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華，我沒有說謊

空之律者頓時感受到一股致命的危險。

這液體，很危險。

要在這裡和這個小丑決鬥嗎？

考慮到自已剛剛甦醒，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

空之律者扔下了符華，擺擺手：“哼！她不值得我動手。既然你想要的話，就留給你吧。”

“不愧是崩壞的女王，心胸氣質果然非同一般。”

奧托的語氣依舊戲謔而輕佻，一如他平時玩世不恭：“不僅擁有與神相匹靡的力量，這份縱觀全域性的遠見，也著實了得。”

空之律者：“哼！我對你們沒興趣，不要阻礙我，不然...”

奧托：“哈哈，當然，我發誓，絕不會干涉你們之間的爭鬥。”

空之律者若有所思的看著奧托：“像你這樣的人，竟然成為人類世界的王。”

“人類，可真是悲哀啊！”

空之律者嫌棄的轉身，消失在虛空當中。

奧托走到符華身前，低頭看著她。

符華無力地趴在地上，只有起伏的胸膛證明她還活著。

奧托：“哎呀~真是狼狽啊！”

“上一次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好像還是五百年前在天穹峰的時候吧。”

“算了，還是先幫你治療吧。”

就在這時，符華低弱的聲音響起：“...為什麼...”

奧托：“嗯，還能說話？”

符華：“為什麼...要放她離開。”

符華抬起頭，看向奧托的眼神。

作為一個戰士，不應當質疑領導者的決策，但這一次，符華接受不了空之律者在自已眼前逃走，去追殺芽衣她們。

眼前的男人，完全有能力將她留下，卻放任她離去，還做出保證不干涉她的追殺。

這讓符華感覺到，奧托，是如此的陌生。

奧托反問道：“不阻止，當然是因為這樣做收益最大。”

符華：“你難道不知道，她的追殺物件是...”

奧托打斷她：“是雷電芽衣，準確來說是雷電芽衣體內的第三律者，當然，德麗莎也在其中。我知道。”

“恐怕過不了多久，她們就會被追上。”

“這次不會再有別人攪局了。”

“她們的戰鬥會進行的最後。”

符華滿臉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奧托接著說：“哦，對了。”

“我似乎還沒有告訴你，老朋友，K423還活著。”

“而且，我需要她活下去。”

符華：“......？”

奧托：“也不妨告訴你。”

“現在，空之律者體內擁有兩個意識。被你們稱作‘琪亞娜’的少女的意識，以及西琳——真正的第二律者的意識。”

“在高濃度崩壞能的刺激下，靜謐寶石被啟用，西琳的意識開始甦醒，並獲得身體的控制權。”

“就這樣，空之律者再次覺醒。”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或者說是實驗的第一階段。”

“接下來，才是真正重要的部分。”

“K423的意識因為西琳的意識而陷入沉睡，但她並沒有消失。”

“那麼，如果反過來，K423的意識戰勝西琳的意識會發生什麼呢？”

“答案是——產生一個擁有律者力量的‘人類’。”

“就像愛莉希雅所說的一樣，現在的律者有可能擁有自已的感情和意識，不再是崩壞下的傀儡。”

“這樣一來，我們也就有機會透過戰勝律者的意識，從而獲得律者本身的力量。”

“律者意識的沉睡或消亡，不會影響律者力量的存在。”

“這一點已經由第一、第三和第四律者驗證過了。”

“操縱一個人類，遠比操縱一個律者簡單，不是嗎？”

“當然，想要讓K423的意識戰勝西琳的意識絕非易事，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比如說，人類的感情。”

符華：“...難度說？！”

奧托大笑道：“沒錯，我要用感情，殺死西琳的意識。”

“透過這些年你為我收集的情報，我非常確定，K423與芽衣、布洛妮婭結下了深厚的友情，當然也包括聖芙蕾雅學院其他的人。”

“而我相信，感情會創造出奇蹟。”

符華：“...你...！”

奧托：“別激動，我的老朋友，聽我說完。”

“我一直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深情會化作最為強大的力量。”

“在聖芙蕾雅學院的這些年，她們心中早已結下了無法被斬斷的‘紐帶’。”

“這些幸福溫暖的回憶，將化作K423的力量，去撕碎不知愛為何物的律者之心。”

“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符華急忙說道：“她們會被殺死，德麗莎，德麗莎可是你的孫女啊！”

奧托：“我明白，戰力的差距一目瞭然。”

“但我不能提供任何幫助。”

“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中，才能綻放人性最耀眼的光芒。”

“根據我的計算，當犧牲者出現之時，K423就會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用愛殺死律者，這是隻有她們才能完成的偉業。”

“即便德麗莎可能會因此而犧牲。”

“但，或許是上天可憐我，給了我一個拯救德麗莎的機會。”

“機緣巧合下，我在一次報告中看到了一個希望——無量塔姬子。”

“她的父親死於實驗同事的陷害，她本人是一名A級女武神，她熱情的對待每一位隊伍裡的隊員，並且，她身患崩壞能疾病。”

“我在想，假如讓無量塔姬子成為K423心中重要的一部分，比如說老師，能否讓德麗莎躲過一劫。”

“畢竟，能擋在隊員身前的人，又怎會對自已的學生坐視不管呢。”

“於是，我收她為我的弟子。”

“於是，我讓她進入聖芙蕾雅學院擔任任課老師。”

“於是，我給了身患絕症的她一個機會——彌補未能拯救隊員遺憾的機會。”

“代替雷電芽衣她們，去喚醒K423。”

“代替德麗莎，去死。”

“至於能不能成功，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也是作為爺爺，能做到的最多了。”

符華：“奧托，告訴我，在這期間，你有沒有干涉過她們的選擇。”

奧托爽快的回覆：“沒有。”

“最多，我隱瞞了天命研製出能夠壓制並治療無量塔姬子崩壞病試劑的事情。”

“僅此而已。”

“走到這一步，都是她們自已的選擇。”

符華：“......”

“瘋了，奧托，你瘋了。”

奧托：“我不認為我瘋了，不過，如果你一定要這樣認為......”

“那我應該從甦醒的那一刻起，就瘋了。”

奧托收回隨意的表情，臉色嚴肅的問道：“好了，閒話就聊到這裡吧。”

“我的老朋友，請告訴我。”

“在得知了一切事情的真相後，你還是要反抗我，違揹我......”

“......阻止我嗎？”

符華深呼一口氣，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做出了自已的回答：“朋友？”

“你的話語裡沒有一絲良知，只有深不見底的自私和謊言......”

“你踐踏他人的感情，玩弄他人的命運......”

“你甚至都沒有一刻認為自已是一個惡人。”

“奧托·阿波卡利斯......”

“你違背了逐火之蛾的誓言...”

“背棄了與夥伴之間的約定...”

“玷汙了‘英雄’與‘旭光’...”

“你讓我打從心底裡...感到可悲...和憎恨！”

——

雷鳴閃過天際，烏雲彌補天空，遮蓋住了奧托的面容。

一瞬間，過往的種種猶如幻燈片一樣在奧托眼前放映。

奧托用五秒便回望了五萬年的種種經歷。恍如夢幻泡影，消散，化為虛無。

輕嘆一口氣，奧托右手出現一個金色方塊。

金色方塊擬態成一把手槍，被奧托緊握，頂在了符華頭上。

金色的光輝在他的右手凝聚...

一瞬間，奧托做出了自已的決定。

“華...我沒有說謊...”

砰——

一聲槍響，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