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畢竟大家之前跟徐朗接觸過,只知道,徐朗是一個奢侈品二道販子,靠著混跡高檔圈子,結交人脈,短時間內迅速將生意做大做強。
可現在,張猛的忽然失蹤,讓趙文那邊率先繃不住了,也是交待出徐朗那邊可能有些問題。
當然顧晨是有自己判斷的,趙文在被甩鍋之後,自然會有些抱怨的。
而趙文所說的,張猛有意接觸自己,並且想要參加趙文的酒局就不難看出,張猛認識趙文,並不是真的想認識他,而是想透過趙文認識徐朗。
很顯然,張猛成功了,成功跟徐朗互加好友,甚至很快就達成了一筆交易,花費32萬元購買了一塊熟悉的手錶。
這怎麼看都感覺太巧合了,顧晨對於巧合的東西,一向都保持警惕,現在也一樣。
深呼一口氣,顧晨也是緩緩說道:“既然徐朗有問題,那麼我們就從徐朗這邊入手。”
“另外,張猛家那邊,派出便衣蹲守,不要放過任何線索。”
“這個沒問題,我去安排。”王警官說。
顧晨默默點頭,又道:“還有,徐朗弟弟那邊,應該重點調查一下,尤其是他兩次出現在張猛家附近,這不正常,需要重點排查一下。”
“沒問題。”見顧晨如此一說,何俊超也是默默點頭。
顧晨雙手抱胸,也是看向何俊超說:“何師兄,能不能吧徐朗,還有徐朗弟弟的底細深挖一下,看看他們到底什麼來路?”
“可以。”
見顧晨如此一說,何俊超立馬根據相關資訊操作起來。
由於之前顧晨已經去過徐朗的公司,對徐朗和相關人員做了身份資訊登記,因此何俊超能夠根據這些資訊,很快查到兩人的具體情況。
在電腦上一番操作後,何俊超也是根據自己在資料庫裡找到的資訊,跟顧晨彙報著說:
“徐朗跟弟弟徐明,都是來自皖南,徐明是他堂弟,徐朗之前的確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人。”
“他很早就在江南市參加工作,我這裡有很多資訊都是關於徐朗的。”
“他最早是在酒吧上班,後來又去了豪車俱樂部修車,然後靠著圈子裡的一些人,一步一步混到現在的地步。”
“可以說,他的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靠著關係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還有呢?這些我都知道,我需要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顧晨也是提醒著說。
“這個,這個我只能透過相關資訊分析,至於徐朗是不是靠著這種方式發家?那我不太清楚。”
“畢竟,按照趙文的意思,徐朗可能還有其他生意,奢侈品生意,或許只是一個表現呢?”
“而且,徐朗跟張猛的關係,看似很不簡單,從你調查趙文,從趙文那邊得到的資訊就不難看出。”
“其實這個張猛,想要透過中間人認識徐朗,或許就是想跟徐朗討論某些生意。”
“但是兩人或許是因為某些核心利益問題,導致分道揚鑣也不是不可能。”
“對。”聽著何俊超的分析,顧晨也是道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徐朗如果有問題,那麼這個張猛也很有問題。”
“之前我跟盧師姐去張猛家的那個小區做調查,發現他的鄰居,都感覺他是一個很喜歡安靜的人,每週一才去菜市場買菜,一買就是一個星期的菜。”
“生活很有規律,甚至不願意與人接觸,他的那些街坊鄰居,他都不怎麼交流。”
“可為什麼在短短時間內,他就要出現在古玩店,然後透過趙文,不斷的參加他的酒會呢?”
“這種平時非常自律,可突然之間,就快速打破自己的生活習慣,而且是帶有很強目的性的去認識徐朗。”
“我想,張猛或許也在從事某些生意,而這個生意,可能跟徐朗有著密切的聯絡,這才有了張猛的這些反常舉動。”
“我同意顧師兄的意見。”聽著顧晨如此一說,一旁的袁莎莎也是趕緊附和。
而王警官則是雙手抱胸,默默點頭:“嗯,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這個張猛肯定不簡單,他肯定是有事情要找徐朗商量。”
“但這個徐朗,也很有可能在從事跟張猛一樣的工作,所以,徐朗會派出自己的弟弟徐明,去跟張猛接觸。”
“但是現在,張猛家的狗被人殺了,張猛也不知去向,這就有些反常了。”
“如果按照我的正常分析,那綁架張猛的人,或許就是徐朗的弟弟徐明,畢竟他去過兩次張猛家附近。”
“如果兩次都是去找張猛的話,那麼第一次和第二次,徐明應該是去踩點的,是去看看張猛家那邊的情況,或許就是想代表哥哥徐朗,去跟張猛溝通。”
“而這一次張猛的突然失蹤,我們肯定要調查徐明是否有不在場證明,如果他沒辦法證明,在張猛失蹤的這段時間裡,他就在現場。”
“那麼徐明這個人就肯定有問題,這個必須要重點調查。”
“嗯。”聽著大家的討論,盧薇薇也是不由感慨:
“看來,張猛並不是一個我們看起來想象中的那種簡單的人物。”
“張猛表面上是一個退休的化工廠工人,但實際上,他可能從事某些生意,而且,他有自己明確的目的,這就很可怕了。”
“等一下。”聽著盧薇薇的講述,顧晨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於是顧晨抬頭看向眾人,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們好像漏掉了一個人物。”
“誰?”眾人聞言,也是齊聲問道。
“胡雪。”顧晨說。
眾人面面相覷,又將目光看向顧晨。
於是顧晨又道:“你們是不是忘記了,張猛那塊手錶的由來吧?”
“怎麼會忘記呢?”袁莎莎一聽,也是趕緊說道:
“張猛買來的那塊手錶,不是做建材生意汪天明的妻子,在臨死前送給他的紀念品嗎?”
“對呀,可這塊手錶,怎麼會恰巧被張猛買下呢?你們有想過這個問題嗎?”顧晨問。
盧薇薇一聽,也是恍然大悟:“對呀,這麼巧合。”
“如果說,之前徐朗這邊沒有問題,那麼,這或許就是一個巧合。”
“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並不是這樣,因為張猛是在有意的接近徐朗,這麼徐朗手裡的這塊手錶,最終成為交易物件就顯得很刻意了。”
“嗯。”聽著盧薇薇如此一說,顧晨也是緩緩說道:“所以,問題就出在這,那我可不可以大膽的設想一下。”
“如果從一開始,張猛就跟這個胡雪認識呢?張猛利用胡雪跟汪天明接觸,然後偷走了汪天明的那塊手錶,並且賣給徐朗。”
“而張猛這邊,又可以恰巧用32萬買下這塊手錶。”
“這樣一來,張猛跟徐朗之間,就算是建立了某種聯絡,就是顧客跟消費者的聯絡。”
“兩個人的聯絡,或許需要這32萬作為紐帶。”
聽著顧晨的分析,所有人都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王警官也是緩緩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張猛可真就有些不簡單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一切好像都是被設計好的。”袁莎莎也是不由感慨。
盧薇薇默默點頭:“如果張猛認識胡雪,這件事情還真有可能發生。”
顧晨輕嘆一聲,說道:“必須找胡雪問問清楚。”
“給看守所打個電話,讓胡雪過來接電話。”王警官說。
“我來聯絡。”何俊超聞言,立馬開始跟看守所那邊電話溝通起來。
也是在等待了許久之後,電話再次打來,何俊超接通電話,與那頭簡單溝通之後,這才將電話交給顧晨,並提醒著說:“是胡雪。”
“胡雪,我是芙蓉分局的顧晨。”顧晨接過電話,也是趕緊表明身份。
“顧警官。”此時此刻,電話那頭的胡雪,似乎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灑脫,說起話來也是有些低沉。
“我問你幾個問題,也請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顧晨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電話那頭,胡雪也是緩緩說道:“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很好。”聽聞胡雪如此一說,於是顧晨便開門見山的問:
“張猛這個人你認識嗎?”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忽然間沉默了起來。
顧晨皺了皺眉,繼續追問胡雪:“胡雪,你有聽見我說話嗎?”
“我……我有聽見。”電話那頭,傳來胡雪的回應。
“張猛這個人你認識嗎?”顧晨又問。
“不……不認識。”電話那頭的胡雪,回答的也是相當沒底氣。
顧晨則是嘆息一聲,緩緩說道:“胡雪,你有在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嗎?”
“我……我有啊。”
“你沒有。”面對胡雪的回應,顧晨的語氣也開始變得嚴厲起來:
“如果你想將功補過,那麼你就應該老老實實的,把你知道的,還有隱藏的東西都交代出來。”
頓了頓,顧晨又道:“你明白我意思嗎?”
“明……明白。”面對顧晨的提醒,胡雪也是緩緩說道。
“很好,那你現在告訴我,你認不認識這個張猛?”
“顧警官,你說的這個張猛,他是做什麼的?”電話那頭的胡雪問。
於是顧晨便緩緩說道:“他是一個化工廠的退休工人。”
“對不起,化工廠的退休工人我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一個大老闆叫張猛。”胡雪說。
顧晨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也是繼續追問:“你是說,大老闆張猛?你怎麼就覺得,你認識的那個張猛是大老闆?”
“很簡單。”見顧晨繼續追問,胡雪也是趕緊回道:
“因為我認識他的時候,是在一個俱樂部裡,他當時穿的衣服就很高階的那種,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玩的很嗨。”
“我當時有想過跟他認識一下,畢竟來那個高檔俱樂部的,都不是一般人。”
“但是後來我感覺,這個人都能做我爺爺了,我實在下不去手,所以就沒有跟他過多的交流。”
“那張猛有沒有找你商量過事情?”顧晨問。
“有。”胡雪回應道。
“什麼事情?”顧晨又問。
頓了頓,胡雪這才緩緩說道:“張猛說,有件事情想讓我去辦,辦成之後,會給我一筆報酬。”
“什麼報酬?”顧晨問。
“就,給我一萬塊作為酬勞,給現金的那種,因為按照張猛的意思,我總是走卡號,一旦出問題,會被監管的。”
幽幽的嘆息一聲,胡雪也是無奈說道:“我當時就是沒有聽從他的建議,所以現在有些後悔,但是那一萬塊錢,他還沒給我,我就被抓了。”
“所以,張猛讓你做什麼?”顧晨聽到這裡,大概在腦海中有了答案。
但是顧晨需要胡雪自己親口說出來。
而胡雪也是緩緩說道:“他給我說了一個人,是做建材生意的,讓我跟他交往,他告訴我,那個人很有錢。”
“他唯一要求就是,我偷走那個人的手錶,然後,把手錶賣給紳士。”
“你是說,他讓你偷東西?”顧晨聽到這裡,也是有些疑惑。
胡雪則是緩緩說道:“是的,因為他好像知道我的一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
“反正,他讓我去偷汪天明的手錶,然後賣給紳士,他說,剩下的事情不用我管,事成之後,他會給我一萬塊現金作為報酬。”
“那這個你之前為什麼不說?”顧晨聞言,也是繼續追問。
而胡雪則是沮喪道:“顧警官,之間我就已經犯下那麼多錯誤,你不追查出來,哪有我自己交代出來?”
“而且,張猛要求我做的這些事情,就算他不說,我也會這麼做,只是這個汪天明,是張猛指定的。”
“我想著,能多賺一萬是一萬,畢竟,按照張猛的意思,那個汪天明非常在乎自己的名聲,所以東西被偷,他是不敢聲張的。”
“而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人,讓這種人當大冤種,我樂此不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