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把門重新開啟了點兒,王淑兒迅速閃身進門。

林幼又重新把門關上,開啟空氣屏障,將主臥的聲音與外面隔絕。

她說道:“計劃有變……森林那邊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差我們這邊了。”

她向王淑兒闡述了新逃出方案的二版計劃。

王淑兒:“我靠!你是說一週以後森林那邊直接他媽的起火燒開造反嗎?!”

林幼:“對,不要第二階段了,直接第三階段放火燒工廠。”

王淑兒:“可是那邊不就只有你倆隊友嗎???你剛剛說的???就倆戰鬥型異能者???”

林幼:“是,所以不能是森林為我們吸引火力,而是我們為森林吸引火力。”

王淑兒愣了一下:“開什麼玩笑?!我們為森林吸引火力那我們怎麼殺田文野???林幼!你可別忘了!逃出方案第三階段的原本計劃是為了鯊掉田文野!!!”

林幼:“我記得……”

王淑兒:“那你說火力都被吸引到我們這邊我們還怎麼殺田文野?!”

林幼:“我們為森林吸引火力的意思,只是先把火力吸引到我們這邊。我在森林的同伴會趁此機會鼓動其他玩家同伴反抗,然後迅速離開森林……去田文野的一號三號廠房。”

一號廠房和三號廠房,田文野團隊存放物資的地方。

她繼續說道:“我們在七號廠房造個大反,最好逞機送幾個人出去到一號三號廠房裡,然後,我們讓田文野選,是要死在這裡還是要死在之後?”

死在這裡,意味著田文野調人手去一三號廠房保物資,到時七號廠房內的巡邏隊數量減少,所有紅霧老玩家再對田文野群起攻之……即,田文野會死在這裡。

死在之後,意味著田文野不調人手保物資,一心平反。林幼倒是無所謂反正田文野肯定不會殺她,那拯救穆裳小隊那邊就帶著田文野的物資美美跑路。

即,田文野贏了七號廠房裡所有的人,懲罰完了當年害過他妹妹的所有人,然後被餓死……死在之後。

這依然是分散田文野兵力的方法。

只不過是讓田文野自己選擇把兵力放在哪裡而已。

且不論怎樣,田文野選擇的結果對林幼的結果都只好不壞。

其實,林幼也沒很希望田文野死,只是不想放任田文野瀟灑舒服的活著而已,畢竟田文野搞了她這麼多天。

田文野死或者不死對她來說都沒什麼所謂……就算田文野死了,她也不會對田文野有什麼特殊感情。

那隻不過是個死變態而已。

王淑兒最終贊成了二版計劃。並在聽說二版計劃的實施時間在七天以後的時候,她也沒多問什麼,繼續表示贊成。

她說道:“哎呀反正我已經不知道你們了!跟著你們跑就對了!我決定明天主動去找田文野說故事了!”

她的表情充滿了無奈:“我沒對他妹妹做過什麼錯事他總不能對我做懲罰吧,與其被他點名上去說,不如我主動上去說,還給我奶掙點口糧……”

田文野設計的審判臺對尚有良知的人來說是個很好的懺悔之地。

可惜紅霧裡大多數都是沒有良知的人。

時間很快來到9月18日12時。

“田文野的審判”即將繼續開場,七號廠房裡,原先林幼悄悄組織起來的反抗隊伍內部卻出現了不合。

是以林幼、王淑兒為首的贊成七天後實施二版階段的人。

和以藍曲鳴、甄隨一為首的反對七天後實施二版計劃,要求加快實施二版計劃的人,的不合。

很多人都不想再接受“田文野的審判”了。

在這空閒的一天裡,他們被嚴格的監視著,無法離開七號廠房,因此也見證了大鐵箱上斷臂殘腿的人的掙扎與死亡。

大鐵箱子外,乾涸的血跡已牢牢的附著在了鏽蝕的鐵皮上,令人不寒而慄。

被審判了的紅霧老玩家就這樣在血跡斑斑的大鐵箱上躺著,在一分一秒的時間流逝中,一點一滴的失去生命……

餘下倖存著的紅霧老玩家開始思考,下一個受到審判死去的,會不會是他們?

……不。

他們明明什麼也沒做錯。

他們不應該遭到審判。

這一切應該得怪李孖孖才對。

他們只是跟著李孖孖的玩法,完成了森林遊戲而已。

這一切,應該是這個懦弱的田文野的問題。

是這個懦弱的田文野——不敢去找真正殺死他妹妹的紅霧管理者報仇。

是這個懦弱的田文野——只敢來找他們這些明明什麼也沒做錯的紅霧老玩家報仇。

“你不是說要反嗎?半場玩家林幼??”甄隨一帶頭說道:“你要反就直接反呀!突然延後時間是什麼鬼?你有什麼好慫的??難道是改變主意又支援田文野了???”

有人附和道:“嘁,她不是本來就和田文野關係嗎?!我昨天好像一直沒看到她!田文野不會是把她放出去瞭然後把我們困在了這裡充滿了爛人死叫哀嚎的地方吧???真無語!區別對待的要死!也難怪她會叛變陣營!”

“我看她就是個垃圾!什麼天降半場玩家林幼!意志這麼不堅定受了點田文野的小惠就忘了現在的形勢!要我說我們別管她了!自己反了得了!”

猜測、推疑、不服、咒罵,一下都出現了。

林幼只冷著眉眼,沒有過多解釋,回應了三句話:

“我依然要反田文野,信我就繼續跟。”

“其他不用多說,我沒有強制你們。”

“跟或不跟都是你們自己選擇,結果也自己承擔。”

因為現在所有人都表態過要反田文野,不想反的也表態了不會出手。

所以,她的態度變了,沒像昨天那樣再認真解釋一遍了,她的主張就是:

信就跟,別BB,自己選的跪著也要走完。

9月18日,12時55分。

田文野準時來到了七號廠房,今天,他穿的是休閒居家風。

一件深藍與白撞色的襯衫配一件同樣色系的寬鬆滌綸褲,鞋子是寬碼的運動鞋。

他臉上掛著的笑好像都換了種風格,不再是昨天穿著燕尾服的那種職業假笑,變成了那種溫柔可親的鄰居家大哥哥風微笑。

他直接被阿萊送到了高高的大鐵箱前,懸浮在了空中,他在看到了大鐵箱上差不多都要嚥氣了的紅霧老玩家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哎呀,太抱歉了,昨天心情不好,忘記讓阿萊照顧一下你們了。這下可怎麼辦呢?我可沒準備讓你們死的那麼痛快呀……”

他笑了一下,笑容無比治癒(確定不是致鬱?),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把紅霧老玩家們都無比熟悉的大馬士革鋼水果刀,暖暖的說道:

“哎呀呀,看來只能加快速度了,在你們,全部咽完氣之前……”……拳布,牲牲,芝姐。

……

他讓阿萊摁開了大鐵箱子的機關,大鐵箱子瞬間變為透明大箱。

裡面那些成長了的“半成品田文靜”偽裝者,正在興奮的嚎叫著。

熟悉的變態配方,又被他擺在了倖存的紅霧老玩家面前。

那些不贊成後推逃出方案的紅霧老玩家實在是真的坐不住了、忍不了了,他們和之前的孫琣明一樣,奮起反抗了。

這次他們學聰明瞭,沒有虛張聲勢,沒有任何戰鬥前奏——直接進入主調!

帶領起反的甄隨一直接發動異能變形——巨大化!直接將自己巨大化了五倍!!

幸好七號廠房是高層廠房,內高足有25米,不然大機率容不下這個“巨人”了。

和巨人甄隨一同發動異能的有,風、火、雷、電、巖、霧、毒、隱身、音波……和瞬移。

噠噠噠噠噠……咻咻……diu……do。

一陣煙霧繚繞,霧開朦朧天后,眾人看到大鐵箱子上,阿萊奪過了田文野手中的大馬士革鋼水果刀,噔的一聲和空氣中看不見的某些異能者對峙起來——

阿萊一手持刀,一手變幻著複雜的異能起手姿動作,他的額頭瞬間滿汗,但在他滿汗的那一瞬間——

他,抵擋住了所有紅霧老玩家對田文野的攻擊。

他真的是一位絕強的異能高手。

……

咚。

絕強的異能高手強絕了,跪在了地上。

他的全力只夠抵擋一個瞬間的,四面八方針對田文野的攻擊。

但有他拼盡全力的這一個瞬間,就夠了。

……

他的身後,田文野說道:“謝謝你,阿萊。”

他撫摸起阿萊的腦袋。

就像一位尊貴的國王,在讚美他無畏的將軍一樣。

“不管為什麼,謝謝你,阿萊,一秒鐘,就足夠了。”

一秒鐘,就足夠他調動所有連線他的意識的進化者了。

田文野,很聰明。

是那種超乎常人的聰明。

光從他對異能如此敏感這點就能看出,他的大腦,無比發達。

如此發達的大腦若不做些研究就太可惜了。

即使沒有博士、紅霧其他體系的人來出手研究,他自己,也不會放過自己。

他沒有異能,沒有任何攻擊力,他很脆弱,很容易死。

所以他要變強,只有變強才能報仇。只要能報仇,他可以無畏的變強。不管那需要經歷什麼……

這場反叛的結局沒什麼懸念,田文野再次取得了勝利,反叛的玩家的下場和孫琣明一樣,但不完全一樣。

他們被田文野控制起來了。

紅霧末世裡的異能者,現階段有一致命缺陷,那就是用異能必須要做出指定的起手動作。

如果全身被緊緊的捆綁束縛住,在現階段還不是超能異能者的階段裡,他們就相當於被海樓石鎖住的惡魔果實能力者,失去了所有異能能力(海賊王亂入)。

田文野嘆了口氣,八核處理器的大腦停止了超載轉動,迴歸平靜。

他拿回了仍跪在地上的阿萊手裡的刀。

他說道:“哎呀呀呀,給你們一整,這舞臺上的好多人都已經斷氣了,真是不好。”

很多本來就只剩一口氣的人,在剛剛的異能戰鬥裡受到了波及,徹底斷了氣。

他繼續說道:“唉,沒辦法,誰叫這個世界上的壞人這麼多……從你開始吧,這位尊敬的先生,繼續說說你上次沒說完的故事吧。”

他用大馬士革鋼水果刀,挑起了趴在地上失去了兩條雙腿的男人的頭。

他的語氣驟然變的冰冷,說道:“我記得你上次說到,你把她的腳趾割下來又復原了,請問,在此之後呢?”

沒被剛剛的異能戰鬥波及的,但還不如被波及死了算了的,只剩一口氣的男人,顫抖的看著田文野,說道:“然後、然後沒有了……”

田文野:“哦?”

男人:“對不起啊田文野……真的對不起……嗚嗚嗚……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對田文靜做這件事!但是、但是我當時專門找了復原能力的搭檔做這件事!如果、如果我們不做!李孖孖就帶著其他人殺我們!!李孖孖規定了我們每個人都必須對田文靜做殘忍的事……嗚嗚嗚……”

田文野:“……”

男人:“我真的後悔了!田文野!我真的後悔了!!我在紅霧裡就是個積分排名一直中等的垃圾異能者!我就沒做過什麼窮兇惡極的事!這是我做的一件……唯一一件……”

田文野默默舉起刀。

男人:“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嗚嗚嗚……我還想活著……我還想活著……我明明就只做了這一件……明明就這一件……”

田文野一刀刺了下去。

他的刀法很好,刀尖直插男人的心臟,速度也很快,沒有給男人帶去多餘的痛苦。

男人的心臟大動脈暴烈,血液直噴而出,幾秒鐘就死在了一片血泊裡。

田文野抽回刀,刀身上新鮮的血液一滴滴的滴在了他的寬碼運動鞋上,血液還殘留了些許溫度。

他說道:“不信。”

不信,也不知他是不信男人說,沒再對田文靜做其他殘忍的事……

還是不信男人說,對做過的事感到後悔,對他和田文靜感到抱歉……

還是不信男人說,在紅霧裡就只做過這一件傷天害理的事……

總之,他就只說了兩個字:

不信。

田文野的審判再次拉開序幕。

在處理完了為數不多的還殘存著的殘廢的紅霧老玩家之後,田文野要開始處理剛剛反叛的那一群玩家了。

甄隨一和藍曲鳴是帶頭挑戰的兩人,當下,甄隨一咬緊牙關看著田文野,藍曲鳴則直接暴雷,將一直站在七號廠房角落裡看戲的林幼扯進了“審判”裡。

“田文野!”藍曲鳴大聲喊道:“你不是很厲害嗎?!那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區別對待的那個半場玩家林幼——她也想反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