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工夫,一群人已經到了湖心島,站到島上看眼前的這棟建築,才覺得它的宏偉與震撼。

這是一棟上下五層的塔式建築,二層的中軸懸掛了一個豎寫匾額“懸壺塔”。

遠看像榕樹的的樹冠部分,其實是這棟塔的頂層,垂下來的像氣根似的線性連線,其實是樹冠與各層之間的能量連線管道,從外面還隱隱約約能看到半透明的管道中的五色熒光,和崔星夢與袁一舟在種子酒店看到的,地熱開關連線的能量管道很相似。

此時,塔一層的門開啟了,一位霽月清風式的人物,遠遠迎著他們走過來,崔星夢最先認出,來人是她的種子保管員水在天。

“在天,你怎麼在這裡?”崔星夢向來自來熟,更何況這個小美男子還是她的保管員,就讓她更多了幾分親近。

“星夢小姐,這是我的主要工作場所呀。”水在天也很高興見到崔星夢,“培育中心是因為你剛來,需要在那裡完成轉化,我才去守了幾天。”

“包犧長老在濟世廳恭候諸位多時了,”水在天繼續說道,“一舟先生,星夢小姐,請隨我來。”

“他是你的保管員?保管員是做什麼的?”袁一舟小聲的問崔星夢,“他還守過你幾天?”

“是呀,你老婆在哪裡都可受帥哥歡迎了,”崔星夢給袁一舟拋了個媚眼,“你最好看好我,別把我弄丟了呦。”說著就在袁一舟臉頰上蜻蜓點水的蓋了個章,安撫了一下醋意滿滿的未婚夫。

“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保管員是做什麼的。我在培育中心醒來後,思維非常混亂,估計連珠炮似的發問把他嚇到了,等他們的長老一來,他就溜沒影了,在那之後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崔星夢迴憶道,“種子酒店我們房間的場景,你聽接待員說也是他設定的,還有我們的早餐。既然他說這是他的主要工作場所,應該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個人一邊小聲的嘀咕著,一邊跟著眾人魚貫而入,懸壺塔一層的濟世廳。

一進濟世廳,首先吸引崔星夢和袁一舟注意的,是一個巨大的,懸浮在圓形大廳正中央的環形螢幕,螢幕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畫素似的進度條,每個進度的顏色略有不同,崔星夢發現主要是白色,黃色和紫色三個顏色。

這裡與這幾天二人參觀過的,火星清冷的,人煙稀少的場景完全不同,整個大廳圍繞著這個懸浮的環形螢幕,分佈著很多的工作臺,每個工作臺前都有一個人在忙碌著。在這個環形螢幕的正下方,是一個環形的操作檯,而站在操作檯正中央,凝神深思的,正是包犧長老。聽到眾人進廳的聲音,包犧長老抬起頭,跟大家點頭示意,卻並沒有過來的意思。

“所以你的保管員是克隆人?”袁一舟衝著這些工作臺努努嘴,對崔星夢說。這時崔星夢才注意到,大廳中工作臺的工作人員,都和水在天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顏色有點差別,只有水在天的面板是藍色的,其他人都是白色的!

“這是怎麼回事?在天,你怎麼有這麼多……孿生兄弟……”崔星夢終究沒有把克隆人這幾個字說出口,她感覺那是對水在天的褻瀆。

這時,炎長老趁袁一舟和崔星夢不注意,給了葉清河與水在天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水在天接著崔星夢的問題回應道,“星夢小姐想不想看看,我的這些孿生兄弟都在幹什麼呀?我帶您參觀一下我的工作區域吧,他們也都是種子保管員。”

見崔星夢並未拒絕,水在天就帶著崔星夢朝工作臺區域走去。袁一舟見崔星夢還在大廳自己的視野內,就沒有跟過去。而是把注意力挪向了大廳的正中央,他知道自己才是這次智庫之旅,二位長老的邀約物件,顯然有些事情,他們不想星夢在場。見崔星夢已被水在天拉走,包犧長老從環形操作檯中走了出來,緩緩向袁一舟走來。

走到袁一舟的正對面,包犧長老並沒有急於開口,而是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地球人,倉希長老說他和自己很像,應該並非是指長相。

石夷紀地球實驗的種子,確實都攜帶著自己和倉希長老的原始基因,但每一代的進化結果都有或多或少的基因缺陷,大腦神經元連線也沒有太突出。眼前的這個袁一舟,若是真如葉清河所說的,在少種祝餘的助力下,能夠達到100%的大腦神經元連線,那麼他確實具備了進入太一真虛境的硬體條件。

問題是,他的格局和胸懷等軟體修為能否駕馭的了這一硬體條件,還是會有和嬴政一樣的副反應,這是今天他和炎長老必須搞清楚的問題。

“二位長老在擔心什麼?”袁一舟開門見山。

“袁先生對智慧文明怎麼看?”包犧長老以問反問。

“智慧文明傾向於自我毀滅。”袁一舟直截了當的說,昨晚星夢已經把她和包犧長老,同遊奧林帕斯山的經過,跟他詳細的聊過,尤其是冷卻的星核,是火星文明的倒計時的根源,讓星夢很是唏噓,一股宿命感和對火星文明同情的情緒,讓袁一舟安慰了她很久。

“說來聽聽。”包犧長老不置可否。

“其實冷卻的星核只是外因,並不是你們的文明進入倒計時的罪魁禍首。”袁一舟冷冷的說,“真正為火星文明敲響末日喪鐘的,是你們自己高度發展的科技和膨脹的智慧。”

“膨脹的智慧?”包犧長老對這個詞語很感興趣,重複著袁一舟的話。

“從昨天到現在我只是管中窺豹,如果我妄言猜測一番,包犧長老對星夢不願提及的,那段火星曆史的最黑暗的時光,應該就是火星人智慧和科技空前發展的時期。”袁一舟繼續侃侃而談,“這個時期,膨脹的智慧扮演了自己生命的上帝,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就是火星人的象牙塔,給火星文明再一次機會的希望。”

包犧默默的看著他許久,然後問道,“你覺得地球人會做的更好嗎?你們會是這個希望嗎?”

“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們還有機會去改變這個結局。從這個角度來講,我們願意成為這個希望。”袁一舟悠悠的說。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在愛人和蒼生之間做出抉擇,你會如何選?”包犧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袁一舟沒有立即回答,他把視線轉向了在大廳裡的崔星夢,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你所說的蒼生是什麼,星夢的優秀與博愛遠在我之上,她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蒼生,她在意的一切,我都願意守護!”

包犧和炎長老互換了一下眼神,轉身對葉清河說,“他們的培訓就從這裡開始吧。”

葉清河點點頭,喚了一句還在大廳和水在天四處觀望的崔星夢,“星夢小姐,過來吧,我們上樓了。”

崔星夢聽到了葉清河叫她,高聲問道,“去樓上做什麼?”

“帶你和一舟先生參觀一下我們火星的象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