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道

“說起來一直都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我叫托馬老師（系統會自動和諧成對方能理解的名字）。我來東京的目的就是找到找到並且徹底摧毀真理教。”覺得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劉真如實說出了自已的目的。

“為什麼呢？”村上提問了。

“哎？因為他們是邪教啊。”劉真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著。

村上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說道：“因為種種緣故執著於打擊黑惡勢力的老百姓我也見過不少，不過一般都是什麼自已的親人朋友被他們害了或者是自已差點被他們殺了之類的理由。像托馬你這樣堂堂正正的理由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呢……”

雖然村上一直反覆聲稱自已並不善於思考問題，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直覺實在令人驚歎不已......此時此刻，劉真完全陷入了沉默之中，面對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他實在不知該如何作答。畢竟，向村上坦白自已前來執行任務的真實目的顯然並非明智之舉，而且想必系統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已這樣做。正當劉真猶豫不決、面露難色之際，村上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臉上流露出一種若有所思的神情。

剎那間，村上打破了沉默，直言道：“我懂了！我可真是夠遲鈍的，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了。托馬，你是條子對不對？”聽到這話，劉真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滿臉驚愕地凝視著村上，心中暗自思忖：他究竟是如何得出如此扯淡的結論呢？

眼見劉真驚得目瞪口呆，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樣，村上誤以為他是因為真實身份被識破而驚慌失措，於是便接著往下說：“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嘛。就在我剛剛發現真理教這條重要線索的時候，居然恰巧出現了一個看上去酷似偵探的人前來協助我調查，天底下哪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呢？再加上你對黑道的情況如此瞭解，卻又看起來就是一個老百姓的樣子，如果說你是受上面委派，特意前來與我接觸並試圖從我這裡獲取線索的條子，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劉真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又很無力。村上的邏輯如此的嚴謹，甚至比真實的巧合聽起來還靠譜得多。

村上看劉真依然不說話，他大大方方得說道：“沒關係的，托馬，雖然別人不一定這麼看我，但我是真心實意想金盆洗手的。而且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你確實是來幫我找到真理教的，你之前說的話流露出的感情我相信也並非完全是演給我看的。就憑你喊我村上大哥，我就可以把你當成我的兄弟。”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村上大哥你之所以能夠當上這個組長，並不是想你自已說的僅僅只是因為兄弟們抬舉。”劉真臉上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感慨地說道，“暫且不提你的幹架的本事，單就說你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無與倫比的魄力、豪邁不羈的氣概以及卓越非凡的領袖風範，如果不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大解散事件，恐怕村上組晉升為東城會的直系組織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聽到劉真如此讚譽有加，村上不禁開懷暢笑起來。笑聲過後，他看著劉真認真地說：“多謝兄弟你的抬舉！既然如此，想必托馬兄弟你已經接受了我之前提出的建議咯？哈哈，那太好了！接下來就讓我們齊心協力，共同努力吧！一定要讓真理教那幫傢伙知道我們的厲害，將正和我那些兄弟們統統解救出來！”

算了，既然村上自已圓回來了，那我幹嘛非要找不痛快呢。所以劉真也回應道：“既然村上大哥這麼說了，我也得拿出對應的魄力來。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那我們回到正題吧。村上大哥你具體發現什麼了？你對真理教的瞭解到什麼地步了。”

村山表情嚴肅了起來，說道：“真理教是個很隱蔽的組織，我動用了以前的人情也沒有得到很多確切的訊息。我只知道他們似乎喜歡從前黑道中招攬成員。但是這幫人行事又神神秘秘的，我既沒有找到他們想幹什麼，又沒有找到他們的資金來源。”

“能想到從資金來源來調查行蹤，村上大哥你說自已不是頭腦派還真是太謙虛了啊。”劉真習慣性先拍了下馬屁，“據我瞭解，真理教是純粹的反社會的邪教，他們的最終目的是將所有不跟隨他們的人全部清理掉。資金來源恐怕是利用教徒的募捐和灰色地帶甚至完全非法的生意吧，比如人口拐賣甚至走私軍火之類的，應該很難找到蹤跡。我想他們從前黑道中招攬成員，可能是因為這個群體比較方便吧。”

村上疑惑的問道：“方便？”

劉真點了點頭：“對，方便。因為3k作戰，大部分的黑道現在沒有生計，說難聽一點，只要能活下去什麼都願意幹。而且邪教需要的威脅、恐嚇、各種各樣的‘人才’從黑道成員裡找到，簡直是精準供需對接。”

說到這兒，劉真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暗叫不好，連忙解釋道：“呃……我並不是說所有的黑道成員都是如此不堪。事實上，相比那些整日遊手好閒、惹事生非的流氓和地痞來說，黑道中人還是要有原則得多。”

村上見狀，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緊張：“沒關係的兄弟，其實我也非常期望每個人都能講講道義。但即便是我剛加入東城會的時候，我已經見過很多不守規矩的人了。現在的黑道，早就不是當年的樣子了，我也只能儘量管好我自已的兄弟而已。”

劉真嘆了一口氣，日本的黑道是歷史潮流下的複雜產物，黑道成員來說用簡單的好人壞人來下定義確實不合適。他們確實在當時為社會穩定提供了一定的積極意義，但是隨著時代發展黑道的位置則變得越來越尷尬。即使信奉著當初黑道的道義的老牌成員，也越發得感覺到身不由已，以及信念的背離。黑道的沒亡其實是必然的歷史事件。只有像村上這樣有足夠魄力能從過去走出來坦然面對新時代的人，才能坦坦蕩蕩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