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那你來。”

容兮掀了掀眼皮。

這下樓星散呼吸頓住了。

往前了兩步。

容兮看向妙清。

再次被樓星散搶了活的妙清頓了一下,對於容兮的態度,此刻也有些說不出來。

之前榮安王上趕著往上湊,又聽了徐海鴻的一番話,妙清本來以為這是樓星散強求的多。

但此刻看來,陛下分明縱容的厲害。

不過也是。

如果不是陛下縱容,也沒人能在陛下跟前做這些事情。

將很多樓星散以前做的事情放在別的大臣身上,怕不是早就被容兮給厭棄了。

不過陛下喜歡就好。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看著陛下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說話做事越發沉穩安靜,心裡其實也希望陛下能夠更開心一些,就像是希望每年的夏天不要那麼熱,每年的冬天不要那麼冷一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樓星散的確讓容兮身上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陛下身子弱,主要擦手腳胳膊散溫,不可以太過……”

妙清仔細的說了一番。

本來也不是全身擦拭的那種。

只不過容兮也沒想到這人還真敢大著膽子,準備來給她擦身子。

不過皇宮內,還是內殿,就算是再怎麼折騰,也傳不到外面去。

容兮就沒說話。

樓星散聽的仔細。

等到周圍人下去,他脫去了外衣,只穿著裡衫。

將袖口挽起來,端著那盛滿了酒水的盆走過來。

酒味瀰漫,容兮不自在的皺了皺鼻子。

看著樓星散仔細淨手。

“你倒是什麼都會。”

容兮強打著精神。

“臣倒是想什麼都會。”

要是能選一樣,他倒是想學會怎麼能好好的將容兮身上的秘藥解開,重新給容兮健康。

他前段時間出徵,曬得更黑了,跟容兮手上的顏色一比,越發明顯。

容兮現在也只穿著裡衣,此刻伸出手,將袖口挽上去。

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臂。

樓星散呼吸微微急促了幾分。

說是那麼說,真正做起來,還是不一樣的。

他雖然有了心理準備,而且之前都抱過容兮了。

但等到容兮挽起袖口,那白皙的肌膚最後隱入那雪白的裡衣,隱約能從寬大的袖口看到身子側邊的些許痕跡。

是胸口的綁帶。

樓星散才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動手。

容兮也不說話,其實已經很倦了,伸著手,還低聲催促,“不是說會做?”

藥香酒香混合。

少年散發,語氣懶散懨懨。

像是最能迷惑人心的妖精。

樓星散定了定心神,抬手捏著那巾帕,仔細的在容兮的手臂上擦拭著。

他動作輕,湊過來,也挺安靜。

容兮沒多久就因為難受而昏昏欲睡。

恍惚之間只聽見了他低聲開口。

像是在哄。

“您且睡您的。”

也不知道這人什麼毛病,整天總想著給自己找事情做。

容兮心中想著。

於是當真閉著眸子,睡過去了。

——

這一夜折騰的樓星散並不平靜。

本來就剛從戰場上下來,這一仗雖然打的順利。

但從戰場上下來就是有這個問題,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警惕的驚醒。

而容兮生病,這事情掛在心上。

樓星散好幾次都是剛剛閉了眼,下一秒就睜開眼睛,想要再看看容兮現在舒服點了沒有。

基本可以算是一晚上沒有睡。

等到第二天,容兮醒過來的時候。

只覺得自己身上酒味濃重,就像是淹入味的酒糰子。

聞著都有些醉人。

而且這淹入味的不僅她一個。

旁邊還有一個。

容兮眯了眯眼睛,身子才剛剛動了動,這人就醒了。

此刻他睜開眼睛,還睡眼惺忪,也沒看容兮是不是睜開了眼,將容兮完全抱在懷中,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再次用酒水沾了帕子,低頭,就跟容兮的視線對上。

“一身酒臭味。”

容兮坐起身來,身上已經鬆快了不少,她彎出一個笑。

樓星散不自在的往旁邊避了避身子。

“陛下身上酒味更重,不過——”

他一本正經,“是香的。”

不知道從哪裡學的油嘴滑舌。

不過想起他看的那些書——

果然,一個有文化的瘋狗,就是有無限的可能性。

至少能裝的人模人樣的。

“躲那麼遠做什麼?”

容兮扯了扯領口,皺著眉頭,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

在樓星散視角里,就看著坐在旁邊的小少年皺起了自己一張小臉,捏著自己衣服聞了聞,別開臉,自己嫌棄自己。

哦,是的,她不管嫌棄他,還嫌棄自己。

樓星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要說什麼好,但是這個問題還是能夠回答的。

“大清早,臣怕衝撞陛下。”

容兮反應了一下,居然很快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此刻舒服多了,就懶洋洋的,也聽不出開玩笑還是威脅。

“怕衝撞朕,那就割了去。”

太輕描淡寫的一句,說的樓星散胯下一涼。

這可不行。

這以後能不能以色侍君,還得看這的本事呢。

就是這話可不敢說出來。

容兮撐起身子。

她生病的訊息估計也傳出去了,今天的早朝也已經取消。

容兮起身,去洗掉自己身上一身的酒味。

等回來的時候,床榻已經煥然一新,樓星散穿著常服,頭髮還溼著,只有空氣之中還帶著些許的酒味。

他站起身。

“臣給陛下絞一絞頭髮。”

容兮掃了他一眼,“先把自己的頭髮絞乾去。”

然後坐在了椅子上,氣色看著還不太好,但聽得出來,她已經舒服了很多。

“要是以後有了頭疾,別來找朕,朕懶得搭理你。”

樓星散傻樂呵一聲。

拿著帕子開始絞乾自己的頭髮。

這分明就是關心。

就是從容兮嘴裡說出來,好似不大好聽。

不過容兮這種態度也就只對他了。

旁人也羨慕不來。

他快速的絞乾自己的頭髮,湊到容兮身後,接過那小宮女的工作,“陛下,臣來。”

容兮閉著眼睛沒吭聲。

對待自己的頭髮,樓星散胡亂的擦一擦也就算了。

但對待容兮的髮絲,樓星散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只覺得這髮絲如同上好的黑色綢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樓星散覺得——

小漂亮就連這髮絲都透著尊貴。

讓人喜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