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留下瑤兒

夏正欣抬頭，裝出一臉不解地問：“小山子哥，你沒說啊。瑤兒可是個女孩子啊。”

“我……沒看見，瑤兒……”小山子漲紅著臉，無處安放的眼神讓他的臉越來越紅，想解釋又不知說什麼才好。

“嗚嗚……”

瑤兒聽小山子說什麼看見沒看見的，想起溪邊的遭遇，又恨又羞。目光落到自己穿著小山子的外衣上面，哽咽的聲音控制不住，越來越大。

帳篷裡安靜得只有瑤兒的哭聲。

賀天城聽得頭疼。他揉揉太陽穴。

安排十公主身邊的侍衛認一認，就讓這人出去洗衣服。沒想到還給自己添麻煩了。可能這人真是十公主。因為上一世沒將人護住，這一世就變著法地給自己找麻煩。

賀天城越想越頭疼。他讓柳南先把人帶下去。

他需要靜靜。

柳南看出賀天城臉色不好，很擔心。想問，可又不敢問。

他心疼自家主子，看找事的人自然就不順眼。

毛都沒長齊的傢伙，出去洗幾件衣服就拐個小姑娘回來。這要是再大幾歲還得了！

夏正欣發覺柳南帶著小山子和瑤兒離開時，留給自己一個很不友好的眼神。她想不出最近怎麼得罪這人了。要不是賀天城沒讓自己離開，她真想追上去問問。現在她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

帳篷裡徹底安靜了。

那侍衛躲在暗處仔細看過後說五官像，身形像，聲音也像，可就是不敢確定。原因是十公主跌下山崖時所中毒箭是真的。他們還帶來夏正曄的訊息，說敢以性命擔保，替他擋箭又跌下山崖的就是十公主。

至於瑤兒的事，應該是巧合。

十公主應該有天大的機緣，才讓她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山中小溪裡。只那道白光就很神奇。

直覺告訴他沒錯。可是，從哪裡就變了呢？出現在小溪裡？

還是……

侍衛說十公主已到了龍啟邊界，只差一步就是天舜。她卻突然返回去找夏正曄。她好像知道夏正曄在哪。

她遇到夏正曄的地方，就是上一世夏正曄喪命的地方。如果她們離開的再晚一點，夏林的人就能把她們合圍。

她們離開的方向，還有躲避的地方，以及被夏林的人發現逃跑的路線，最後在山崖上和夏林的人打鬥，都是十公主的主意。

巧的是，他們派去的人當時正在附近。要不是看到山崖上打鬥的情景，是不會那麼快發現他們那些人的。

這些和上一世不同。

上一世十公主被救後，知道了夏正曄死的時間和地點，也知道了他們找人的路線。

不得不說賀天城真是個大聰明。

夏正欣還不知道，自己的馬甲被別人扯下了一件。

不過無所謂，因為她的馬甲不是一件。再說還有親親的大姨媽護體，怕啥！

只要對方不揭穿她，她就當她的小民夫。多自在。看她的小民夫，當的多盡職盡責。

“殿下，瑤兒的事……”

夏正欣將事情的經過毫不添枝加葉地說完，又自我檢討：

“是我給殿下你添麻煩了。當時小山子和我一聽到那聲音，都……什麼都沒顧得想，只覺得壞人太可惡。兩人都沒用商量就一起衝了過去。那壞人只是聽到我們過去就被嚇跑了。”

“五殿下，瑤兒是我進民夫營第一天時認識的，後來沒再見過。今天這事真沒想到。”

衣服是您讓我洗的，地方是小山子帶我去的。我還以為是您特意給我布的局呢。

“欺負瑤兒的人，我和小山子只看到了一個背影，只有瑤兒認識。殿下您抓人，肯定需要瑤兒指認。所以這人，我們就幫您帶回來了。”

“都說林元帥治軍嚴緊，保家衛國，愛護百姓，可這人膽敢欺負民夫，這不就是在禍害百姓麼，簡直是個軍中敗類。您說這人不得儘快抓住嚴懲。”

“所以，五殿下您……您肯定不怪我多事哈。”

賀天城覺得夏正欣不去說書太屈才了。什麼話都讓她說了，剩下的就需要他來出力幹活，比如上報元帥，抓壞人，整治軍紀，再加上給某人獎勵。

哪是小廝，簡直是難纏的小鬼。

如果她不是十公主，就是十公主附體，專門來氣自己。

賀天城沒好氣地反問：“你覺得呢？”

“殿下人善心美，英明睿智，明察秋毫，治軍嚴明，愛民如子，風流倜儻，嫉惡如仇，行俠仗義……”

“咳咳咳……”

賀天城只是嚥了下口水，就自己把自己嗆著了。

“那個，殿下治軍嚴明，殿下愛民如子，還眼裡不揉砂子。”

夏正欣看出賀天城的不悅之色，也知道自己這小廝做的不太合格。可瑤兒這事，她頭小個矮底盤不穩，實在頂不住啊。

再說這事梅姨都出手（拐）了，她能幹看著麼。

賀天城聽得臉上掛黑線，沉默不語。

上一世沒覺得十公主很能說啊。

“殿下，我當時根本不知道被欺負的女孩子是誰。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種腌臢事不管啊。”

“那麼小的年紀都下得去手，真是太可惡了。還有，我想起那次一同來的民夫多半是女人和女孩子。瑤兒告訴我那人是軍營裡的人時，我就想著這樣的害群之馬能做出這種事，改天指不定還能做出別的什麼事。”

夏正欣此時正義感爆棚。

“五殿下，百姓都知道一句話，一粒老鼠屎壞掉一鍋粥。咱們天舜的軍人個個都是保家衛國的好兒郎，怎麼能讓那種人汙了好名聲！”

“再說這種事可是能毀了女孩子一生的。我很擔心瑤兒不是唯一一個。可我真心希望她是最後一個。”

夏正欣說了不少，賀天城也想了不少。拋開其他的，就事論事，夏正欣說的不無道理。瑤兒這事，既然他知道了，就不能什麼都不做。

“咳咳……石中，你家中可有姐妹？”

夏正欣猶豫了一下，答道：“不記得了。”

這人怎麼突然轉了話題？

想套她的話？

“五殿下，我失憶了，可瑤兒沒有失憶。她是不是我的姐妹，她知道。況且她還有哥哥在。”

“嗯。”

這人警惕性還挺高，還以為突然一問，能讓她露餡呢。

“殿下一定要找出那人，那人太可惡，說他是畜生都是汙辱畜生。”

這……還可以這麼形容。

沒髒字，卻實在難聽。

不對，這話題怎麼又轉回去了？

“咳咳，這事我自會處理。你下去讓柳南送些茶點來。那個瑤兒似是受了驚嚇，你去看看。小山子和她以前認識，叫上一起去。”

夏正欣領命出去，再見到瑤兒時，瑤兒已然換了身衣服，正安靜地摘菜。分明是在幹活，可是坐有坐相，一舉一動都是安靜嫻雅的樣子，透出刻在骨子裡的端莊。

再看瑤兒那圓潤粉嫩的臉像三月的桃花，手指修長如蔥段。

旁邊兩位一同摘菜的嬸子相貌普通，毫無氣質可言，還臉色枯黃，相比之下襯得瑤兒與眾不同。

兩次救她，梅姨都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