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示才下達不到兩小時,池清野的人就到玄武山莊的出入口附近,逐一排查可疑人員。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裡面除去蘭鏡珩派來寫“日記”的,還有傅胤商、池湛、蘭詔、蘭鏡宸、柳昀溯和柳錫悟等人的暗探。
一部分為防止看起來可疑,便偽裝成小商販,在出入口附近賣起了煎餅果子、烤冷麵、臭豆腐等小食。
另一部分則假裝在附近鍛鍊的路人,時不時照顧賣小食那夥人的生意。
解決能量所需的同時,又藉機打聽有關玄武山莊的事。
雖然有因一方手藝太差,另一方聊天目的太明顯,而懷疑彼此的身份與動機。
但苦於沒有確鑿的證據,遂相安無事地共存了幾個月。
然誰也沒想到,玄武山莊會在今日,突然湧出數十人,氣勢洶洶如惡鬼掃蕩。
他們率先盤查了附近的商販,發現這些人的營業額委實低得可怕。
而且根據收款記錄來看,光顧的客戶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
真正想掙錢的人,是不會在這乾耗著的。
至於那幾個照顧這夥人生意的路人,在附近並無住宅,卻還天天開著車到玄武山莊,那麼偏遠的地方來跑步散心。
如此執著的無業遊民,一看就很可疑。
於是乎,在一通引蛇出洞的操作下,全被綁進玄武山莊“喝茶”。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沒人給柳錫悟彙報池清野的動向,導致他疏於防備。
還以為昨天的事,已起到震懾效果,能夠稍微放鬆警戒,根本沒想到池清野會繼續找上門來。
由於今日各大企業正式復工,好友們都需要到公司露個臉,給下屬們現發個開工紅包,刷一波好感。
而被免職的柳錫悟無所事事,深感百無聊賴,便決定來水療會打發時間。
期間看中一位新來的營銷員,連哄帶騙地把人弄進私人影院,又威逼利誘她來滿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根據以往經驗,門雖不能從裡面反鎖,但只要把使用狀態設定為“請勿打擾”,就不會再有人進來。
所以當門被刷開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應是想罵人。
實在是太沒眼力見了。
可聽到對方說話的聲音很熟悉,甚至還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才突然意識到來者是何人。
他急忙彎腰去提褲子,卻瞥見對方正用開著燈的手機,朝自己的方向照個不停,不禁惱怒大吼:“池清野,你活不耐煩了是不是?!”
原本騎坐在他身上,衣不蔽體的年輕女人,驚慌失措地拼命往他身後縮。
眼底滿是迫於無奈的屈辱。
池清野睞了眼地上的藏青色制服上衣,慢條斯理地結束錄影收起手機,並將其撿起丟給女人,說:“穿好,出去。”
女人接住上衣沒說話,而是遲疑地看向柳錫悟。
直至得到對方眼神的許可,她才將衣服往身上套,草草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儀表,如逃一般地推門離開。
穿好褲子的柳錫悟,擔心又被她算計,只得將怒不可遏的衝動摁下,咬牙切齒道:“你究竟想怎樣?沒完了是不是?”
“別生氣嘛。我呀……”池清野邊說邊解開自己的皮風衣腰帶,“是親自來向你賠不是的。”
在柳錫悟看來,該舉動存在一定的性暗示,但……這既不像她之前的行事風格,也不符合事理邏輯。
故而警惕道:“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看來你對我誤解很深吶。”池清野將外套丟到一邊,搖曳生姿地走向他,“可以給個解釋的機會嗎?”
柳錫悟輕蔑凝她,“有什麼可解釋的?你該不會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吧?”
“確實是有苦衷啦。”池清野在距離他不足一米的位置,駐足莞爾。
她的目光落在座位旁的一杯檸檬水上,幾秒後又抬眸笑望著柳錫悟,“就是不知道你是否能夠承受得住。”
“什麼承受不承受得住的?沒用的廢話少他媽再講。”柳錫悟無心在這浪費時間,雙手叉腰催促她:“想幹嘛直接點。”
表面上看似不耐煩,實則在打搶手機的主意。
心裡篤定她剛才絕對有拍下不可描述的照片。
池清野挑眉一笑,露出“如你所願”的神情,拿起那杯檸檬水,媚眼如絲地仰頭大飲一口。
這讓柳錫悟有些莫名其妙。
這是在幹嘛?
隨便拿別人的水喝禮貌嗎?
怎知鼓著腮幫子的池清野,居然會在下一秒,就將口中水忽地噴到他臉上。
手中杯子隨手一丟,又在他被水迷住眼睛之際,抬腿照著他胸口狠踹一腳。
重心不穩跌坐在地的柳錫悟,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下巴也捱上了重重的一擊。
他悶悶地“唔”了一聲,疼得每寸肌肉都在顫抖。
一股子腥甜味,在嘴裡迅速蔓延開來。
感覺有點噁心反胃。
池清野那極細的金屬鞋跟,在他臉上劃開一道紅口子。
昏暗的燈光下,口腔和麵頰都淌著血的柳錫悟,痛苦地半捂著臉,像極了末日影片裡,剛咬了人的喪屍。
他眼眶發紅,青筋暴起,嘴裡還含含糊糊地叫囂著:“艹!艹!艹!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池清野!”
“怎麼?不喜歡我跟你賠不是的方式?那換一個。”池清野笑得純真無害,眼底卻像淬了毒般的陰鷙。
柳錫悟奮起衝向她,卻被她側身閃開的同時,踢到了襠部。
如電擊一般痛徹骨髓,幾乎要昏厥過去。
池清野藉機薅住柳錫悟的短髮,一下又一下地往地上撞。
彷彿那不是顆人頭,而是一把堅硬的鐵錘。
求生欲極強的柳錫悟,面目猙獰地伸手掐住池清野的脖子,翻身將其騎在身下。
池清野不屑冷笑,泰然不迫地抓住他右手中指,使勁往他手背上卷壓。
柳錫悟頓時吃痛地嗷嗷直叫。
趁他力道有所鬆懈,池清野再抽腿猛蹬他的腰胯。
將對方踢開後翻身站起,抬腿就給柳錫悟的頭部一腳,瞬息把人幹懵了。
池清野迅速繞至身後勒住對方的頸部,另一隻手緊抓對方的手關節部位,透過反關節的動作,使其失去反抗能力。
下身同時死死頂住柳錫悟的膕窩,讓他難以起身掙脫束縛。
因為男女力量過於懸殊,兩人體型也不對等,所以每次攻擊都必須起作用,否則落了下風難再掰回。
池清野臉上泛著詭異的光芒,附耳譏誚:“感覺如何?滿意嗎?”
感到呼吸困難的柳錫悟,還想嘴硬回懟,卻被自己的口水和鮮血嗆得咳嗽連連,沒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女人壓著打,幾乎無還手之力。
那一招一式如行雲流水般融匯於身。
尤其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全程噙著近乎病態的藐視笑意。
不帶絲毫猶豫的快準狠,像極了殘酷的專業殺手。
之前總以為她只是個運氣好,又很會虛張聲勢的賤貨。
沒想到會是個要人命的瘋子。
原來傅胤商說的,不全是謊言……
感覺到身下人反抗的力氣,在一點點減弱,池清野判斷他應該很快就會被自己勒暈過去。
“我的苦衷,就是受不了半點委屈。而自以為是地隨意挑釁我,就是你對我的最大誤解。所以只能稍微委屈一下你,吃點苦頭讓我高興高興。”她勾唇陰笑。
手腕隨之收緊。
想將柳錫悟徹底抹殺的念頭,彷彿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野草,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