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薄母的身邊不能離人,夏晴天就這麼親自在病床邊,守著她過了一夜。

直到後半夜,她實在是撐不住,就決定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

不過在閉上眼睛之前,她選擇抓住了薄母的手,如果一會兒她有什麼動靜,自己可以第一時間察覺到。

夏晴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隱約之間彷彿聽到了說話的聲音,頓時整個人都驚醒過來。

在醒過來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看向了薄母的方向。

然後她就看到薄母已經醒了過來,此刻正在跟英姐說著些什麼,難怪她會隱約聽到說話的聲音。

“媽……”夏晴天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關心的詢問道,“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

薄母看到她滿臉疲憊的樣子,以及纏著紗布,隱隱滲出了血絲的手,想到英姐說,她癲癇發作,咬了夏晴天的手。

可是她因為害怕傷害到她,就這麼傻乎乎的任由她咬著,直到被咬的鮮血淋漓也沒有伸手推開她。

在知道她在醒之前身邊不能離人的時候,更是在她床邊守了一夜。

薄母的心頓時有一瞬間的柔軟。

只是這段時間,她習慣了對夏晴天橫眉冷對,一時之間也沒辦法改變自己的態度。

“沒事了。”她的表情和態度都有些冷硬。

夏晴天已經習慣她的態度,也並沒有介意和難受。

“那就好。”她從椅子上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媽,既然你已經醒了,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下意識就想要離開。

“等一下。”薄母下意識的叫住了她。

夏晴天回頭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媽,你還有什麼事嗎?”

薄母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我肚子餓了,你身為兒媳婦,要留下來伺候我吃飯。”

夏晴天想到她的病情,也就沒有反對。

在快要開飯的時候,時淺從外面回來了,看到夏晴天居然也在,頓時覺得有些驚訝。

她親暱的挽住了薄母的胳膊,宛若一對親母女一般,開口詢問道,“薄媽媽,晴天姐怎麼在這裡?”

薄母的目光閃了閃,將那套兒媳婦需要伺候婆婆的理由又搬了出來。

時淺聽到這話,眉頭不禁蹙了一下。

雖然薄母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客氣,彷彿留下夏晴天只是為了折磨她,可是……

她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薄母話裡的重點。

她說兒媳婦!

她以前不是從來不承認,夏晴天是她兒媳婦的嗎?

可現在她卻說夏晴天是她的兒媳婦!!!

薄母的轉變,讓時淺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不過她卻並沒有表現出來,“薄媽媽,你還是別折騰晴天姐了,薄少這麼愛她,以後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她說的話可以說是一語雙關。

既然是想要讓夏晴天快點離開,也是在提醒薄母,夏晴天很有可能會離間她和薄景言之間的感情。

在說話間,午餐已經準備好,傭人通知她們可以吃飯了。

夏晴天想到薄母說過,要讓自己伺候她吃飯的事情,於是就沒有落座,而是站在她身邊。

薄母皺了皺眉頭,“你跟個木頭樁一樣杵在這裡幹什麼?”

接著,她指了指餐桌旁邊的空位,“坐。”

夏晴天眼裡閃過一抹意外,不過能坐她也真不想站在那裡,於是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坐了下來。

“吃飯。”薄母發話。

幾個人端起碗,就開始吃飯。

薄母看了一眼夏晴天包著紗布的手,表情冷硬的用公筷給她夾了一塊肉,“多吃點,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

夏晴天有些錯愕的抬眸。

薄母這是在關心她嗎?

薄母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奇怪,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你這樣怎麼照顧景言?”

夏晴天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薄母自覺找到了藉口,期間不停的在給她夾菜。

時淺端著碗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嘴上嫌棄著夏晴天,實際上卻是在照顧關心她,目光頓時一黯。

吃過飯之後,夏晴天再次準備離開老宅。

她已經在老宅找過了,她的戒指不是落在老宅了,所以打算再去別的地方找一找。

這一次,薄母沒有再挽留她。

夏晴天走了沒一會兒,就有各大國際大牌上門,給薄母送來了最新款的衣服,鞋子,包包和首飾。

薄母挑了幾身適合年輕人穿戴的,送給了時淺。

接著又挑了兩套出來,時淺正準備伸手去接,薄母卻沒有將東西給她,而是道,“這兩套不適合你,不是給你挑的。”

時淺的手頓時僵了一下。

為了避免尷尬,她立刻轉移話題問道,“薄媽媽,你留下這兩套衣服,是打算換一種穿衣風格嗎?”

面對她的時候,有些想法薄母也不覺得難以啟齒了。

“這是給夏晴天的。”她直接坦誠的說道,“你看看她,也不知道好好打扮一下自己,這樣哪裡配得上景言?”

時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薄母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已經接受了夏晴天做她的兒媳婦,所以才會覺得她不好好打扮,配不上薄景言,那是不是隻要好好打扮,把自己收拾的好看一些,就能配得上了?

意識到這一點,時淺整個人如墜冰窖。

她抿了抿唇,試探性的問道,“薄媽媽,你之前不是不喜歡夏晴天嗎?現在你打算接受她了嗎?”

“沒有。”薄母否認。

只是不等時淺鬆一口氣,就聽到她繼續說道,“我還要再考察她一段時間……”

時淺愣了一下。

考察一段時間的意思,不就是已經在考慮接受夏晴天了嗎?

“可是,安安不是薄少的血脈,也不是您的親孫子。”她立刻提醒薄母,想要讓她記起對夏晴天的厭惡。

薄母挑衣服的手頓了一下,在思考了一番之後,緩緩的說道,“薄家有的是錢,養一個孩子的錢,還是有的。”

時淺的神色一黯。

她知道她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可是不行呢。

薄母是她最大的後盾,是她可以和夏晴天有一爭之力最堅實的後盾,她不能讓薄母接受夏晴天的。

她必須想個辦法,讓薄母重新討厭夏晴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