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罰去看守皇陵的皇子,楚端彥是第一人。
他說“並未。並未在賬本中看到他人名字。”
如今回來,讓人覺得有些陌生。
“四殿下,你可看清楚了?”有人看著他,覺得不可思議。
說話的人是楚端彥老師的徒弟。他看著章巍,說“章相,我確實沒有見過。”
已近不惑之年的章巍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陌生的彷彿在看另外一個人。
刑部王之遠見縫插針的說“既然四殿下未曾見到,就說明國公爺是被人汙衊的,汙衊陛下肱骨,羅氏的罪行罄竹難書。”
章巍痛心疾首的搖搖頭,差點在朝堂上暈過去,幸虧旁邊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
“好了,彥兒都說沒有,此事到此為止吧,從此之後不許有任何人汙衊國公清白。”
眾人面面相覷,但看著皇帝不耐煩的樣子,誰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刑部可有查出什麼?”
王遠之下意識的捏了捏袖口,“臣無能,兇手的手段高超,臣並沒有查到蛛絲馬跡。”
解關潼在余光中看著王遠之。
他把袖口露出的帕子塞進去了些,並不想就此得罪袁野。
“一群廢物。”皇帝勃然大怒。
這時,有人說了一句。“朝廷求賢若渴,陛下不如把新科狀元江氏調回京,盡力輔佐。”
江潮。
沈平安完全沒有想到會扯到江潮身上。“陛下,江氏喪母,理應守孝三年,此時正在孝期。”
皇帝凝視著沈平安“好不容易考上了,還得守孝三年,朕能等他,國朝可不會等他,科舉高中,不就是為了報效國家麼,讓他來京都吧,只要有那個心啊,在哪守孝都是一樣的。”
他忽然看著站在大殿中央的親生兒子。“既然反省回來了,就搬回宮中住吧。”
楚端彥揖了揖手。“多謝父皇。”
眉目竟然有些陌生了,皇帝端詳了他許久。
“彥兒,朕因為修建摘星樓的事罰你去皇陵,你可有怪朕?”
臺上的人九五之尊,臺下的人低著頭,晦暗不明。“臣不敢。”
他說的是
臣不敢。
眾人驚訝的看著這位單薄的皇子,覺得他的膽子也太大了。
翠柳洗枝,清澈的湖面像是一塊巨大的鏡子。
客棧這幾日要重新開業,沈平安忙的不亦樂乎。
這日她好不容易得空,上街來吃一盞茶,就在街道旁邊的小鋪子遇見了正在遮陰的關濤。
“你怎麼在這?”她在他的身邊坐下。“我託你打聽的事如何了?”
“史院的事情又不多,那幾個大人看我爹是御史中丞,又不搭理小爺,小爺才不想在他們面前惹人煩。”
關濤頗為苦惱的說“本來去了千春樓,好不容易看上個姑娘,就被別人帶走了。”
沈平安朝他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家小酒樓。“那人和那姑娘在裡面?”
關濤點了點頭,憤憤不平。“方才在千春樓里人太多了,小爺沒有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模樣,小爺這麼英俊無雙,倒是要看看是誰敢搶小爺看上的女人。”
沈平安忍不住笑了。
關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麼?”
“我看你這臉皮也挺厚的。”
關濤翻了個白眼。“你和何四娘不是故人麼?你幫小爺去打聽打聽這紅杏姑娘。”
紅杏姑娘。沈平安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出來,婉娘這起名還真是隨意。
關濤始終牢牢的盯著那酒樓大門,沈平安朝那看過去,剛好看見一白衣袂袂的男子帶著一身紅衣的女子出來。
那女子的衣裳上繡著別樣的兩朵石榴花,細腰小臉,櫻桃小嘴,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模樣傾城。而那男子一身白衣,腰間別著一把桃花扇,身上繡著層層疊疊的鷹爪,就像那騎馬倚斜橋的小公子。
沈平安拉回想要起身的關濤,對方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你知道這是誰麼?”
關濤搖搖頭。
“這是袁家軍的許副將。”
關濤想了好半天才意識到她說的是哪個許副將。“你是說.........”他連忙壓低了聲音“你是說許太師在外面的那個兒子?”
沈平安點了點頭,捧著茶碗笑了起來。“你確定要和人家爭?人家長得比你俊俏,年輕輕輕還當上了軍中的副將。可不知道是多少姑娘的心上人。”
“哦?聽你這語氣,他也是你的夢中情郎?”
“那自然不是”
沈平安反被打趣。“小爺曉得,你和江潮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提起江小公子,沈平安的臉總是忍不住紅一半。“非也非也”
“你是不是把人家辜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