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國的明暗網路,都已經掛上了尋人訊息,但和他派出去的人一樣,都沒有得到任何迴音。

如果殿下最終還是遭遇不幸......暗鴻不敢想象那般場景。

他甘願為了殿下殉死,但在那之前,他一定要查明殿下的死因,為他報仇。

好在,事情到底沒有走到那一步。

一個聲音響徹他的腦海,震動他的內心:“收到主系統資訊。”

藍星的全息影象同步出現在暗鴻的視野之中,上面有明顯的標記。“速來。”

仍然是那個冷冰冰的電子音,但聽在他耳中,卻有如天籟。

一望無際的非洲大草原上,草長鳶飛,天高雲淡。

上百名強壯的土著,臉上塗著各種各樣的花紋,腰上纏著草皮裙,矯健而迅捷地衝出了部落。

然後他們就停了下來,四處觀望。

這時,在正東方很遠的地方,兩隻藍鶴突然飛起,在猴麵包樹上空盤旋。

“在那邊!星大人往東邊去了,我們快點過去!”

他們奮力地向著東方奔跑,轉眼便跑出了上百米。

然後他們又停下來了。

因為一名面如刀削的冷酷男子,身形如同閃電一般,直直地切入到了他們的身前。

“星大人,您這麼快就回來了?”土著人面上毫無驚奇之色。

這一個月來,對於類似的情況,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

“烤。”星沉扔下了肩上堆積如山的獵物以及一個字,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三匹斑馬,五頭羚羊,以及一頭野牛。個個都死得莫名其妙,表面看根本沒有外傷。

土著人嘻嘻哈哈地將它們綁縛起來,就要往回抬。

星沉卻又忽然出現了。

“我要走了。”他說道。然後順手拎走了那頭最大的野牛,就此消失不見。

“星,星大人?”土著人們不明所以:“您走就走了唄,怎麼還把最美味的野牛也捎走了啊!”

陶樂並不是第一個交卷出場的考生。全部的題目完成之後,她又逐題認真檢查了一遍,確定絕大多數自己都有把握,這才提交試卷,起身離開。

在她前面,也有十來個人陸續起身離去,陶樂穿過走廊,才發現有一些考生並沒有走,而是留在一樓大堂討論著剛才的考題,談得相當熱烈。

這件事,並沒有什麼意義。陶樂徑直地越過他們,向外走去。她還要帶貓大爺去吃午飯呢,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陶樂?你也這麼快交卷了?”有人在一旁喊她的名字。

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她大學的同學,同樣是臨床醫學專業的田琛。在他周圍,還圍著五六個並不相識的考生。

“嗯,你也很快啊。”陶樂淡淡地說道。

她在大學期間,和田琛幾乎沒有什麼交流記錄。

記得這個人,是因為他大學期間和同一屆醫學影像學專業的一個女生談戀愛來著,每天吃飯前後都到樓下喊人,聲音高昂尖銳——讓人想不記住都難。

“嗐,那還不是因為都不太明白,只好胡亂答上一氣兒交卷走人。”田琛滿不在乎地說道:

“只是你學習這麼好,現在還沒入培,而且也這麼快交卷,讓我挺意外。”

這個人,還是像在大學一樣不討喜。不過陶樂也不欲跟他解釋什麼,自己並不是胡亂選的之類的話。

交淺言深,完全用不著。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聊吧。”陶樂邁步就走。

“等一等,考都考完了,你還急什麼啊?”田琛出言留住她:“最後一道大題,你是怎麼答的?”

最後一道大題,是一道案例主觀題。題幹非常簡單:“75歲婦女,乘機至雲市旅遊,落地後即來院急診。主訴腹痛,伴噁心、嘔吐,無胸痛、腹洩等不適。

請寫出需要對患者做出的檢查專案,以及可能的診斷結果並下醫囑。

陶樂想著這道看似不太難,卻在臨床中容易踩坑的題,心下暗自嘆了口氣。

因為這種病例,她前世還真遇見過幾例,而且對應了好幾種疾病,都與表面症狀關係不大。

說就說吧,她也不是敝帚自珍的人。

“檢查方面,需要儘可全面地檢查。必做的有血、尿、便常規、肝腎功能、胰酶、腹部B超,腹部立位平片,心肌酶和心電圖,胸片,動脈血氣ABG。”

“要是有可能,還需要向患者瞭解病史和用藥史,另外再做個毒物篩查,腹部CT平掃......”

她剛說到這裡,就聽到了幾聲輕笑,笑裡滿含著譏諷的味道。

“照你這麼說,這不是所有檢查都得做一遍?倒是個太平醫生,謹慎不出錯兒的。”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出言道。

其他幾個人也附和著點頭:“袁博士是文省醫大的高材生,又在文省二院實習了三年,肯定是有心得的。”

“倒也談不上什麼心得。臨床上,這種不是急症的症狀,檢查開多了,佔用醫療資源不說,還惹得患者反感。”袁博士自矜地說道。

陶樂便閉了嘴想要離開。這道題雖說是問大家自己需要做什麼檢查,但到底是要根據病人的其他症狀來確定的。

她在試卷上當然敲上了各種輔助判斷的情況與相應的檢查,可不是對每位病人都一股腦兒地安上一大堆專案。

“我這個同學,一向用功好學,向來謹慎,袁博士你別介意。”田琛說道:“陶樂,你是把檢查都做了一遍,那可能的診斷是?”

“根據檢查結果和實際情況,有很多種可能。”

陶樂已經不太耐煩,就想趕緊講完回家去,所以也不再理會他們的態度:

“急性胃腸炎、膽囊炎、闌尾炎、胃及十二指腸穿孔、膽道梗阻、腹腔器官扭轉、血管病變、急性心梗、肺栓塞、胸膜炎、腸系動脈急性栓塞、門靜脈血栓、腹主動脈夾層,高鈣血癥、酮症酸中毒、卟啉病、鉛中毒、過敏性紫癜、血液系統腫瘤、中毒性病變等等。”

這一長串病名,陶樂像報菜名一樣,一口氣說出來,講得極具節奏感,中間幾乎沒有停頓,在場的人不由都聽得呆住了。

他們中間,除了剛才發話的那位袁博士寫出了其中五種之外,其他的人或者四種,或者三種,田琛自己則只想到了急性胃腸炎和急性闌尾炎。

而陶樂,竟然僅就這簡單的一點病例,就說出了二十種可能的診斷。

田琛這個同學,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

“剛才那段診斷是誰說的?”幾個人從正門進來,中間那個方頤闊口的中年男子發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