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何人如此大膽?”

這人說話有些磕磕絆絆的,可這話一出口,倒是讓楚玄朗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本侯可是一代公爵,你一個小小宮女居然敢說我大膽,我看大膽的是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爬上爺床的女人吧!爺一直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你的背都被爺給看到了,明日我去向陛下求個恩典,放你出宮,給爺當做侍妾倒也未嘗不可。”

女子的語氣裡面居然帶了一點哭腔。

“你……你簡直是狂徒,本宮可不是小小的宮女,而是……而是這當朝的公主。”

她說話有一些顫音,楚玄朗只覺得自已腦袋一陣眩暈。

公主?怎麼能是公主呢?尋常宮女被他看了也就看了,左右不過可以負責。

而公主?那可是天之嬌女,而他又是有正妻之人,一個公主如何能夠做得了平妻?亦或者妾室呢?

亂套了、亂套了、實在是亂套了,他腦子嗡嗡的,一時之間說不出任何話。

而眼前的女子連忙套上衣服,眼眶裡也是含著淚水。

她的神情有一些恥辱,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大人,今日這事你就當沒有發生過,我……我也不想的,我知道你是娶了妻子的,也不願讓你為難,更何況我乃一國公主,總不能嫁與你為妾室,今日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大人把這事爛到肚子裡面,當成我們共同的秘密即可。”

楚玄朗腦子一陣嗡鳴,不過聽到這話,他還是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公主朝他走了過來,纏繞在腰間的鈴鐺叮咚作響。

“今日這事就到這裡,本宮不希望傳出任何一句關於今晚的流言蜚語,出去喝了醒酒湯,換了衣裳你就趕緊出去,你我就當沒見過。”

“是!”

楚玄朗知道這就是最好的結果,雖然有些慌張,不過好歹聽著這公主的語氣也是不想讓他負責的。

過了好幾日,也沒聽聞任何動靜,楚玄朗只當這件事情就這麼徹底過去了。

他今日還計劃著,想要與水纖若圓房,可沒有想到宣旨的公公,居然給她帶來了這般噩耗。

怎麼可能?皇上怎麼可能知道?

他在心裡不斷的盤算著,究竟該怎麼辦?看來他只能入宮請罪了。

“知道分寸就好,知道分寸,陛下也沒有白信任於你。”

楚玄朗點了點頭待瑾公公走了之後,水大夫人這才一臉焦急地握住了楚玄朗的手。

“朗兒,你這是作甚?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為何瑾公公會給你這個。”

“娘!”

楚玄朗徹底慌了,看著水大夫人握著他的手,不免有些煩躁,不過礙於孝道還是忍住了,只是皺起眉頭看向水大夫人。

“母親,有些事情你不必問,兒子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就不會把人招惹到家裡。”

楚玄朗徹底無語,“母親,你不能一心只向著孃家。”

這一刻他倒是把藏在心裡多年的話徹底說了出來。

水大夫人差點栽倒。

“朗兒呀!你這是在誅娘心呀!你可是娘從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娘一心一意只為了你,只是你行事實在過於荒唐,難不成為娘就不能在旁提點一二了嗎?你這話實在是讓娘傷心。”

水大夫人說著,眼淚居然就掉了下來,眼眶也泛起了紅。

楚玄朗回想起水大夫人對他的溫柔,終還是於心不忍,將所有利益拋諸於腦後,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水大夫人的後背。

“孃親,對不住,是兒子不會講話。”

“行了。”

水老夫人倒是率先站了出來,“哭哭啼啼的,這是在做什麼呢?這滿院子的丫鬟僕從都在,你這般哭爺也不知是給誰看,也不怕人笑話了去。”

水大夫人委屈巴巴的,生生把眼淚止住了。

葉沉玉站了出來朝水老夫人行禮,語氣是很恭敬,可是說的話卻讓水老夫人氣得半死。

“祖母!自古以來,母親教導兒子都是天經地義之事,您這橫插一腳究竟是何意?莫不是,不想讓夫君孝敬婆母?不想看到母慈子孝的一幕了嗎?”

“你、你、你簡直就是無禮。”

“只是孫媳心中頗有疑惑,想要問一問祖母罷了,祖母可莫要往心裡去了,孫媳可是會心疼你的。”

“你……簡直膽大包天,以前瞧著你是個乖順的,怎麼?如今瞧著夫君回來了?覺得有人撐腰了,我告訴你,我的孫兒從來都是最孝敬於我,你還是得要排到後頭的後頭。”

“那是自然,不僅夫君會孝敬您,孫媳自然也是最敬重於你的,自嫁進楚府,這樁樁件件之事,孫媳可從未有何不周到之處,您說是吧?”

葉沉玉從來是一個知禮數的,哪怕對這個水老夫人頗為不屑,可是這面子工程做的足得很。

任水老夫人如何挑剔,也無法判出她的錯來

水老夫人只是一個勁地按著心口。

“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了,只是朗兒成為公爵,那可是喜事,得要開祠堂稟告祖宗的,這事情就交由你去辦吧!”

這事情最為繁瑣,行差踏錯不得半點,而且葉沉玉只是一個小娘子。

開祠堂可是要讓宗族宗老來,她一個小娘子,如何能有這麼大的臉面呢?這水老夫人顯然就是在故意為難於她。

“母親,這如何使得,若兒她畢竟年歲小……”

“唉,我這身子骨不太好,你一向又不是個理事的人,我這不是信任若兒嗎?這才讓她操持,若兒,我一向是信任你的,此事一定要辦好,莫要讓祖母失望才是啊!”

“是!祖母若兒知道了,若兒定不會辜負祖母對若兒的信任,定會把此事辦得妥妥貼貼,必不讓祖母為此事煩心。”

“嗯!如此才能做得了一個公侯夫人。”

“是!”

“若兒……”

待水老夫人一行人走之後,水大夫人看著她的眼神全是擔憂。

“你實在是太沖動了,那些族老個個都是倔脾氣,豈能讓你一個小輩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