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指的是車上的心願師,還有這些委託鬼。

魏巍最先開始佈陣,他雙手結印,“來不及了,先回冥界再說,誰知道對方擺下這麼一個強力招魂陣是為了什麼。”

說完,他開始催唸咒語。

在冥界眾多心願師當中,以安然的能力最強,魏巍次之。

其他心願師見兩人已經開始施法,也緊隨其後。

“你們安心施法,我來看著這些鬼,誰敢造次,我就用割魂刀殺了誰!”王熙鳳揚起自已手中的割魂刀。

這時,安然等人已經開始合力佈陣,一個巨大地白色光圈籠罩在他們的頭頂上。

眼看著鬼公交即將被【招魂陣】的旋渦捲走,安然咬破指尖,以血液和陰氣作為媒介,將他們現在所處的空間與冥界相連。

馬一諾看著車身距離旋渦越來越近,忍不住催促道:“師姐,動作要快!”

眼下,公交車外狂風大作,大有摧枯拉朽之勢。

安然念著咒語,鮮血已經蔓延至整個法陣,“成了!”

“太好——”王熙鳳的“了”字還沒有說完,鬼公交忽然陷了下去,四周一片黑暗,“啊!我去,你們這些心願師,要不要這麼狠!”

王熙鳳的聲音像是迴盪在空寂的山谷中。

鬼公交毀了,爛的稀碎,王熙鳳叫苦不迭,“我都還沒來得及上保險。”

易宇軒一腳踹開壓在自已身上的車門,“我都提醒你多少次了,早點買,你偏不聽。

還有,你這公交車的垃圾是有多久沒清理了,全是食品包裝袋,你不怕被罰款呢。”

王熙鳳瞪他,“就你話多!”

魏巍和馬一諾還有另外幾個心願師檢查鬼的情況,沒少,靈體也沒受損,就是事發突然,受到了一些驚嚇。

大家對安然和魏巍讚口不絕,幸好兩人預判準確,及時開啟法陣,成功開啟一個缺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多時,接到訊息的冥界鬼差也紛紛前來接應,心願師們也帶著各自的委託鬼離去。

安然拒絕了馬一諾和魏巍的好意,沒和他們一同回去,而是坐在彼岸花叢裡休息。

易宇軒中途折回來,好心道:“你沒事吧,我這裡有療傷丹藥,要不,你吃一顆,還能補充陽氣呢。”

“不用了,我歇會就行。”安然擺擺手,“你不用這樣,你和那些事情,我絕對不會告訴四大判官。”

言外之意就是:用不著拍我馬屁。

“······”易宇軒臉色一黑,嘟囔道:“你這女人,怎麼我做什麼都不對呢。”

說話間,蔡雅夢走了過來,易宇軒看出對方有話要對安然說,也沒再停留,將丹藥放了起來,“不吃拉倒。”

蔡雅夢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我,我能晚些時候再去投胎嗎?聽說,完成心願的鬼都會去投胎。”

安然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收起來,她撥開花叢,示意蔡雅夢坐下,“當然能,你在這裡等是等,在投胎大廳等也是等,欣賞欣賞彼岸花也好。”

“謝謝你。”蔡雅夢挨著安然坐下。

安然笑了笑,“你確實應該謝我,是我幫你完成了心願,但是在此之前,你得向我們大家道歉······”

“我——”蔡雅夢神色一頓,“對不起。”

“招魂陣是你母親的手筆。”安然直截了當道。

蔡雅夢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大機率是因為回魂夜當天我沒有回家,所以她才會請玄門中人強行將我的魂魄召回。”

安然覺得今天這一出,大機率是【純華宮】天師的手筆。

她補充道:“占卜是基礎,應該是測出了你尚未投胎,所以才以招魂陣強行將你召喚,但是這個陣法太過霸道,你也看到了,其他鬼魂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

聞言,蔡雅夢心中更是覺得抱歉,“我母親是一個很強勢,很霸道的人。”

蔡雅夢說完也是一愣,她沒有想到自已會和安然說這些,“不好意思,我說得太多了。”

安然笑了笑,表示無礙,“從你的父母宮來看,你的母親確實很強勢。”

蔡雅夢長長嘆氣,“對,我父親受不了她的強勢,所以選擇和她離婚,而我就是他們失敗婚姻的犧牲品。”

安然腦海中閃過方才崔珏大人發來的簡訊——“安然,你得讓蔡雅夢無牽無掛的去投胎,這次的事情鬧得比較大,之前蔡雅夢的心願作廢,重新開始計算。”

安然收回心神,輕聲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這個問題和是否完成心願其實並沒有直接關係,她只是有些好奇。

蔡雅夢想起咄咄逼人的母親,苦笑一聲,說道:“離婚之後,我媽一直和我爸較勁攀比,她將我爸沒能完成的目標強加在我身上。

我爸是名音樂教師,很有才華,在業內小有名氣,但是他聽從了我奶奶的安排,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選擇和我媽結婚。

他們離婚之後,我媽一心想讓我在音樂上有所成就,好和我爸賭氣,她甚至是——”

蔡雅夢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安然看了看她的面相,輕聲道:“你母親修改了你的高考志願。”

“沒錯。”蔡雅夢的語氣很是無奈,“她還想送我出國留學,但是沒能如願,因為這件事她對我的丈夫很有意見,我最對不起的就是我丈夫,我媽押著戶口本不給我,到死,我都沒能和他領證。”

蔡雅夢能夠實現自已的演員夢,在很大程度上都憑藉著丈夫的助力。

他家很有錢,起初的時候,蔡母並不反對兩人交往。

但當他家生意失敗,公司破產之後,又用了女兒的錢還債後,蔡母對他的態度和從前很不一樣。

蔡雅夢眼眶通紅,“我老公真的很好,他值得我這麼做,再說了,我當時請表演老師講課的錢都是他拿得。

我母親真的很過分,後來我患上了抑鬱症,她更加認為這是我老公的錯,因為有段時間有員工和催債方上門討債。

但事實上並不是,我得抑鬱症都是被我母親逼的。”

想起母親曾經逼迫自已做的事情,蔡雅夢的眼神變得陰鷙,一縷黑氣從她體內飄了出來。

蔡雅夢對母親真的有很深地恨意,她咬牙切齒,“小的時候,她為了讓我在家安心練鋼琴,竟然將我鎖在家裡,還不喜歡我和小夥伴們一起玩,

不讓我父親來看我,經常搬家、轉學,我童年時期的美好快樂都是被她剝奪的。”

安然沒有經歷過,但能想象得到,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別想了,事情都過去了。”安然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將那縷黑氣拍散。

蔡雅夢苦笑,“安然,謝謝你聽我說這些,能再給我一些時間嗎,我想在這裡多待一會。”

安然慷慨道:“當然可以,我今天也沒其他事情要做,就是陪你,只不過彼岸花看膩了難免有些乏味。

不如,我帶你四處轉轉,冥界其實也沒有陽間說得那樣可怕。”

安然指著身旁這輛復古公交車,“希望你不用拒絕我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