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天停下動作,抬眸看到薄景言陰鷙的面孔,微微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道,“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沒想到你就來了。”
薄景言目光復雜地盯著她清純的臉蛋,眸子閃了閃,良久才冷淡地開口,“你來多久了?”
“剛到。”夏晴天輕輕笑了一下,眼底笑意明顯。
薄景言的眸色很深,冷冷地看著她,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
見薄景言一直盯著自己,神情冷漠,又不說話,夏晴天也沒有多想,因為他平時就是這個樣子,於是提議道,“我們進去吧,時間差不多了。”
“嗯。”薄景言冷冷頷首,收起銳利的目光,跟著她走進商場裡面。
來到法國餐廳外,夏晴天才發現有點不對勁,裡面的燈光曖昧又柔和,餐桌上擺著燭光,現場演奏者優雅的曲子。
更怪異的是,就餐的顧客怎麼都是情侶。
很明顯,這是一家情侶法國餐廳。
薄景言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冰冷的臉柔和了幾分,顯然心情還算不錯。
夏晴天臉色一曬,欲言又止的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早知道她就不去問老爺子了!
這不直接又被他老人家給安排上了!
情侶餐廳……薄景言應該不會多想吧?
夏晴天囧囧的落座。
兩人一坐下,紅酒和選單就被服務員送了上來。
兩人面對面的坐下,燭光映著他們的臉龐。
薄景言的目光始終深深地落在夏晴天的身上,眸色非常的深。
他翻著選單,嗓音暗啞,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期待,問道,“怎麼選在這個地方?”
“看網上推薦,說這裡是A市最值得打卡的餐廳。”夏晴天僵硬的擠出一抹笑容,胡編亂造了一個理由出來。
總不能說是老爺子推薦的吧?
薄景言微微挑眉,倒也沒再追問下去,翻看著選單,聲音低沉磁性地問道,“你想吃什麼?”
“和你一樣就行。”夏晴天訕訕地道,抬手握著酒杯,心臟砰砰直跳,莫名緊張起來。
自己第一次吃燭光晚餐,物件居然是薄景言。
這感覺也太奇怪了……
薄景言點完餐,就把選單遞給了一旁的服務員。
他端著紅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像是想到什麼,視線幽暗地看向夏晴天,忽然問道,“夏晴天,你在我身邊做私廚多久了?”
夏晴天一怔,抬眸看向他,柔和的燭光打在薄景言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顯得很溫柔。
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忽然問這個問題。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才開口說道,“一個多月吧。”
薄景言聞言,放下紅酒杯,忽然黑眸直直地看著她,語氣幽沉地道,“這一個多月裡面,你有沒有瞞過我什麼事?”
過去他一直對夏晴天有所懷疑,找人不斷的去調查她,查明真相。
想到她很有可能就是那晚的女人,他不想再看那些冰冷的報告了。
他想聽到她親口回答。
如果她真的就是沈晴……
她坦白了。
他也不會怪她的。
夏晴天怔怔地看著他。
薄景言的臉在燭光下襯得非常的魅惑,黑眸帶著一絲亮光,幽深又溫柔,他就這麼看著她。
莫名的,她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夏晴天趕忙移開視線,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心裡不自覺的慌亂起來。
瞞著他的事?
他是指什麼,難道是她是沈晴這件事嗎?
薄景言這麼問,難道是她已經暴露了?
他知道了全部的秘密?
想到這裡,夏晴天心裡一緊,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握緊成拳。
明明餐廳裡溫暖舒適,她卻覺得渾身發冷,難以呼吸。
見她不說話,薄景言抿了抿唇,眸色深沉地看著她,開口道,“你現在坦白的話,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管過去你欺騙了我什麼,我都可以原諒你。”
說完,他便靜靜地看著夏晴天,等著她的反應。
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夠明顯了,就算是有顧慮,也不用害怕了。
夏晴天聞言,非但沒有因為他的話感到放鬆,反而更緊張了。
她嚥了咽口水,甚至都不敢抬起頭去看他。
讓她坦白……
他這是在試探自己嗎?
如果她現在挑明自己沈晴的身份,他真的可以原諒自己嗎?
想著,夏晴天忍不住抬起頭,看向薄景言溫和的面孔,目光落在他幽深的黑眸裡,心裡忽然燃起一抹希冀。
他說的話,如果是真的……
“我……”
夏晴天張了張嘴,正準備把自己的事情交代時,腦海裡卻不禁閃過薄景言陰鷙的面孔,整個人頓時怔住了。
她被灌酒那天,是親眼見識過薄景言的狠辣。
他讓人開槍斷人四肢的時候,甚至眼皮都沒有眨過一下。
如此狠厲的一個男人,如果知道被自己欺騙了這麼久,又會怎麼對她?
餐廳的暖氣很足,夏晴天卻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思緒一下子就被拽回。
她咬緊下唇,抬手端起桌上的紅酒杯,喝了一口,醇香的酒液湧入喉嚨,稍稍緩解了她的一些不安。
“沒有。”夏晴天放下酒杯,這才開口,語氣堅定地說道,“我沒有什麼事瞞著你。”
聽到她的回答,薄景言眼裡閃過一絲幽暗,盯著她素淨的臉蛋,良久他才開口,緩緩說道,“既然你說沒有事情瞞著我,那我就相信你。”
夏晴天怔住了,有些意外地看著他,握著杯腳的手不自覺緊了幾分。
她沒有聽錯吧……
薄景言居然說相信自己?
莫名的,她的心裡不禁有些心虛和愧疚起來。
本以為他會更進一步的逼問自己,沒想到卻說了這番話。
夏晴天內疚地咬緊下唇,胸口堵的厲害。
剛才是她多想了嗎?
薄景言其實不是想試探自己,而是真的在給她一個機會?
冷靜下來想想,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他雖然脾氣不太好,但確實一再的幫助、照顧過她。
她是不是錯過了一個難得的坦白機會?
想著,夏晴天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心裡不自覺的感到空落落的。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她再後悔也沒用了。
薄景言看她的情緒有些不佳,黑眸深了深,沉聲問道,“怎麼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