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指的那邊都是男子們在的位置,女子也不好一個勁地盯著那邊看,過了好一會才明白林霜霜問的人是誰。

七皇子身邊的那個男子神色淡薄,樣貌卻是生得極其好看,且氣質出塵,若說七皇子是尊貴中帶著一絲瀟灑和風流,他旁邊的那個男子則是於清冷中多幾分孤傲。

京城各世家中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人物了?

林霜霜久沒有等到回答,回頭卻看到女子正痴痴地盯著那邊,她不悅地皺了皺眉,又重新坐了下來。

女子回神,掩飾性的尷尬地笑了笑,“他應該是那那來聽叢大人的課的學子吧。”

今日來的男子不全部是來自京城各大府邸,從各府學來的學子們也佔據一大部分。

想通了沈岸秋的身份,女子便熄了心思。

就算長相再出眾又如何,不過是一個貧寒學子,哪裡能配得上她。

“不過,霜霜,你問他幹什麼?”

女子心中好奇,這林霜霜一向眼高於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從小憑藉著作詩得了一個才名,卻始終被鳳千雪壓一頭。

鳳千雪是真有學問,更是被從小誇到大的人物,又是出自定南王府,即便是個庶出的女子,但是她的母親卻是個人物,背靠太后,林霜霜只能識相地忍下來。

但是雲清音那時候卻因為一首詩一時有壓過她的跡象,過了幾年,林霜霜卻依舊記恨,足可見其有多小心眼。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突然關心起一個貧寒的學子。

林霜霜冷淡地說,“和你無關。”

女子悻悻地閉了嘴。

整個女紅比試的時候,林霜霜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一會看一看場中,一會低下頭,像是被什麼事情纏住了一般非常的困擾。

沒有人知道,現在宣平侯府的小侯爺並不是她的親哥哥,她的親哥哥早已經在出生的時候就死了,她母親為了鞏固地位,才從別處抱來一個孩子。

這件事林霜霜是意外得知的,當時她的母親非常嚴肅地告訴她,她絕對要守住這個秘密,不然她們母女便在宣平侯府沒了依靠,後院的那些不見刀劍的算計會把她們吞沒的。

但是今天,她卻見到了一個和她的父親有幾分相似的人,那個冷漠無情的人。

沒有人知道林霜霜的心路如何?其他的人的關注點都在宴席中央的女紅比賽上。

若是單純的女子參加女紅比賽,倒沒有什麼看頭,偏偏這其中多了男子。

看著這些男子們為了把針線穿好,各種滑稽地拿針線的動作,以及為了繡出一朵花而各種絞盡腦汁,愁眉不展,場外在觀看的人都不禁發出笑聲。

太后看著場中此時沒有勾心鬥角,只有單純的歡樂,一直皺著的眉終於舒展開了。

崔嬤嬤也覺得十分高興,“宮裡倒是少有這樣真正歡樂的時候。”

平常的時候哪一刻不是充滿無形的刀光劍影,處處都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也枉哀家費了那麼多的心思。”

太后慢慢的飲著茶,“你覺得今天這些人中,誰最有可能拿到頭彩?”

崔嬤嬤看向場中坐著的,專心致志繡畫的少女,說,“到目前為止,雲姑娘的得分是最高的。”

第一輪,第二輪的比試,雲清音的表現都十分的出彩,自然成為了女子隊伍中突出的,而男女在一起比試的第一局又是女紅,就算雲清音不十分擅長,比起各種搞怪動作頻出的男子們還是略勝一籌,所以總的來說,雲清音在前三局是領先的。

不過,想到了什麼,崔嬤嬤又說,“還有第四局呢,那是男子們擅長的領域。”

太后淡淡道,“你沒有發現她今天之所以過來,就是為了拿到頭彩嗎。”

崔嬤嬤笑著。

“她拿頭彩是為什麼呢?”

崔嬤嬤道,“雲姑娘今日過來時好像是和定南王府的人一起過來的,是不是為了……”

崔嬤嬤的目光移動到宴席男子側,坐在前面,正閉目養神的男子。

“她和定南王府走的倒是近。”太后說這話的時候情緒很淡,聽不出是不悅還是其他。

“聽說雲清音在縣學裡教水車的知識,定南王府的小公子偏恰巧在那縣學的蒙學讀書,一來二去就熟悉了,這小公子十分喜歡雲姑娘。”

太后暼了她一眼,“你哪裡來的那麼多聽說。”

崔嬤嬤聲音溫和,“太后也不是不知道,安寧公主總是有很多話要說,在宮裡她只要無聊的時候,就拉著奴婢說這些。”

“安寧也親近她。”

太后撫了撫眉心,“哀家倒是十分好奇,這個雲清音的身上究竟有什麼魅力。”

崔嬤嬤淡笑不語。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沙漏計時到了,崔嬤嬤便走了過去,讓眾人停下來。

女子們看著自己繡好的花滿意不已,男子們則是像是終於得到了解救一般扔了針線,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宮婢把男子和女子繡好的繡品收起來送到評委那裡,各位評委將所有的繡品評好分以後,最終的排名也出來了。

雲清音在第一位,第二位是沈岸秋,接下來就是趙墨清,鳳千雪在第四,沈南韻在第五,第六是世家的那位姑娘,再然後是趙傾寒。

趙墨清反覆拿著沈岸秋的繡品,怎麼都不相信這是沈岸秋繡出來的,就這個繡品,放在女子之中怕也是中等了。

趙墨清沒有回自己的座位,而是一下子在沈岸秋身邊坐了下來,“你練過?”

“沒有。”主要是雲清音經常練習,然後沈岸秋就在一旁陪著她,雲清音累了的時候,就把繡了一半的帕子丟給沈岸秋。

或者雲清音練到懷疑人生的時候,就會逼著沈岸秋繡,所以在雲清音時不時的折磨之下,倒是讓沈岸秋對這一項技藝掌握得越來越熟練了。

趙墨清心中那個羨慕嫉妒恨,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男人可以擅長這個。

“對了,待會比武你要不要上場?”

趙墨清終於又找回了一些自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