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坍塌了?”

一旁的副官有些不敢置信,畢竟從任何角度來看,不管是地震還是及其他,拉古河發生如此規模的塌陷,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但眼前的事實卻又怪異得不正常,因為隨著大面積的地面坍塌,獸潮如同流水一樣,墜落其中,只是短短几分鐘的時間,甚至連天空中失去理智一樣發動襲擊的飛行類變異種群,也在緩緩下墜!

不管怎麼說,這個結果對他們有利,卡特指揮官立刻吩咐道:“保持警戒,讓所有炮塔繼續攻擊,另外讓機械部隊待命,隨時準備出動!”

實際上,不止是拉古河隔離區出現瞭如此異狀,幾百裡之外的諾威隔離區也是如此,不過由於諾威全線都位於平原上,這種塌陷導致的後果,對他們來說,不亞於雪中送炭,大大的緩解了諾威面臨的獸潮壓力。

“情況不明,衛星圖也拍不到坍塌發生的具體原因嗎?”

縱然獸潮明顯少了許多,蔓延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可艾薩克等人仍然不敢放鬆警惕,腦子裡的弦繃得緊緊的。

負責操控衛星監控的監測員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艾薩克指揮官,目前我們只能看到隔離區外有接近六百平方公里的區域發生坍塌現象,並且坍塌極深,已經有水流蔓延上地面。”

至於原因,暫時還沒有辦法查明。

“而且很奇怪的是,坍塌只在隔離區二十公里之外的區域產生,並沒有朝著隔離區擴散的跡象。”

監測員這話一落,眾人俱是一陣沉默。

在這樣一片狼藉的末日裡,人類在重新建立的家園的過程中,不知遇到了多少離奇古怪、以現有科技都無法解釋的事件。

然而,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都不如今天遇到的狀況詭異。

“但不管怎麼說,這對我們是有利的,不是嗎?”

無人說話,艾薩克輕笑一聲,似嘆息似無奈:“保持警戒吧,到了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沒有意義,除了繼續戰鬥下去,也別無選擇了。”

“...不是嗎?”

老實說,艾薩克的話多少有些喪氣了,可他道出的也是事實。

與獸潮的戰鬥還在繼續,從未有過一刻的停歇,而與之相對,在遙遠的大陸彼端,幾艘掩藏在夜色與水色中的艦艇,悄悄浮出海面,朝著伊夫島的方向駛來,無人察覺。

眼看它們已經停靠在海浪湍急的懸崖邊,圍在全息螢幕前的幾人神色各異,但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謝荔輕咳一聲,說道:“把這幾隻漏網之魚放出來是想做什麼?我們離預設的座標已經很近了,如果真出事,是沒法立刻支援伊夫島的。”

宋要渾不在意地坐回到座椅上,揚眉一笑:“這就不用你操心了,伊夫島有的是人。”

謝荔頓時沉默起來,平心而論,她並不懷疑宋要的話,但問題就出在這裡,集聯邦之力就是為了剿滅霍流頤和她的信徒,那麼其他地方呢?

通訊已經恢復,她也見到了諾威如今面臨的嚴峻考驗,如果可以,她寧願去支援諾威,而不是在這深海海底狙殺霍流頤派出來的走狗。

想到這裡,她喚醒終端,開啟諾威的衛星頻道,只看了一眼,就驚撥出聲:“臥槽!這人什麼來頭?!”

實在是她的聲音太過震驚,以至於其他幾個人都被吸引,紛紛扭頭看過來。

全息投影裡,一個赤裸著上身、渾身肌肉虯結的男人,正在諾威隔離區外的獸潮中心裡,旁若無人地站著,在他周身近千米範圍內,沒有任何一隻變異種活著,再遠一些的四周圍,甚至已經堆起了高高的屍山。

謝荔一臉震驚地轉過頭去,心想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在她的印象中就只有溫遂白了。

果然,溫遂白就像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一樣,彎唇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宋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倆這副反應,見溫遂白不打算開口,緩緩說道:“謝荔,你不認識他?”

謝荔聞言,微微一怔,她...應該認識嗎?

沒等她想明白,忽然福至心靈,猛地反應過來:“他...他是——”

是溫遂白基因的另一位提供者,一直被關在伊夫島冷凍艙裡的那位超S級哨兵。

見她露出一臉恍然的表情,宋要又笑道:“看來是猜到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既然那位已經甦醒,並且出現在戰場之上,那就證明...他至少此刻是能夠自控的,她當然放心。

謝荔不再言語,宋要的視線卻落在了對面的雲鑑身上,原本戲謔的眼神也變得冷淡了許多,語氣也意味不明:“也不知道老頭子怎麼做到的,這麼短的時間,謀劃了這麼多事。”

“早就知道他厲害,今天才算是真正地見識到了。”

他這話沒有人接,還是克萊爾沒忍住,瞥了他一眼,說道:“宋指揮官,如果有話你就直說,到了這個時候,就別陰陽怪氣了。”

宋要聞言,唇邊的笑容擴大,看向這位機械改造人、謝荔的至交好友的眼神,也有些微妙:“斯溫小姐,這一路上,我並沒有針對誰,你是否對我的敵意有些大呢?”

“我們今天一起站在這裡,即將面臨生死的考驗,難道不應該對彼此都懷有絕對的坦誠嗎?”

頓了頓,他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睛頓時變得銳利起來:“還是說,斯溫小姐身上,還有什麼其他任務,是我們所不知曉的?”

眼看他們莫名其妙就要吵起來,謝荔連忙出聲打斷:“不是,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怎麼火藥味這麼濃?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

克萊爾冷哼一聲,撇過頭去,沒有吭聲。

倒是宋要,臉上覆又恢復了最初的吊兒郎當,渾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嗤笑道:“我隨便一說,別那麼認真嘛。”

說著他偏過頭看向謝荔,問道:“你呢?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想告訴我們的事情嗎?”

嗯?這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不知道宋要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謝荔還是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我確定沒有隱藏任何資訊,宋要,你不用試探我。”

謝荔這話說得有些微妙,她只撇清了自已的關係,表面是在回應宋要,要求結束這個話題,實則是在給他的咄咄逼人添磚加瓦。

說起來也是好笑,都到了霍流頤家門口了還起內訌,這種情況饒是她也從未經歷過。

“我要說的是,距離最終目標地點只有不到半小時的路程,大家如果還有什麼顧慮,不妨直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