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順著聲音來處朝著那東城門外的路邊望去。
只見一個形容枯槁的瘦弱男子。
正在用手抓著一個瘦弱木訥的少女。
那少女單薄瘦弱。
因為營養不良。
她的頭髮枯黃。
她乍一看也看不出她的年紀。
只是看她那瘦弱的樣子。
應該也就十歲出頭。
在她身後站著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的父親選了一個好日子。
打算在今天。
在這馬邑城東城門外。
將她賣掉。
那形容枯槁的瘦弱男子。
用手抓著那少女後頸的衣領。
手上用力的將那少女按壓在了地上。
那少女彷彿是心死了一般。
面無表情的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按壓在了地上。
她雙膝跪地屁股稍歪一點的癱坐在地上。
她眼睛空洞，雙目無神的望著遠方。
哦，對了。
在她的後頸上還插著一紮荒草。
那是她將要被自己親生父親賣掉的標誌。
在她身旁。
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的身體相對來說更圓潤一點。
可能是家裡的糧食都可著他吃了。
他圓圓的小臉蛋上。
竟還是帶著一點點的嬰兒肥。
此時他也是滿臉淚痕的哭泣著。
他的姐姐就要被賣了。
那是家中最疼他的姐姐。
他朝著自己狠心的父親哭鬧著。
他舉起手攀住了那瘦弱男子抓著少女後頸的手。
那小男孩踮著腳不停的搖晃著自己父親的手臂。
他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馬邑城官道旁淒厲的響了起來。
“爹爹，你不要賣姐姐，爹爹，我以後少吃點，你不要賣姐姐……”
那小男孩越說越傷心。
他說著話。
彷彿已經是看著自己的姐姐被別人買走了。
“嗚嗚嗚……”
那小男孩見自己的父親沒有反應。
也是哭的越發的大聲了。
“爹爹，你不要賣姐姐了，我以後少吃點……”
站在那少女身後的瘦弱男子看著掛在自己手臂上的兒子。
也是不為所動。
他抓著自己女兒後頸的手臂上也是青筋暴起。
那小男孩哭的久了。
跪倒在地上的少女聽著那小男孩有些沙啞的哭聲。
彷彿是被開啟了身體的開關。
她緩慢的轉過頭。
無神的眼睛慢慢的移到了那小男孩的身上。
“弟弟哭了……”
那少女嘴唇輕動。
毫無靈魂的低聲呢喃了一句。
然後她就像是平時一樣。
轉身機械的伸出了手臂。
將哭泣的小男孩攬回到了自己的懷中。
她緊緊的抱著那小男孩。
將自己的頭稍稍的低了下去。
下巴抵住了懷中小男孩的頭頂。
“弟弟乖，弟弟不哭……”
那少女一邊低聲的哄著弟弟。
一邊用手臂環抱著懷中哭泣的弟弟。
然後她用自己的右手不停的在自己的懷中摸著。
她機械的動作隨著小男孩不停的哭泣聲。
也是變得急躁了起來。
急躁的動作帶動了她胸前的衣服。
因為右手上掏東西的動作拉扯。
她胸前的衣服也是咧開了一塊兒。
從衣服的縫隙中能看見少女鎖骨旁的一片雪白。
那少女急躁的掏了兩下。
終於從懷中掏出了大拇指大小的一塊餅子。
那大拇指般大小的餅子不知道被她藏了多久了。
已經有些發黑了。
此時掏出了餅子的她眼中也是帶上了一絲喜悅的神色。
“弟弟不哭了，姐姐給你餅子，你吃了就不餓了……”
那少女用左手扶起了懷中哭泣的弟弟。
右手將那已經發黑的餅子就往那小男孩的嘴中送去。
那小男孩此時也是正在張著嘴閉著眼睛哭泣著。
就在他哭泣間。
自己的嘴中就被姐姐放進了一塊發黑的餅子。
他想吐出來。
可是他真的很餓。
所以。
他趁著哭泣的時候。
慢慢的將自己嘴中發黑發硬的餅子用吐沫泡開嚥了下去。
吃著東西呢。
當然就不能再哭了。
那少女見懷中的弟弟止住了哭聲。
也是將弟弟從自己懷中推開。
重新的跪回到了地上。
在她身後的那個形容枯槁有些瘦弱的漢子。
看著身前的這一幕也是暗自的流下了眼淚。
這大漢未發生天災和戰亂時。
他也算是村中的富戶了。
只是洪水一來，戰亂一起。
他家中幾輩人的積攢瞬間歸零了。
為了躲避戰亂不得已逃亡邊塞。
路上死了妻子族人。
逃到這馬邑城東門外時。
只剩下了自己這父子三人。
身上所有能換糧食的東西都換了糧食。
自己本來還想去馬邑城中找個活計。
可是自己因為飢餓。
也只是能勉強的喘著氣。
哪裡還有力氣去做活了。
若不是被逼到了絕路。
他也不會起了要賣女兒的心思。
“我賣了她，給她找個好人家，也算是救了她一命了！”
那瘦弱男子不停的在心中開導著自己。
馬邑城東門外往來的貴人較多。
此時也是沒有人駐足停下觀瞧這一家子。
成丁的青壯能種地能做工。
半大小子也能放牛割草。
就是這一家子三口人。
一看就知道沒有人能出力氣幹活。
那少女此時跪坐在地上。
能遮擋的地方都遮擋住了。
路過的貴人也是看不出她是否好生養。
所以也沒有人駐足詢問。
那瘦弱的漢子逃荒時見過別人賣女兒妻子。
那都是要扒掉衣服任由圍觀的貴人觀瞧的。
他右手按壓著自己的女兒。
左手卻是動了動。
反覆的抬起又放下。
他實在是下不了決心在此處扒掉自己女兒的衣服。
“你這樣賣我們怎麼買啊？”
“就是啊，脫掉衣服讓我們看看啊！”
“對啊，不看看那兩個不能打出來的地方我們怎麼知道她好不好生養啊？”
“快點，讓我們看看！”
周圍圍觀的流民百姓們。
不停的圍在外邊起鬨著。
那瘦弱的漢子消瘦的臉上被漲的通紅。
圍觀的這群流民百姓。
放在以前給自己家扛活自己都要挑一挑撿一撿。
此時卻是被他們欺辱到頭上了。
跪在地上的少女感受到了自己身後父親的憤怒。
她麻木的抬起了雙手。
一把抽掉了腰上的腰帶。
她要解開自己的衣服。
為了她的父親和弟弟能吃上飯。
為了緩解自己父親的憤怒與尷尬。
就在她要扯開衣襟的時候。
在人群外邊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
“小娘且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