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荔卻笑著衝他擺了擺手:“希望這番話是說給你自已聽的。”
至於她和溫遂白兩個人,都是珍惜自已生命的人,無論如何都會給自已留下退路,這根本不需要旁人來提醒。
說完,她就和溫遂白兩個人一同離開了暫時擱淺在廢棄民居後的潛艇,然後趁著夜色潛入了空寂無人的街道。
與之前在溫遂白精神海投影裡看的一樣,肉眼可及都是古香古色的古代建築,從外面看,街道上那一排排的房屋完好無損,並沒有遭受過任何程度的攻擊,但詭異的是,這裡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這一點,倒是與當時看到的投影沒有什麼兩樣。
出於謹慎,他們仍舊很是小心,因為整座城市,每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都安裝著奈米攝像頭,就是為了監視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在這裡生活的民眾簡直毫無人格尊嚴可言。
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他們尋了一處確認沒有監控的位置,然後停了下來。
謝荔的神情凝重,低聲說道:“沒有人,很不對勁。”
溫遂白倒是沒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反倒覺得看到的一切是在預料之中的。
“腹背受敵,霍流頤自顧不暇,這裡的普通平民已經所剩無幾了,你看——”
說著他抬起手,指向了懸在頭頂的那個黝黑的影子,此刻是海底的夜晚,所以浮空島並沒有散發光亮,他們看到的街區也一片暗淡,路燈閃閃爍爍,像是短路一樣,四周圍的民居更是不必說。
“我們得想個辦法上去才行。”
畢竟他們再厲害,目前也還是侷限於肉體凡胎的範疇,是沒有辦法直接飛上去的,精神體倒是可以,只不過到了這個時候,精神體相比於自已,反而更容易被感知到。
聽到溫遂白的話,謝荔頓時犯了難,目測來看,浮空島離地的直線距離至少有萬米,無論採用哪種工具上去,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那麼就要看其他地方爆發出來的動靜,能不能讓霍流頤無暇顧及到他們。
“溫遂白,不遠處還有其他哨兵的氣息,你能感知到的吧?”
溫遂白聞言,點了點頭:“應該是自已人。”
他這話一落,謝荔忽然就想起了和他們失聯許久的肖秋山等人,臉上露出笑容:“難不成是秋山他們也來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此行勝算又會大許多。
溫遂白思索了一下,然後回答道:“應該不止是他們,老頭子派的人也先我們一步到了。”
在這場關乎人類生死存亡的戰鬥中,各方都在儘自已最大的努力付諸行動,老實說,這種感覺還挺不賴的。
謝荔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輕快了許多,她站直身體,不輕不重地拍了拍溫遂白手臂上繃著的肌肉,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能輸給他們呀,是吧?”
溫遂白挑了挑眉,也勾起唇角,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了?”
謝荔鬆開手,然後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直落在了懸在頭頂的那個龐然大物,臉上的笑容不減。
“溫遂白,如果我來吸引霍流頤的注意力,你有把握毀掉那座浮空島嗎?”
她來吸引霍流頤的注意?
溫遂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認真地思考了半晌,才回答道:“如果你現身,她肯定不在意其他的了,如果這樣,我有七成把握能成功。”
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他能說出口,就一定是有完全的把握,而非僅僅七成。
“你想好了嗎?”
溫遂白沒有勸她,只是輕輕地問道:“到底要怎麼做?”
謝荔回過頭來,衝他挑了挑眉,說道:“這裡是她的主場,對我們沒有優勢,躲躲藏藏沒有必要,不如打一場正面。”
說著她從腰間解下那柄銀白色的電漿槍,做了個開槍的手勢:“你說,直接一炮轟了那座島,會不會更加方便省事兒呢?”
只是那樣的話,浮空島是毀了,這座城市估計也逃不掉。
“得給大家留下足夠多的逃生時間才行,所以還是得我們先上啊。”
話說到這裡,謝荔已經打定了主意,只是他們手中並沒有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溫遂白要毀掉主機系統,只能喚出精神體進行攻擊。
“兩天前費迪南德離開的時候,說過會在唐朝接應我們,如果他沒有背叛我們的話,現在應該已經與我們的人匯合了。”
“理論上,我們已經離約定的時間的很近了,不如在他們有所動作的同時,我們也一起對霍流頤發難,打她個措手不及。”
能最大限度的給敵人造成麻煩,何樂而不為呢?
不得不說,謝荔的辦法簡單粗暴,但的確是目前最有效和最有效率的辦法,很明顯,霍流頤已經被逼到了強弩之末。
之前派出去的人一批一批接連被制服,在地表之下挖出來的錯綜複雜的通道被毀得差不多了,就連她在諾威隔離區外建造的大面積毒氣試驗場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失敗。
數次投毒計劃出師未捷身先死,甚至在她孤注一擲放出的毒氣彈和激素彈刺激下的獸潮,也因為那位超S級哨兵的出現,得以遏制。
無論是伊夫島還是諾威隔離區,她最有可能撬開的兩個位置,如今都牢牢地掌握在聯邦人自已手中。
而現在,終於到了算總賬的時候。
“溫遂白,在行動之前,我們先去與他們匯合吧。”
他們都沒有特意放出精神力去感知,只是這周圍就有S級哨兵殘留下來的氣息,並且痕跡的終點,就在距離很近的方位。
溫遂白對此沒有意見,於是兩個人迅速往那個方向趕去。
穿過了幾個街區,仍然一片死寂,頭頂的那座浮空島,也毫無反應, 不過好在他們已經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更多不同的哨兵的氣息了。
兩人腳步慢了下來,溫遂白抬起手,在街邊倒塌的石壁邊,撿起一塊石頭,有節奏地輕輕敲擊了幾下。
下一瞬,從周圍的廢墟與居民房屋裡各種難以想象的地方,鑽出了十幾名哨兵。
謝荔看著不斷靠近的熟悉面孔,一臉震驚地偏頭看向溫遂白:“合著你們有暗號,居然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