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染一聲不敢吭。

她在心底鼓勵自己,沒什麼的,路時遇這種兇悍的惡人就該被磨磨銳氣。

同樣,她的緊繃映入他眼簾。

臉上溫度隨著時間後移愈發升高,時染心底才開始後悔,終於顫慄著手抓住他水中的手臂。

“我……我還是自己來吧……”

男人指尖被迫頓住,指腹已經沾到了一抹溫膩。

時染渾身僵硬。

真他媽丟人。

男人低啞到令人心驚的話響在浴室:“不是渾身沒力氣,不洗難受嗎?”

時染心頭一跳,隔著迷濛的水務此刻顯得無力又無措:“我我我我……我現在好像有力氣了……”

“晚了。”

他喑啞又清晰地砸下兩個字,對時染來說猶如奪魂咒。

奪心。

奪身。

又奪命。

意識徹底被剝離的時候,時染隱隱記得他咬著她耳垂說了句:“染染,我們領證結婚,好麼?”

女人的回答被嬌輕的聲音代替。

-

翌日中午,時染堪堪轉醒。

同上一回一樣,他對她耐心溫柔地不得了。

煮好的粥都是去床上,一勺勺喂到時染嘴邊的。

喂完,他將空掉的粥碗放到床頭櫃,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袋牛皮紙檔案袋,沉甸甸的重量遞給她。

“染染,這是給你的。”

時染惺忪的睏意在喝了粥後退散,對他的索求無度也寬容了幾分,見到檔案袋的時候是疑惑的:“幹嘛?什麼東西包這麼好?”

她邊問邊解開背面纏繞的線。

東西挺多。

房本、車本、一本接一本。

銀行卡,金色黃色……也是好幾張。

時染愣了會兒:“這是……”

“嫁妝。”他淡淡道,“起床,正好今天好日子,我們領證。”

時染:“……???”

他將提早準備好的衣服放到床頭,俯身輕輕撞了撞她額頭:“我去外面等你。”

……

這一等,就是差不多一個小時。

時染妝化了半個多小時,精緻淡妝,穿著他給她買的長裙在鏡子前照了好幾分鐘。

一回頭,卻發現修長矜貴的男人斜倚在門框上,深沉含笑的眸子像是注視了她很久的樣子。

就挺要命。

滿腦子領證,她倒也不扭捏,站到他身前抬首:“怎麼樣?”

“好看。”

他從不吝嗇對她的誇讚。

……

民政局整趟流程走下來,也不過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她做了六年多的夢,和他領證。

好像半個多小時內輕鬆實現了。

真的不是在做夢麼?

捏著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開啟其中一本,時染眼睛一眨不眨望著。

照片裡成熟穩重的男人笑得自然,可她因為笑容僵硬緊張被工作人員要求拍了好幾次,他就一直耐心陪著她重新拍,最後還是他小聲告訴她:“別緊張,回頭帶你去個地方,你會開心的。”

時染有幾秒的喜悅爬上眉眼,相機定格,這才成片。

男人漫不經心打著方向盤轉彎,時染想著十幾分鍾前發生的事情,沒發現這條路已經偏離了長島府。

她後覺地問:“你拍照的時候說……什麼地方?”

他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