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壹區1001

“大教徒都不在了你有什麼好囂張的？！”

逼近他的異能者手上冒著雷光：

“最討厭你們這種狐假虎威的普通人！明明都沒有得到過霧神的憐憫還敢大搖大擺的走在我們救世會的領地！你說逞大教徒不在把你殺了！這裡這麼混亂！大教徒會責怪我們當中哪一個人！”

普通人又淡定的喝了口咖啡，可愛的小熊拉花竟然被他喝成了骷髏，他回了三個字：

“不知道。”

哐啷！——

咖啡杯碎裂在地。

普通人被雷電異能者踩在腳底，渾身抽搐起來。

“殺了你就知道了！哈哈哈哈！”雷電異能者開始砸東西，大喊著：“角鬥場的狂歡！！就讓我們復刻在11街道吧！！感謝霧神的憐憫！！！願霧神再度憐憫我一次！看在我如此虔誠的份上！紅霧永恆！！！霧神永恆！！！”

所有人都被他的節奏帶動，雲集餐廳的員工習慣的離開，老闆則是無奈的轉身，進入了裡間。

徒留外面狂熱的教徒狂歡。

“就用你這個普通人的血來開場吧！”

蔣心垣踏進餐廳的時候就聽見這句話。

“用你們這些不被霧神憐憫的！低賤的！卑劣的血！取悅我們這些被霧神憐憫的！高貴的！榮耀的血！”

閃電充斥了全屋，這個雷電異能者爆發的異能強度不小，各種顏色的異能出現在餐廳裡。

各種各樣的異能將蔣心垣擠到角落。

蔣心垣這暴脾氣，直接召出紅藍火，本來想跟著幹架的，但剛好被擠到了角落裡擺滿精緻食物的桌子邊，聞到了香味。

狂歡的異能者們，都向著被踐踏的普通人那面，絲毫沒人注意到他。

肚子響起了咕咕聲，他索性先把火先放到一邊，一隻腳踏到桌上，一隻手拿起桌上的藍莓派，用力的啃了起來。

那個虐普通人的雷電異能者繼續說話：

“11街道的方針是錯的！那些上位者根本沒有通讀霧神的教義！！怎麼能夠給普通人優於異能者的許可權？！！制定這個規則是錯的！！！大錯特錯！！！”

“大錯特錯！！！”

“普通人就應該被異能者踩在腳底！這是偉大霧神的指引！！！我們應該對抗這種錯誤的規則！！！……反對這個設計普通人優待規則的上位者！當年空降壹區的暗影教徒——1001！！！”

“反對1001！反對1001！”

“我手上有證據證明她根本就不信仰霧神！！！是個偽裝的異教徒！！！她沒有我們半分虔誠卻被霧神憐憫了那麼多次！那麼多次！！被憐憫的教徒們！這公平嗎？！”

“不公平！！不公平！！”

“現在還要她這麼一個不虔誠的教徒代表我們壹區選出參與角鬥場的虔誠教徒！！要知道那可是代表了霧神至高無上的認可榮耀！能獲得負能極低的異能加強藥水的……被憐憫的教徒們！她選出的虔誠教徒！我們能信服嗎？！”

“不信服！！不信服！！”

整個餐廳都炸鍋了。

一群反對1001的異能者在這裡進行類似邪教宣言的活動，一副勢不打倒1001誓不罷休的模樣。

蔣心垣看得樂呵，順手牽了一條香腸繼續吃。

沒想到他這次上11街，一上來就能碰見這種大場面，確實放鬆啊。

兩年前空降壹區的1001……

也曾經是在別的城市打過照面的人啊。

狂熱的教徒群中，可憐的普通人被電來電去，瘋狂吐血，終於在一眾人滿意的折磨後，被提到了空中。

剛剛那副喝咖啡的悠然模樣早就消失，他整個人就像一個快被扯爛的塑膠袋，好像風一吹，就爛了。

“殺掉這個普通人！在大教徒回來之前！以此當做對1001成功的反擊！讓我們反1001協會更加偉大！！”

“讓反1001協會更加偉大！！讓反1001協會更加偉大！！”

蔣心垣舔舔手指，香腸吃完，但還是沒飽，就坐到了就近的椅子上，端詳起桌上還有什麼吃的來。

說來也奇怪，這角落的桌子按理來說應該很小。

但這張角落的桌子，不小，很大。

還擺滿了精緻的食物。

就算藍莓派被啃成一坨，香腸也被吃光，桌上依然還剩下烤雞、燒鴨、大火腿、一大盅蘑菇湯等等……

坐下的蔣心垣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雖然，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過11街道。

雖然在他記憶裡11的“人上人”過的確實是這樣精緻的生活。

但是，肯定有哪裡不對吧……

這桌子上的東西明顯沒人動過，這麼偏僻的角落專門一張這麼大的桌子，就算其他異能者怎麼鬧也鬧不到這邊來，桌上的食物有點多過頭了。

這可是紅霧末世，就算是再趨於非末世，也不能夠一個人享用那麼多吧……

等等。

一個人？

……他是怎麼知道一個人的？

一股清新的氣味突然竄進他鼻腔裡。

有別於12街道的臭、11街道的香，那是一種獨特的味道。

獨特到似乎不屬於壹區。

也不屬於聖城。

甚至不屬於這個空間。

“全部抓起來。”

角落的陰影裡，一個女人的身影慢慢顯現。

她眉眼淡漠，神情高冷，手中拿著一杯咖啡，上面的拉花，和剛剛普通人手中的那杯一樣，都是個骷髏。

吐血的普通人恢復了一瞬間的神智，看見那杯咖啡後挑了挑眉，然後立刻又暈了過去。

聖軍從空氣中顯現，反1001協會的異能者被逮捕，有人在慌亂中發聲：“怎麼回事？！隱身？！偵查隱身的人在幹嘛？！！不是說這裡絕對沒有1001的手腳嗎？！”

“怎麼使不出來了！可惡！時域嗎？！”

所有反1001的異能者都被壓在了地上，物理的那種。

聖軍們單膝跪在他們身上，用力將他們的胳膊後扭，就像對待犯人那樣。

1001端著咖啡站起，從自我的空間中跨出，居高臨下的說道：

“被抓的所有人，永久取消角鬥場預備資格。”

她這話一出，反1001協會的人直接炸了。

“不公平！！！這一點也不公平！！！不可以這樣啊啊啊啊啊啊！！！”

“不能取消角鬥場預備資格啊！！！這對壹區的人來說太重要了！！！”

“我的藥水！！！我的藥水！！！你一定是在私吞我們的零負能藥水！！！”

“我已經先向聖城舉報你徇私舞弊了！！！1001！！！”

之前帶頭的雷電異能者狂吼道：

“你別以為現在控制住我們就萬事大吉了！！！這次準備的證據相當充分！！！讓你降級的指令馬上就會從聖城傳下來了——你統治壹區的時代馬上就要結束了！！！”

看著這群癲了的人，1001把咖啡放下，擺擺手，做了個把人拉走的手勢。

雷電異能者：“啊啊啊啊啊啊！！！”

1001：“閉嘴吧，吵死了。”

她抬手，雷電異能者就說不了話了，只能幹瞪著她。

“你們最好真的能把我從這個位置上告下來，這樣我感謝你們八輩子。可惜你們太弱了，只有貳區和叄區贊助，根本對我造成不了任何影響，什麼都做不到。”

她搖了搖頭，看起來很失望：

“趕緊乖乖的跟著滾吧！這不是從聖城上下來的聖軍，是壹區的大教徒。你們給聖城的證據，是我手上這一份，已經被上位者燒成灰給我了……真的，你們這次還是沒把我搞下臺，我很失望，希望你們下次再努力一點。”

看著反1001協會的人一句話也講不了，瘋狂掙扎著被拉走的樣子，她覺得，她好像在看鄰居家的只會狂吠的小狗。

躺在地上昏迷的普通人翻了個身。

1001視線迴歸，端起咖啡走到普通人面前，蹲下，問道：“死了沒？”

普通人：“……”

撲騰了一下。

1001：“把這個可憐的、身負重傷的、不省人事的普通人帶到教堂去吧，帶普通人進壹區的大教徒也一併過來。關於我對普通人優待的指令，沒有嚴格執行的，一律驅逐出壹區。”

普通人被抬走。

大教徒也走了。

餐廳恢復了安靜。

只剩蔣心垣一人。

回過神來的他只想趕緊扒拉麵前的菜吃掉，結果伸手一摸，菜都消失了。

幹！

他還沒吃飽呢！

“12來的？”1001問道。

“你老家來的！再給點吃的！”蔣心垣眉頭一橫道：“都他媽是壹區的上位者了！當人上人就不能奢侈點嗎？！就這兩道菜夠誰吃啊？！”

1001眉毛一蹙，抬抬手，直接把蔣心垣掀飛到天上，蔣心垣直接窒息。

“從下面上來的這麼囂張？倒是少見。”1001打了個響指，在場所有的食物竟然都消失了。

兩年後的她已經是個不折不扣的空間異能者，徹底從空氣異能升級上來。

現在的她，就是那個曾經紅霧實驗艙裡的冷酷冷血、無情無義的1001。

“你現在出現在這裡就算作反1001協會的人吧，一起壓下去送走。你兜裡的幣，我拿走了，坐完一天監禁之後直接滾回你老家12。”

她雙手插兜，徒留一個背影給馬上窒息而亡的蔣心垣，小聲說道：

“這是你老家，可不是我老家……反1001協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爺反出去，都他媽兩年了，今天是不是兩年時間正好了……”

她陷入了紊亂的思緒，絲毫沒有在意身後人的掙扎。

可能在意到了，也不想管。

畢竟在整個壹區裡，她就是老大。

壹區就是聖城給她劃的拘留所，在這裡面，她可以隨心所欲。

紛雜的思緒自遠方飛來，像是夜晚放上天的紙風箏，箏面易碎得很，風箏線在陰沉的雲霧裡幾不可見，但云知道，那裡有線存在。

假若她沒記錯，今天真是兩年前約好的那天……那她，就要失約了。

博士比想象中要難對付。

在S市終結與夏媽媽有關的一切，比她想象中還要難些。

她完全無法在今天做到這點。

她還需要更多的時間，短則幾個月，多則……不知道。

夜空中的雲霧更濃了，層層疊疊，將灰暗的天空襯得更黑。

她挺拔的背影，似乎在此刻彎了點。

兩年的時光將她熬磨，她變得越來越疲憊和麻木。

閉上眼睛，那顆參天大樹的樹葉掉了好多好多，就快要藏不住身後的月亮……

“林……幼……”

一道聲音將她從思緒中驚醒。

“我他媽……真是……從你老家來的……我他媽……是從……A市來的……”

林幼的腳步停下，立刻轉過身，不由自主的鬆開對蔣心垣的掌控。

終於能夠呼吸的蔣心垣趴在地上大口喘起氣來，像溺水又上岸的惡犬。

林幼走到他身邊，踢了踢他的腳踝，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他媽是從A市來的……”

“不是，上一句。”

“我他媽從你老家來的，真是你老家。”

“不是！再上一句。”

蔣心垣抬起頭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試探道：“……林幼？”

“呼……”林幼深吸一口氣：“對，就是這個名字，林幼，已經很久沒人這樣叫我了。”

林幼自來到S市後就被控制，大腦被重新改造，但不知為什麼，這次博士的改造異常失敗，並沒能洗去她腦中負隅頑抗的情緒與記憶。

於是，博士只好修復並加固她腦中那扇控制情緒的門。

也就是當她情緒失控時，會在腦中不停報警的那個玩意兒：

實驗體產生錯誤情緒

實驗體產生錯誤情緒

現在這句話依舊會在她腦中響起，並且更響、更能讓她腦子炸裂了。

不過，博士不知道，這扇把控情緒的門，已經被她掌握，隨時隨地能開啟關上，警報狂響任它響，情緒大壩該決堤還是得決堤。

在改造完她的腦子後，她便經歷了一段宛如當年喝下異能歸零藥水回到實驗艙的痛苦往事。

簡稱，捱揍捱揍還是捱揍。

不過，她可不是天生捱揍的主。

被揍的痛苦讓她更快的學會了空間異能的靈活運用，現在她留在壹區，一是雖然打得過下面的其他人但仍然打不過聖城上那個睥睨天下的博士。

二是夏媽媽那件事，還沒有了結……

“整個壹區現在都沒人管我叫林幼了，聖城也是。”她單手叉腰，手上憑空多出幾枚銀幣，上面都刻著11，她直接拋給了蔣心垣：

“本來順利的話，我今天應該已經離開這裡，在其他人的嘴裡聽見這個名字了……算你密碼正確，這幾枚當我賞你的，在11多玩幾天吧。”

“就當是替林幼玩。”

“還有，以後別在任何人面前叫我這個名字，博士不允許你們這樣叫我，被聖城知道的話，你會死的很慘。”

她轉身離開，並將所有空間隔阻銷燬。

蔣心垣看見許多眼睛埋在餐廳的牆裡，監視著剛剛的一切……

頭皮發麻。

“那就祝你在11玩得愉快了，來自12的被憐憫教徒。”

1001單手插兜，離開的背影決絕而孤寂：

“壹區教堂歡迎所有霧神信仰者參拜，有什麼難題都可以在那裡找霧神解答，請允許我們共同祈願……紅霧永恆，霧神，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