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志保原以為工藤新一會跟她一樣,將意外變小的事對周圍的人絕口不提,盡力隱瞞。

沒想到僅在第一天,她的身份就似乎被那個奇怪的少女看穿。

而工藤新一那“自以為隱蔽實則卻十分親暱”的態度,估計也早就暴露了真相。

“原以為會是個聰明的傢伙,沒想到是個只知道談戀愛的笨蛋——”

她微嘆了口氣。

“也不用這樣說吧,新一他確實很聰明啊。”

茶發小女孩一時愣住,回頭看去便是剛剛還跟她問好的少女。

“好巧,我回家的路也是這條哦,說不定我們住的地方還很近呢。”

月讀唯將茶發女孩臉上露出的抗拒盡收眼底,不僅不打算迴避,反而直接點出:

“小哀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是不想和我一起回家嗎?”

兩位一大一小的少女對視之間,終於是灰原哀敗了下風。

「明明是一個普通人,卻讓人感到一股不寒而慄的氣息……」

“你既然知道了江戶川柯南的身份,難道不覺得害怕嗎?”

宮野志保甚至有些期待少女臉上可能露出的惴惴神情,死死盯住她。

“害怕?你是說怕什麼?是怕變成柯南的新一變回不來,還是害怕那幫令人噁心的烏鴉?又或者更具體些——G,Vodka還是Verouth之類的人?”

本該僵持的談判局,少女卻一臉雲淡風輕地將牌面一把掀開,甚至還掛著笑,與人結束這無謂的機鋒。

“我不管你過去做過什麼,現在正做什麼,將來要做什麼——”

夕陽落下,血紅色的餘暉灑在兩人身上,地上被拉出兩道長長的黑影。

月讀唯靠近小女孩,半蹲下來,近湊耳畔:

“烏鴉的羽翼將不會再庇護你——因為它註定要被人拔光所有的毛,釘死在地上,迎接腐敗的命運——”

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隻銀色箭矢,隨著話語落下的最後一字,徑直插入女孩的心臟。

宮野志保寶藍色的眼眸一顫,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少女手上迎來死亡。

黑霧飛散開來,月讀唯看著灰原哀驚惶失色的臉,總算想起是在哪裡似曾相識。

“你就是廣田雅美的妹妹?”

宮野志保還來不及感嘆自己並未死去,就從人口中聽到姐姐的偽名,根本強掩不住心裡的激動——

“你知道我姐姐?她現在怎麼樣?!”

少女重新站起身來,又已雙手空空地看著女孩。

「原來不是浮出海面的鯊魚,反倒是烏鴉捕食的蚌貝嗎?」

“你姐在牢裡應該待得挺好的,一日三餐不用愁,生命安全有人保。不用擔心。”

“怎麼樣,要不要一起合作,把那該死的烏鴉從天上打下來?”

灰原哀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面前的這個人。

但她此刻卻忍不住因少女的話生出希冀——如果能將烏鴉打下,不,只要能逃離它的羽翼,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

“看來你是答應咯。”月讀唯看見女孩臉上露出堅定的神情安下心來。

“那麼,重新介紹一下。我是伏月神社的“月之巫女”,月讀唯,請多指教。”

灰原哀握住了少女伸出的手,那隻手纖細白淨,一點血跡也無。

「原來,組織的情報沒有錯——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巫女。」

她抬起眸子與人相對,“宮野志保,代號Sherry,請多指教。”

————

沒過多久,帝丹高中二年級期末模擬考成績發榜。

毛利蘭年級23名,直接比上回排名超了37位,進步顯著。

鈴木園子依舊維持在年級100名徘徊,倒也沒有退步。

唯有月讀唯,從年級前20掉到年級前70不說,還被新來的英語老師約談,問她在考聽力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簡直是亂填一氣。

辦公室裡,黑長直少女正低著頭與一位身材火辣,有著歐美人深邃五官的金髮女人解釋。

“朱蒂老師…抱歉,因為考試的時候遲到了,我就隨便瞎蒙了上去。”

“可是月讀同學,你這幾日的英語早讀也是常常遲到的樣子哦,是碰到了什麼困難的事嗎?可以跟老師說一說的——”

她操著一口蹩腳奇怪的日語,關心地看向自己的學生。

朱蒂·斯泰林,這個學期中途來的一位美籍英語老師。雖說剛來的時候大家都不怎麼喜歡她,因為她上課總是一板一眼的,一點都沒有美國人的幽默。

可後面閨蜜組在電玩城碰見這位英語老師才知道,原來她當老師純屬是為了留在日本打電動,尤其是電子射擊遊戲,簡直是她的最愛。

“我聽說最近有一些奇怪的人,很多高中女生都碰到過,就是那種在電車上會突然摸你,晚上還會跟著你回家的變態…”

朱蒂老師露出擔憂的表情,“月讀同學,如果你感覺最近一直有人盯著你,一定要告訴老師知道嗎?”

可能在這位老師眼裡,月讀唯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又生來異常貌美的單純少女。

是那些罪犯最容易盯上的目標。

......

帝丹小學一年級B班。

放學前的最後一節體育課上。

工藤新一早已從月讀唯那裡聽說了灰原哀的真實身份,同時也在她的口中得知不少組織的情報。

比如他吃下的那顆毒藥叫APTX4869,就是由這位化名“灰原哀”,實則代號Sherry,真名宮野志保的少女親自制作的。

“喂,灰原。這個藥既然是你做的,那麼你肯定也能做出解藥來吧?”

別的小學生,像步美、光彥和元太他們正在陽光下奔跑,玩著各種體育遊戲。

唯有他兩站在樹蔭下,少年百無聊賴地踢著足球,一旁的小女孩則捧著一本最新的時尚雜誌。

“不好意思,我做不到。”灰原哀覺得這位在組織手下僥倖逃出生天的高中生偵探實在有些天真。

“這個藥本身就是沒有開發完畢的,在我之前還有無數人去研究改良它。你我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幸運了,知道嗎?”

工藤新一知道她說的不無道理,可難道他就要保持這幅小孩身體一輩子嗎?

他有必須要變回原樣的理由。並且是絕對不可能被放棄的理由。

“白乾,我上次喝了白乾之後有恢復原樣過。”

“哦?”宮野志保來了興致,身為藥的研究者,她其實對服下藥物的實驗體還是存了好奇的。

工藤將之前在溫泉旅館的事簡單說了一遍,省去了月讀唯變小的過程,告訴灰原哀可以試著提取白乾的成分來製作解藥。

“知道了,我會試試的。可就算做出了即時性的解藥,你一時半會兒也保護不了那位巫女小姐——畢竟組織的人從不會那麼輕易收手。”

灰原哀挑了挑眉,少年想要恢復原樣的迫切心情從何而來,實在表現得太明顯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少年驟然停下的動作,致使他膝上的足球滾落下來,卻分不出神去注意。

“怎麼?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嗎?伏月神社已經上了組織的調查名單了,尤其是赫赫有名的「月之巫女」——說不定她現在就被組織的人監視接觸著呢。”

……

辦公室內,被朱蒂老師一提醒的少女低頭沉思。

“朱蒂老師,你這麼一說——”

“我最近好像確實有一種老是被人注視著的感覺。”

金髮外國女人眼裡閃過一喜又被掩下,很快追問道,“是誰?或者你大概是在哪感覺到的?”

話畢,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請進。”朱蒂叫道。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英俊的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是繼吉川優離職後,新任職的校醫,新出智明醫生。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嗎?是因為毛利同學剛剛在練習時扭到了腳,現在不太方便回家。便叫我來找月讀同學,看能不能送她一下——”

“蘭她扭到了腳?嚴重嗎?”

少女一聽新出醫生的話很快著急起來,“抱歉朱蒂老師,這件事我們下次再談吧,好嗎?”

“噢,當然,現在還是毛利同學比較要緊。”朱蒂說不出拒絕的話。

隨即,少女便跟著醫生離開了辦公室,前往空手道社的練習場。

“新出醫生,蘭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已經做過緊急處理了,還好只是輕微的扭傷,接下來幾天只要避免幅度過大的動作,給扭傷後的韌帶關節囊一個充分休息的機會,應該就沒事了。”

聽到醫生的保證,月讀唯稍稍放下心。但來到練習場看見正一瘸一拐還嘗試著幫社團整理道具的毛利蘭,直接蹙眉跑上前去。

“真是的,扭傷了就讓別人做這些事嘛。不好好休息的話,留下後遺症怎麼辦?”

“沒事的,這只是輕微的扭傷而已啦,之前也不小心弄過一次,休息幾天就好了。”蘭笑著擺擺手,不想讓好朋友太過擔心。

一旁的新出醫生卻不贊同地說道,“不可以大意哦。既然之前已經扭傷過一回,這次就更應該好好注意了。不然以後可能會落下習慣性扭傷的。”

“這樣吧,放學後我開車送你們回家,既讓毛利同學能早點回去休息,月讀同學也會輕鬆一點。”

兩位高中女生對視一眼,接受了醫生的好意,雙雙道謝。

“那可能還要麻煩醫生,能順便再去一下帝丹小學嗎?因為我們還要接一個孩子一起回來。”

“哎?就是上次跟著毛利先生一起破案的那個柯南嗎?”新出醫生順口問了句。

之前新出醫生家有發生過一起案件,破獲案件真相人正是毛利蘭的父親,毛利小五郎。

“是的,沒想到新出醫生還記得柯南這孩子。”

男人溫柔地笑笑,“當然,我對那個聰明的男孩可是印象深刻。”

......

辦公室裡,朱蒂老師正在整理剩下來的試卷。

卻發現剛剛少女靠近的桌角上,有一張奇怪的小碎片。

“難道是試卷被哪裡勾破了?”

她拿起碎片紙一看,果然是試卷裡的內容——

「PatientswouldbeabletochooseaheirfailydooreeasilyandGPSwouldhaveorefancialresponsibility.」

是閱讀理解當中的一段。

可這個位置明顯處於試卷的中央,根本不是能隨便勾破的紙張四角。

金髮女人戴著的黑邊眼鏡微一反光,捕捉到了其中一個有意思的單詞——

「Doctor」——「醫生」

原來她想說的,是這個嗎?/.52g.G,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