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備受打擊的系統氣鼓了臉,忍氣吞聲的塞了一把玉石進口。

顧長笙在腦海中逛了逛,這個對她而言充滿新鮮感的‘系統商城’——雖說前生她也曾聽過許多的志怪雜談,但畢竟只是話本,與自身經歷還是有很大差異的。

閱覽商城的同時,顧長笙並沒有閒著,她把自己的記憶更細緻的整理了出來。

作為一個深居內宅的小姐,顧長笙的記憶力卻很不錯。至少她對只見一次的文字過目不忘,將前生京城諸多事仔細收在腦海裡,時岡提供的書櫃,連哪家小姐起了溼疹的小事都沒有遺漏。

若此時有人推開這間風景秀美小院裡的主臥,他定然會被眼前的景象震驚。

美人手撐桌案,房內空無一人,瓷瓶卻驟然出現,穩穩落在手邊,發出清脆的當當聲。

看著懷裡越堆越多的玉,時岡激動萬分。

直到一聲提示——

[叮咚!宿主消費玉石200件以上,開啟任務系統。]

然而消費還在繼續。

時岡對自己的主人已經無法準確判斷了:說她聰明不假,但同時她卻總是換些莫名其妙的廢物。瞧,這不就用等級三的黃霏玉買了個紋路奇怪的骨雕。

直到夜幕降臨,顧長笙吩咐人準備個小巧盒子,抱著往書房去。

想到衛淮安,她怯生生的心有一瞬悸動。

唇角剛翹,輪椅忽然一頓,耳畔尖細的嗓音讓人皺眉。

“小姐,您出來怎麼不告訴奴婢一聲呢?”

燭春擠開推輪椅的小丫鬟,回頭狠狠一瞪。小丫鬟不服氣,強硬地搶回位置,懟她:“主母出門還用通知你個下人?”

“你……”

燭春氣的臉青,眼神對顧長笙瞧了又瞧,不見她為自己說一句,憋屈的要死,咬著牙,臉上諂媚說道:“奴婢失言了,只是奴婢自幼服侍小姐,形影不離,自認比這些個外家的用著讓小姐順心些。”

“自幼”、“外家”,她特意揚聲強調。

一如過往,讓顧長笙顧念主僕情誼,又陷入無人可信的想法,只能

依靠她,像抓住峭壁上的枯草。

燭春志得意滿,等待顧長笙出聲維護。

可,她終究要失望。

“外家?”

顧長笙聲音平淡,像是在咀嚼這兩個字的含義,“看來是我過去太縱著你了。”

“我既嫁了衛淮安,他的家便不是外,我也不再是待字閨中,你當稱我一句主母。今日起便由她服侍我,你去外院灑掃,反思言行。”

燭春臉上的笑都僵了。

什麼!

這蠢貨要她去外院當粗使丫鬟?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主母是不是說錯了,怎麼會讓奴婢……”

“閉嘴吧。”

推輪椅的小丫鬟直接打斷她,“質疑主母的決定,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好不要臉,呸!”

說完,不等人反駁,一溜煙推著人走了。

身後燭春急了,動身去追,卻被人猛的捂住了嘴……

書房——

天青色紗帳內,衛淮安正伏案看著一本文書入神。

門被悄悄推了個縫,吱呀的一聲響,顧長笙探頭探腦

,想知道衛淮安睡著沒有。

而衛淮安好像等候她多時了。

“不怕夜風涼?進來。”

顧長笙捏了捏指尖,每回與衛淮安相處的壓迫感,都會讓她心尖兒打顫。

“夫君還沒歇下啊?”

“為夫若是歇了,能等到你來書房找我?”

衛淮安放下書,身姿挺拔,盯著她等待下文。

小丫鬟將她推到桌前,貼心的關上門走了。顧長笙桃花眼乖巧地彎了彎,將寫好的計劃遞給他。

衛淮安心照不宣,繞到桌前將人攬進懷裡,翻看起來。

半晌。

周遭的氣壓驟變,顧長笙沒有抬頭都能感覺到衛淮安眸子裡刺骨的寒意。

這計劃中,她要出莊子,還要回京城。

顧長笙很奇怪,衛淮安與她成親第一年分明是相敬如賓,又為何會變得這般牴觸她出莊子呢。

衛淮安腦海中驟然升起一抹意識,再困著顧長笙,她會徹底離開。

衛淮安:?!

這不是他的意識。

來不及細想,他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用力將

人箍在懷裡,下意識遵循思想,壓制住想將她囚禁在身邊的衝動。

“給我一個理由。”

顧長笙掙扎片刻,壯著膽子主動摸上她腰間的手,轉身仰頭,嬌軟的朱唇在他臉上飛快的點了一下。

這是在討好他?

衛淮安斜睨著她,劍眉輕挑,嗅到她身上傳來淡淡的月桂香,倒也舒心了些,“編不出理由了,就來哄我?”

冷淡聲音中雜糅著一絲慵懶,像是不滿足於此。

“夫君,我今日同你說過,要一份計劃,讓衛家更上一層。”

“嗯?”衛淮安垂眸,捏著她柔軟溫熱的小手,“是有這回事。”

“如今朝堂就像片林子,衛家好比盤踞其中的大樹,高大有餘,根系卻不夠,想要更上一層,紙上談兵遠不足夠。”她老實回答,“如今龍椅上那位多疑,身子卻不大好,不得已將權柄分給各皇子,咱們想往前,藉助皇權,是最便捷的。”

衛淮安眸中隱約聚了些許陰鬱:“所以你打算借方驚鴻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