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鬼,總是能在下雨天遇見你呢。”

這也算是雨天的奇遇吧?

似乎這傾盆大雨也因此帶上了幾分奇詭的『色』彩。

“喝喝~”

琵琶鬼的臉已經恢復了正常,嘴角輕抿,向上勾起,笑得靦腆而開心。

抱著琵琶的妖怪,赤足而立,一層淡淡的水汽籠罩全身,模糊了他的身影,但是那雙與人類一般無二的雙瞳卻閃著澄澈的光,不染塵垢。

真是一個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妖怪。

蕭驍笑了起來,“琵琶鬼,演奏一曲吧。”

琵琶鬼眼裡有光,剛要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喝喝~”,神『色』間突然顯出了幾分焦灼之『色』。

蕭驍:?

琵琶鬼轉身欲走,回頭示意蕭驍跟上。

“你要我跟你走?”

琵琶鬼點了點頭,向來不知憂愁的臉上透出了一抹鬱『色』。

見此,蕭驍也沒有多問什麼。

幾次的相遇,幾次的演奏與聆聽,蕭驍願意跟琵琶鬼走這一趟。

“走吧。”

“喝喝~”

琵琶鬼又笑了起來。

……

昏暗的天『色』下,大雨滂沱,水汽瀰漫。

疾馳而過的汽車,尖銳刺耳的喇叭鳴笛聲,穿透重重的雨簾,傳到遙遠的彼方。

各種顏『色』的雨傘,穿梭在高樓大廈間。

蕭驍跟大多數行『色』匆匆的人並無二致。

琵琶鬼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流間。

步履匆匆,卻沒有撞上任何一個人的肩膀。

蕭驍緊緊跟在後面。

但是比起琵琶鬼的輕便,撐著傘的蕭驍行動間則受到更多的阻礙。

一不小心,就是兩傘相撞的下場。

……

琵琶鬼穿街走巷,雪白的襯衫在雨中似乎發著光。

一路走來,樓房越來越舊,人越來越少,喧雜的聲音漸漸不可聞,唯有嘩啦啦的雨聲愈發的清晰入耳。

琵琶鬼最後停在了一條窄小的巷子口。

“喝喝~”

“是這裡嗎?”

蕭驍走到琵琶鬼身邊站定。

“喝喝~”

琵琶鬼舉步向裡走去。

……

隨著愈發的深入小巷,蕭驍漸漸皺起了眉頭。

似乎有……血腥氣?

即使大雨幾乎沖刷掩蓋掉了大部分的氣味,但是蕭驍還是能嗅到幾絲若隱若現的血腥氣。

混雜著腐臭味,微帶甜膩的血腥氣更加的讓人作嘔。

琵琶鬼停下了腳步,嘴唇緊抿,眼瞳驟然緊縮,尖銳危險的豎瞳頭一次顯示出了身為妖怪的猙獰與陰森。

蕭驍卻從中看出了一點微不可察的傷心。

也許琵琶鬼自己都不知道此時內心難受的心情名為悲傷。

……

蕭驍看向前方。

那裡橫七豎八躺了一地貓的屍體。

粗粗數去,竟有十七八具之多。

都是瘦骨嶙峋的老貓。

死寂的巷子裡,昏暗的光線下,此情此景,頗有幾分可怖與詭異。

偶然遠方『射』來的車燈,照亮了一瞬這處的無間地獄。

老貓慘綠渾濁的雙瞳凸出在外,裡面是無盡的驚恐與淒厲。

恍惚間,蕭驍似乎能聽到這些老貓臨死前絕望無助的慘叫聲。

蕭驍莫名有一種感覺,這些老貓都死的很痛苦。

沒有妖氣,說明是人類下的手。

這裡不會是虐貓現場吧?

蕭驍也不是沒有從新聞報道里看到那些虐貓的報道,但是一切的圖片跟文字哪有此時的真實情境來的震撼人心?

同情與憤怒,激烈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蕭驍的面『色』冷了下來。

他不明白,虐殺弱小無辜的貓有何快感可言?

而能從中得到快感的人,又該有多可悲。

“琵琶鬼,我會找出兇手的。”

“喝喝~”

……

“你很傷心吧?”

“喝喝?”

琵琶鬼的神『色』有些懵懂『迷』茫,眼裡卻分明流『露』出了幾分沉鬱與慟意。

抱著琵琶的妖怪有些無措,又有些恍然。

蕭驍並沒有再說什麼。

都說貓通靈,這些貓應該是琵琶鬼的朋友吧?

所以在發現這些朋友枉死後,琵琶鬼才會這麼的憤怒與傷心,才會向他尋求幫助。

……

蕭驍蹲下身子,希望能從這些貓的屍體上發現一些關於虐貓者的線索。

“啡啡~啡啡~”腓腓躍下蕭驍的肩膀,湊到貓的身邊嗅了嗅,一向賣乖扮高冷的臉上有了幾分凝肅。

“怎麼了,腓腓?”見此,蕭驍有些奇怪。

“這些貓的屍體有什麼不對嗎?”

“嗷嗚~”饕餮的叫聲裡有著幾分嫌棄。

蕭驍還是第一次聽到饕餮的叫聲裡帶有嫌棄的情緒,這隻吃貨,基本上看到什麼都是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在它的眼裡就是能吃的與不能吃的,當然,現在因為蕭驍的制約,又多了一類——禁止吃的。

看到腓腓與饕餮不同尋常的反應,蕭驍神『色』凝重了些。

難道這不僅僅是單純的虐貓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