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海灣中的舊船上已經鬧成了一片,瘦削男人看著被馬克西姆拉到最頂點的操縱桿,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踉蹌著用力撐著身體,從糊滿了他的血的地上爬了起來,用盡最後一次力氣舉起拳頭砸向那個衣冠楚楚的瘋子。

沒料到他還會反抗,馬克西姆沒來得及反應,只能歪頭躲避。

瘦削男人的拳頭沒能正中他的臉龐,只是從他的臉頰擦過,留下一點紅!

然後他就再也沒有力氣,軟軟的癱倒在地,眼睛裡流出來的血順著臉頰淌下來,悽慘又血腥。

馬克西姆叉著腰,抬手摸了摸自己傳來刺痛的臉,舌頭頂了頂腮幫,似乎是被氣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趴在地上的蛆也想翻身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眼睛裡卻迸發出獰狠的兇光。

他大步走上前,一腳便將倚坐在操作檯旁費力支撐自己身體的瘦削男人踹翻在地!

隨後便用力朝著首先瘦削男人的臉上踩去!

“既然那麼好心當初為什麼要接我的錢?!”

“別告訴我你突然變成了基督佬,開始信奉上帝了?!”

“瞧瞧你,又髒又臭,你的血也又髒又臭,該死的劣等貨,待會兒別忘了賠償我的皮鞋,你的血把我的鞋弄髒了!”

“你張著嘴幹什麼,怎麼了,你想舔我的鞋底?!”

馬克西姆踹了幾腳還不解氣,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目光掃向旁邊看守的保鏢,伸了伸手。

門口的保鏢猶豫了一瞬,下一秒就轉身將一根高爾夫球杆遞到了他手裡!

馬克西姆把球杆橫放在手裡掂量了兩下,低下頭,在瘦削男人驚恐的目光中咧嘴笑了起來:

“今天下午本來打算來一場放鬆的高爾夫的,但有的人實在太掃興了,真可惜……”

隨後高高舉起了球杆,甩手砸了下去!

……

喧嚷和驚慌失措地奔逃之後,看著突然出現在沙灘上的幾個龐然大物,不少人遠遠圍觀著。

在海里的虎鯨蒙上了大海的面紗,顯得少見又友善。

但是突然發瘋衝向海岸的虎鯨,只要近距離接觸那龐大的身軀,大多不會顯得那麼無害了。

任誰都不想被那龐大的尾巴突然砸中,然後獲得醫院數日遊。

然而看熱鬧似乎是靈長哺乳類動物已經刻入基因裡的天性,上到人類下到猴子猩猩似乎都沒辦法逃脫這一定律。

只是十多分鐘的觀察後,就已經有人敢大著膽子上前了。

沒有了大海的支撐,身子變得那麼笨重沒辦法操控,雖然他不會像魚一樣擱淺了就窒息,但惱人的噪音還在繼續,但似乎又已經麻木和環境化為了一體。

糖糖就這麼橫躺在沙灘上,因為充血被染的血紅一片的視野中,看見那些人類聚集在一起,紛紛伸出了雙手,似乎是想要把自己重新推回大海中。

他有氣無力地發出叫聲:

我不想回去,別讓我回去。

可惜被熱心的遊客當做了求救訊號,瞬間推得更起勁了!

直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別推,沒了海水的支撐虎鯨的骨頭要支撐它們所有的體重,盲目的行為容易讓它們受傷!”

大家才紛紛停了下來!

格蕾雅帶著動保組織的工作人員擠開人群,飛快來到人群中的虎鯨身邊。

有了鬱圓和阿戚,她對虎鯨的瞭解遠比以前更甚,現在能夠更快的為這些龐然大物做身體檢查。

很快,她就發現這虎鯨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並且虎鯨在大海中沒有特定的天敵,基本可以排除被什麼東西驅趕上岸。

裡奇在旁邊做副手,低聲道:

“格蕾雅,沒有什麼明顯外傷,好像是自己主動衝上來的。”

是有傳言有些地區的虎鯨會為了和人類玩耍,故意假裝擱淺。

可是他們這裡的虎鯨從來不會這樣!

而且這個虎鯨群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到這片海域了,一回來就衝上海岸就更不合理了。

格蕾雅沉吟片刻,目光一掃,緊接著定在糖糖露出懇求眼神的眼睛上——

佈滿紅血絲,充血嚴重甚至已經有了一片血斑的眼睛。

聯想起mini最近反常的嘔吐,格蕾雅幾乎已經能完全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想,十分篤定道:

“不,它們就是被驅趕上岸的,只不過不是海里的掠食者,而是岸上的惡鬼。”

裡奇挑了挑眉,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格蕾雅已經站起身,果斷道:

“裡奇,快去報警,就是說有人違法使用捕魚聲納,惡意造成高頻噪音汙染,還有,沿著海岸找有沒有可疑的漁船……”

她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裡奇抬手做暫停手勢,接起電話。

不過兩秒,他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將手機遞給格蕾雅。

格蕾雅面帶疑問的接過手機,緊接著驚撥出聲:

“vitas?!它怎麼……”

隨後在簡單的回應了幾聲後,迅速結束通話電話,轉頭看向裡奇:

“來不及慢慢的了,裡奇你報完警以後給你哥哥通電話,請他們幫忙排查海岸,然後你聯絡媒體,把這裡的虎鯨拍照發給他們,安排其他同事對這些可憐的大傢伙展開救援,把它們送回大海!”

裡奇點了點頭,隨後連忙又道:

“那vitas……”

“我現在就趕過去!”格蕾雅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跑了起來,另一隻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給了伯克。

vitas不喜歡人類,待會兒萬一起衝突,她需要那個老頭來安撫它的情緒,讓它不要掙扎弄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