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消失了,也帶走了留在宋城天空上的餘暉。
夜幕降臨,皎月在少年身後升起。
“如果那個石壁真是青陽曆三百年時,刻下的,那距離現在的這個三年前就還有八十年左右的時間。”
宋雲峰站在城牆上說道。
“這時間應該夠我準備的了,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守住三年後的獸潮了。”
輕嘆出一口氣。
“真的不想再看見那種場面了,還好,回到三年前,也就是現在的我還有機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一家又一家的燈火點亮。
夜晚的宋城像個嬌豔的少女,她嫵媚,也嬌嫩。
看著這景色宋雲峰心中一念。
“這便是宋家世世代代所守護的宋城嗎?”
頓了一下,又想到。
“或許,這也是我來到這的使命吧。”
一陣晚風吹過,吹動了少年的髮梢,就在這時,少年心中下定了一個巨大的決心。
他要守住這座城,也要保護身邊的人。
過了一會,宋天河頂著個豬頭找了上來。
“小……”在雲梯上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說道“小峰……回……回家吃飯。”
宋雲峰看到宋天河這副模樣便又賤笑起來“好誒,回家吃飯咯!”
說著便越過宋天河跳到下一階雲梯,飛快地向下跑去。
他知道,肯定是老爹又惹娘生氣了。
“等等我啊!我剛上來,哎呦,你個不孝子!”說著便追了上去。
在夜幕下,那萬家燈火中,宋雲峰和宋天河走向屬於他們的那盞燈。
餐桌上。
“要守住宋城就必須先了解這個世界才行,兇獸,爹,娘,他們的能力到底是怎麼來的?”
宋雲峰扒著飯,想到這不禁懊惱起來。
“這些都必須弄明白,真是草了,我之前就不應該一直宅家裡的,或許我得先去上個學?”
宋雲峰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含著飯菜口齒不清地說著。
“爹,嗚想去上學。”
另一邊也在框框扒飯的宋天河聽到後,也口齒不清地回話,疑惑道“上,上啥?”
這個世界是沒有上學這種概念的。
宋雲峰慌了一下,嚥下去的飯卡在了胸口,咳咳咳,猛拍著胸口。
蘇怡見狀沒好氣地說道“不是你們兩個,就不能吃完飯再說嗎?”
“咳咳,是什麼時候來著?”宋雲峰快速地在腦子翻找關於這塊“上學”的記憶。
某天。
也是傍晚,也是這樣的家宴,氣氛卻有些重了,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宋天河不像平常,心事重重,吃飯的速度都下降了。
蘇怡見狀便問道“後面的事還沒處理好嗎?”
宋天河嘆了口氣“誒,還有很多事要忙,光是弟子和學師都要安排到別的學府,更別說那些戰法的保管。”
蘇怡也跟著嘆道“天書院那個戰法閣裡的戰法怎麼就會突然消失了?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了嗎?”
宋天河搖搖頭。
這時,宋雲峰插了一嘴“娘,我吃飽了,我去釣魚了。”
那時的宋雲峰懶得聽他們聊工作,起身便走向了庭院。
散去回憶。
宋雲峰緩過一口氣後說道“就是老爹你之前說的什麼什麼學府。”
“嗯……”宋天河把飯菜吞下去後,疑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學府的事了?”
宋雲峰心裡一驚,糟了!我忘了,好像是一年半以後才說的。
宋天河沒多想“我是太累了嗎,怎麼不記得了……嘶,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低著頭自我懷疑地呢喃道。
“還好,還好,沒往別的地方想”宋雲峰暗自慶幸想著。
接著說道“爹你說過的啊,我現在想去學府上……額,玩一玩,嘿嘿。”
以之前宋雲峰的性格是不可能去學習的,能擺一輩子爛,誰樂意學習?
宋天河一怔,複雜的情緒湧了上來。
“那行,老爹一會就去給你弄個天書證來,你想什麼時候去?”宋天河邊扒著飯邊說。
“明天我就想去,嘿嘿”宋雲峰笑著回道,說罷便又扒起了飯。
“這麼急啊?哎呦,我家小峰真是懂事了哈。”蘇怡一副老母親的模樣笑道。
啪,宋天河吃完了把筷子放在碗上,衝向大門便喊“吃飽了,今天晚上不用等我回來!”聽著聲音好像嘴裡還有飯菜沒嚥下去。
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後,宋天河一手作著劍訣一邊喊道“大迅風法!”
應該是剛吃飽沒控制好力度,一下嘩啦啦衝進個樹裡。
“爹!”宋雲峰擔憂地喊道。
蘇怡則是捂住了臉,一臉無奈,心裡想著“我這是嫁了頭豬嗎?”
宋天河卡住了,動了幾下,嘭!
用臉著地從樹上掉了下來,又腫成了豬頭,好像還磕掉了顆牙,嘴角邊流出一點血。
宋天河轉頭看去說道“嘿嘿我沒事”說著還擦了一下嘴角邊的血。
轉身,又掐訣飛了起來,在半空中喊道“小峰,等爹好訊息!”下一瞬人就不見了。
蘇怡看著宋天河離去的方向,搖搖頭嘆了一口氣,懊惱起來“我怎麼就嫁了頭豬,當初真是眼瞎了。”
宋雲峰看著也是一滴冷汗流過。
“小峰啊,你到了那一定要好好學,別跟你爸似的啥啥幹不好。”蘇怡看著宋雲峰又貶低了一波宋天河。
亥時,夜。
宋天河終於是趕到了天書院,飛到師長室,啪啪啪!拍門。
“陳文!出來啊,陳文!”喊著又是幾下啪啪啪!
嘭!
陳文一拳給門幹碎了。
天書院的事就夠讓陳文頭疼的幹到半夜才好不容易能睡覺,這個胖子又來吵自已,怒火中燒,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死肥豬,你是想死了?”陳文散著頭髮,怒目圓睜地盯著他。
宋天河頭上劃過一滴冷汗“額……陳文兄……亦未寢吶?”
“你最好有事說事”說著陳文捏緊了拳頭,咯咯咯!
“你先別生氣,別生氣奧。”宋天河雙手張開放在前面做著一個向下的動作。
陳文聽到這話就閉上了眼,這死胖子再多說一句廢話老子就打死他。
見狀宋天河連忙說“給我個二級天書證。”
“不行,天書院早在三個月前就結束報名了”陳文斬釘截鐵的說著。
“一件五階兵甲”宋天河伸出五個手指對著他說。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我是個有……”陳文剛說著。
宋天河戒指一閃拿出了一件六階兵甲。
陳文雙眼頓時放出了光。
“咳咳,我是個有……證的人”陳文閉上了眼一本正經地說道。
轉身拿了天書證遞給宋天河“滾吧,三秒鐘之後我不想再看見你。”
宋天河應了一聲“好嘞,這就滾”轉身就飛走了。
半空中宋天河抱著手裡天書證笑起來。
“妥啦!嘿嘿。”
另一邊的程飛抱著那件六階兵甲也樂開了花。
“發啦!嘿嘿。”
辰時初,早上。
宋雲峰洗漱好後便在門前的兩根柱子上刻著什麼東西。
“少爺,我們該出發啦。”徐老伯走進來說道。
“好,我這就來。”宋雲峰連忙刻下最後一個字,把刀丟在院內的桌子上,跑了出去。
宋天河和蘇怡早就在門口等著了,還有十二位女僕和徐紫。
“拿上這個,還有這個,還有還有……”蘇怡在一邊一直塞著東西。
“行了行了,媽”宋雲峰不耐煩地說道“我又不是去逃荒。”
這時,宋天河伸手遞過來一塊綠色的令牌。
“臭小子,拿著這個,出到外面,別人知道你是我宋天河的兒子,沒人敢欺負。”
這是宋家家主令。
“因為蝴蝶效應提前給我了?算了,不拿出來給人看應該沒問題。”
宋雲峰有點詫異,但還是賤賤地說道“別人看到了,不會打我打得更重一些吧?”
“臭小子,你……”宋天河揮拳就要打。
快打到了又下不去手,輕輕碰了一下宋雲峰的肩膀。
又說“照顧好自已,我就不送你了,快走吧”說完便轉頭回到宋府裡。
宋雲峰轉頭看去。
“徐紫,照顧好自已,我很快就回來的,到時候再帶你去玩”
“峰哥,你也是,我在家裡等你。”
“禾花,看著青檀,別讓她睡太多。”
“知道了。”
宋雲峰轉過頭上了徐老伯的馬車“你們快回去吧,我走了!”
“少爺,峰哥,一路順風!”徐紫和女僕們的聲音交響傳到馬車裡宋雲峰的耳畔。
一道熱淚劃過臉頰,宋雲峰笑著,這是這些年來,第一次離家這麼遠。
宋天河在樓上看著遠去的馬車,也紅了眼眶“長大了,老爹不能總陪在你身邊,也是時候讓你出去闖闖了。”
人群散開後,蘇怡找到宋天河,兩人在宋府裡走著。
“其實,最不想小峰走的就是你吧”蘇怡戳破他說道。
宋天河沒有接話輕嘆一聲“這小子,十幾年來哪走過這麼遠去。”
蘇怡也附和了一聲“是啊”
不知不覺兩人便走到了宋雲峰院子旁。
宋天河慢慢走了進去,想起了宋雲峰小時候的場景。
“你還記不記得,小峰以前還擱這摔過跤”宋天河指著臺階說道。
扭頭,看著那缸又說“嘿,我以前領著他擱這缸裡頭洗澡呢,他還沒這缸高,一摁就摁下去了,嘿嘿嘿”笑著笑著眼神又黯淡了下來“沒想到,轉眼……就比我高了。”
隨後,宋天河看到宋雲峰刻在兩邊柱子上的字,摸了摸,淡笑了一聲“這小子。”
路遙遠望九萬里,
不懼八荒風和雨。
漂泊四海煉心堅,
歸來鄉酒飲三千。
路上,噠噠,噠噠,徐老伯在坐在前面趕著馬“駕……駕……”
宋雲峰透過窗外看去。
輕風拂過青草,前方的路不知多遠,遠行的燕子卻也毅然啟航。
鮮衣怒馬少年郎,不負韶華行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