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雛鷹終歸要獨自飛翔,大自然是非常殘酷的,雛鷹只有從高高懸崖上躍下才能真正掌握飛行技巧。儘管葉山猶豫不決,但他仍舊選擇了信任木葉新生雛鷹,並期待他們優異的表現。

宇智波富嶽掐滅菸頭,又點起一根,他煙癮很大,這與常年生活在高度緊張環境有關:“前線忍者們士氣低迷,他們需要一個重新鼓起鬥志的理由,恐怕還要辛苦你再走一趟。”

葉山點點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神情淡淡道:“大戰在即,我這個四代目火影總要視察一番,最近村子內沒什麼大事情,我可以隨時出發,左右不過兩天時間,耽誤不了政務。”

在如今的忍界,葉山、宇智波富嶽和波風水門的風頭正盛,甚至隱隱有超越三忍趨勢,尤其是宇智波富嶽,長時間廝殺在一線,被人稱作兇眼,恐怖程度不比水門小的樣子。而且葉山這個火影經常有事沒事的去前線轉悠,大戰前去視察也不至於暴露作戰計劃。

他是拒絕整日坐在辦公室內批閱檔案處理政務的,相比之下葉山更喜歡走出去多看多聽,為政者最忌諱偏聽偏信,凡事都得要眼見為實,這樣才能儘可能的避免失誤。

時間很快來到傍晚,葉山婉拒了宇智波富嶽的吃飯邀請,也沒有坐到辦公室內簽字蓋章,而是一個人來到火影巖,居高臨下欣賞著夕陽被繁星取而代之的景色。

工作是做不完的,葉山當了兩年半火影,自然也學會了給自己放鬆放鬆,有時是泡泡溫泉,有時是大快朵頤,更多的是一個人坐著發呆,把腦袋放空,緩解下壓力。

夜晚的木葉很漂亮,成片的燈火照亮了火影巖絕大部分地方,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滿了煙火氣,令人不知不覺心曠神怡起來。

葉山點起根菸,沒有放進嘴巴里,單單用手夾著,任由清爽的晚風盡情品嚐菸草的焦灼芬芳,他雙膝盤地而坐,安靜的像是一座雕像。

直到熱鬧的人流漸漸散去,稀稀落落的犬吠聲成為了天地間主旋律,葉山才心滿意足的站起身子,簡單活動活動身子舒緩久坐的不適,他慢慢朝著住處走去。

當了火影后,葉山拒絕村子安排的豪華房屋,依舊選擇住在老房子裡。在這裡,他度過了相對平靜的童年,在這裡,他親手送走了自己的父親、叔父等許多親人。葉山是個多情善感的人,當然也有人稱之為矯情,他喜歡舊的東西,因為舊東西承載了曾經的美好。

回到臥室中,葉山仰躺在床上,距離他頭部很近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裡葉山穿著喜慶的和服,左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右手則拉著一個面容堅毅男人的衣襟,正是他這輩子的親身父親。

“已經過去了十六年了啊...”

不經意間的扭頭讓葉山看見了泛黃照片,他感嘆聲坐起來,從抽屜裡拿出另一張照片。這是昔年葉山小隊成立時拍攝的,那時的他眼睛銳利嘴唇緊閉,整個人看似在笑,但微微皺起的眉頭暴露了真實心情。

“唉!”

嘆息聲迴響在小小的臥室,葉山收起照片,蓋上被子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葉山穿戴起久違的木葉制式馬甲,將火影羽織放進了衣櫃中,他決定今日就前往草之國。

“啪嗒”

木製的門被開啟,寒冷的空氣爭先恐後湧入房間,葉山踏出屋子,首先看到的是神情訝異的奈良鹿久。

“早上好火影大人,您這副打扮是要外出嗎?”

葉山點頭不語,深深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隨即轉身鎖好門,然後把鑰匙扔給了奈良鹿久。

奈良鹿久收好鑰匙,快步跟在葉山身後,輕聲彙報著昨夜送來的情報,卻很快被打斷:“不要說這些,我現在就要去前線視察,你就留在村裡處理事務。”

“火影大人,是否讓暗部忍者跟隨?”奈良鹿久請示道。

葉山腳步不停,徑直朝著大門處走去,嘴裡問道:“昨夜是哪支小隊執勤?”

“是丁小隊。”

“那就讓他們回去休息,通知丙小隊跟著。”

“是!”

奈良鹿久並沒有出言阻止火影外出,事實上葉山經常突然消失在村子裡,他已經習慣了。

.......

草之國位於火之國西北部,自古便有要塞之地的稱呼,其境內大小河流密佈,再加上氣候溫暖,是以草類植物茂盛,也正因此被叫做草之國。

從今日中午開始,前線的情況便有些不對勁,一個個犬牙交錯的據點被巖忍捨棄,外出執行任務的小隊也被緊急召回,惹的很多忍者不滿。

“隊長,這據點緊鄰峭壁居高臨下,而且我們的食物水源足以支撐數月之久,為什麼要後撤?”一名年輕的巖忍發著牢騷,他是有資格發牢騷的,因為據點內的食物水源都是他一點點費勁搬的,當初可沒少受累。

巖隱小隊隊長瞥了對方一眼,肌肉橫生的臉上不滿神色一閃而逝,壓著火氣說道:“閉嘴!快點收拾走人。”

年輕巖忍聞言閉上了嘴巴,手腳麻利的將忍具藥品等珍貴物資收拾好,然後滿臉不捨的走出了據點。

在出發前,巖隱隊長再次強調了命令:“遇到敵人快速撤離,絕不允許有人戀戰,否則軍法處置!”

類似的事情在前線發生著,巖隱村主動捨棄了辛苦搭建的據點,原因只有一個:那個男人來了。

葉山完全不顧忌被巖隱村發現,他幾乎是毫無掩飾的來到了前線,沿途也沒有不長眼的短命鬼送死,令他頗為失望。

什麼巖之意志,都是一群軟蛋!拿出你們兩年半前嗷嗷叫嚷的氣勢啊,呸!慫貨!

話說兩年半前,巖隱村的忍者曾多次組織了針對葉山的刺殺行動,但除了損兵折將外毫無收穫,於是新土影黃土下達了死命令,嚴禁巖忍私自送人頭。

葉山在數十人的簇擁下來到木葉一處隱蔽據點,慰問了執行任務的忍者,並在這裡吃了晚飯。前線條件艱苦,出於隱蔽性考慮,木葉禁止執行任務的忍者生火做飯,所以據點裡的晚飯全是冰涼的壓縮餅乾和肉罐頭。

這玩意吃起來味道勉強能夠接受,營養價值也不差,但問題是不能天天吃,時間久了很容易引起便秘等消化問題。但葉山毫無辦法,此時正處於寒冬中,蔬菜、水果那是貴族們都稀罕的好東西,自然做不到保障給前線忍者。

所以千萬別覺得整日拿著苦無結印釋放忍術的忍者很帥氣,事實上他們很有可能是一群拉屎都不利索的傢伙。

由於火影大人親自到臨,據點指揮官破例拿出了水果罐頭供用,但即使這樣,每個人分到手的僅有一小塊梨子。

葉山笑著把梨子夾給了年紀最小的忍者,儘管這位忍者手中已經沾滿了鮮血,但並不妨礙他看起來很稚嫩。

“這兩年你們辛苦了,我這個火影愧對你們。不過你們放心,戰爭很快就會結束,屆時有大好時光等待著你們享受。”葉山如此保證道。

年紀最小的忍者看了看自家隊長,見對方點點頭後一口吞掉梨子,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火影大人,戰爭真的快要結束了嗎?”

“當然!”葉山回答道。

“那我可以回家探親嗎?我已經一年多沒回去了。”

“你家在哪裡?”

“我的家就在火之國北部,距離木葉不遠,一天就能到。”

木葉忍村內的忍者不全是村子裡人,也會有一小部分是村外吸收培養的,但前提是祖上三代沒有任何問題。

“到時候我給你放一個月的假,你好好陪陪家人。”葉山笑道。

“謝謝火影大人!”

慰問在晚飯結束後終止,葉山告別了據點內的忍者,來到了木葉設立的營地中。營地中不禁菸火,忍者們可以享受到熱乎乎的飯菜,精氣神也相應的好些,但也只是好上一丁點,每個人眼神中都夾藏著化不開的疲憊。

照例的發表講話慰問暫且不提,總之當葉山宣佈戰爭即將結束時,營地中爆發出熱烈歡呼聲,忍者們似乎很容易滿足,他們懷著激動的心情散去,似乎沒有將可能很快降臨的死亡放在心上。

營地中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笑容重新回到忍者們的臉上,他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商談著未來的計劃。重振士氣有時候很簡單,簡單到幾句話就能做到。

葉山坐在椅子上,微微歪頭傾聽著指揮官的彙報,但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大門,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當旗木卡卡西標誌性的白髮出現在視線時,葉山揮手打斷了指揮官的彙報,他坐直身體,眼睛閃爍著波瀾。

“卡卡西小隊奉命前來,請火影大人指示!”

“嗯!”

葉山示意其餘人出去,碩大的指揮室內空曠下來,他快步走到卡卡西面前,伸手拉起半跪行禮的對方,用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言語間散發著欣喜:“又長高了不少,看樣子很快就比我還高了!”

“你們也別假惺惺的跪著了,都起來吧。”

宇智波帶土嘿嘿一笑,蹭的一下竄起蹦到葉山身前,笑嘻嘻道:“大人您可能失望了,卡卡西那傢伙這輩子都是個矬子,還是我長的高。”

葉山笑著點了點後者覆蓋在護額上的護目鏡,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站在最好的少女,一時間不由自主的怔住了:“像,真的太像了...”

山城星穿著木葉制式馬甲,頭戴木葉護額,身後揹著一柄忍刀,姣好的面容乍一看竟與已故的山城辰六七分相似。

少女在葉山炙熱目光下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身姿讓葉山回過神來,像有什麼用?她終究不是他。

“看看我給你們帶了什麼”葉山笑著從忍具包中掏出一卷卷軸,遞給了迫不及待的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帶土結印開啟卷軸,四桶泡麵出現在指揮室內,頓時歡呼雀躍:“是我心心念唸的海鮮泡麵!”

他開心的拿在手中,然後又尖叫:“還是珍藏版!謝謝師傅!”

卡卡西沉穩多了,但也搶過一桶抱在懷裡不撒手,顯然很喜歡葉山的禮物。

“一年前你們就嚷嚷著要吃這個,我可是費了不小勁才買到的。”

“嘿嘿嘿,師傅最好了。”

“我看是帶著泡麵的師傅才好吧?”葉山打趣道。

“任何時候都好!”宇智波帶土嚷嚷著,然後眼睛朝著指揮室內掃來掃去,急的不行。

葉山笑著搖搖頭,也不結印,四團水憑空出現,然後瞬間變的沸騰起來:“都把泡麵開啟,熱水來了。”

片刻後,四人心滿意足的坐在指揮官椅子上,等待著泡麵泡開,活像幾百年沒吃過飯的人。

葉山就笑著坐在椅子上,目光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愛護之情傻子都看得出來。

待到四人吃飽喝足後,葉山收斂臉上笑意問道:“最近有什麼修煉上的難題儘管提出來,機會難得,我也體會下當老師的快樂。”

這兩年多一直是波風水門負責教導他們,葉山忙的頭昏腦脹,完全是個甩手掌櫃。

卡卡西拉上面罩,沉聲道:“我開發了一個新忍術,但不知道為何一直覺得有些問題,水門老師許久不在前線,也沒人去詢問,請師父指點。”

葉山來了興趣,十來歲開發新的忍術,這在木葉歷史上也很罕見,卡卡西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你釋放一次我看看。”

卡卡西點點頭,走到指揮室中間,雙手結出“醜、卯、申”印式,伴隨著他的低喝,一團耀目雷光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上。

狂暴的雷電不停刺耳鳴叫,竟彷彿數千只鳥兒齊鳴一般,讓葉山嘆贊不已。

相比十二歲的卡卡西,葉山那個時候簡直笨的夠嗆,別說自己研發忍術了,就連土遁硬化術都沒完全掌握,整天依靠花裡胡哨的陷阱保命,簡直醜陋。

“這個術叫什麼名字?”

卡卡西吃力的維持著術,說出了自己研發的獨門秘術名字:“千鳥!”

“好名字!”

葉山撫掌大笑,心裡由衷的高興,卡卡西不愧是木葉白牙的兒子,在雷遁造詣上稱得上是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