落座在一旁的沙發上。

大概是因為她沒有掙扎,他還挺意外的:“你今天怎麼這麼配合我?”

可能是因為她聯合裴星翊一起對他下手,莫名其妙有點心虛,一時間就忘記了還手,這會兒回過神來,也只是別過眼神,不去看他。

他也不惱,依舊淡淡說著,像是貼在她耳邊:

“我可能要離開一個星期,原本是想帶你一起去的,不過可能有點危險,你還是待在檀宮比較安全。”

她簡單地“哦”了一聲,然後就再也沒有了反應。

池硯皺了皺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你這反應過於冷淡了一點。”

溫言終於抬眸看著他,出了聲,但卻有著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嘲諷:

“你是希望我慶幸自己終於有了一個星期的自由,還是讓我說希望你出門遇到點意外?”

池硯:“……”

反正他也沒指望她能說什麼他喜歡聽的話,索性便不再聽。

一手撫著她後腦的發,另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低頭親吻她的臉,兩個人隔的如此之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在糾纏。

這一次的親吻他似乎特別有耐心,還帶著無盡的溫柔和繾綣。

她微微有點不太適應。

主要是這實在是不太像是池硯的風格。

而且這種親暱簡直要比兩個人熱戀期還要過分,實在是不太適合他們兩個人。

她被親的實在是不知道是心癢難耐還是火冒三丈,總之就是把他推開了,沒好氣地開口:

“你要是想上床的話,那就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原本以為他會直接抱著她回主臥,沒想到她居然會聽見他寡淡地回了一句:

“我今天沒什麼興趣。”

溫言:“……”

不待她動怒,他捏了捏她的臉,揶揄地說了一句:

“不過若是姐姐忍不住的話,我倒是可以滿足一下的。”

她直接就冷笑了一聲。

之前很多次強迫她的時候,也不見得他問一下她有沒有心情。

猛地把他推開,然後頭也不回地直接就離開了。

他沒有動,只是依舊坐在原地,只是看上去,清冷落寞,略顯孤寂。

……

……

次日。

池硯都沒和她告別,直接就走了。

甚至可以說他昨天都沒有回主臥,聽傭人說,他昨天都是直接睡在書房裡的。

不過他一向就是時不時抽風的,她也沒有感覺到太奇怪。

只是就算是池硯這麼悄然消失,她也依然覺得心裡堵得慌,沒有得到任何的舒緩。

她本來想去住酒店換個心情,但池硯剛走她就去酒店,未免太迫不及待了,會遭人懷疑。

想了想便作罷了。

掏出手機,想了想給林清晏發了一條訊息:

【有空嗎?出來一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