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6日，國慶小長假倒數第二天，昨天下午總裁徐康年莫名發一通知，所有人員全部到崗，包括銷售二組的總監徐長明，退休的徐木陽，集團在職員工算雙工資，個個喜笑於顏，開天劈地頭一遭啊！
早上8：30，王戩的輝騰開進大廈地下停車庫，自負一樓乘電梯直達16層，鑽進總裁辦公室再也沒出來，少時，門口的秘書小姐姐拿起內線電話，念動咒語召喚徐長明到總裁辦公室暢談人生……
都是千年的狐狸，拿鼻子一聞就知道今兒要出事，秘書小姐姐同樣感覺有人八成要翻船，小心翼翼推門放徐長明進去。
剛進辦公室，見總裁穩坐位置，戴副眼鏡低頭看書，彷彿入定頭也沒抬，再看王戩，坐於會客區主位歪著腦袋刷手機，一時間不知該和哪位總裁打招呼。
“明總，這邊這邊，那老爺子已經被我擺平了。”
“……”徐長明無語險些吐血，什麼叫擺平了？
既然有人主動招呼就那過去唄，介於王戩的地位今時不同往日，徐長明未敢託大坐另一主位，面對總裁坐於兩旁之首，納悶問道：“你找我？”
“是啊。”王戩熄屏手機擱旁邊的茶几上，徐長明順眼觀瞧，發現另放著一沓檔案。
“什麼事？”
“曾記得第350章，您送我回皇家花園對我說過的話嗎？我想到了。”
“……”徐長明。
“明總，您這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的一招妙棋確實是高，說實話我要是你我也這麼幹，雖說忒特麼不仗義。”
“我聽不懂。”
“呵呵。”王戩邪臉一笑，打兜裡掏出盒高檔香菸，拆開抽出一根遞將過去：“別裝啊，我知道你抽菸。”
沒人敢在總裁辦公室抽菸，徐長明眼神衝徐康年閃爍著猶豫，王戩依然笑臉：“別理那老傢伙，以後這地方我說了算，甭說抽根菸，涮火鍋都成，他要敢說個不字扣他半個月退休金。”
兔崽子不按套路出牌，徐長明被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接過香菸，還沒放下王戩那火又遞上來了，逼到這份上不點也得點，深吸一口吞雲吐納，如同和尚破了戒，啥也不怕了，道：“小戩，你到底想說什麼？”
“有件事想請教一下，你是什麼時候覺察到徐晗被人設了局？好像還猜到了佈局的人。”
很平淡的一句話可謂字字如刀，見慣了風浪的徐長明早練就一身鐵布衫密不透風：“呵呵，我說過這話嗎？”
“好像沒有。”
“小戩，如果沒別的事……”
“有有有有。”王戩連忙攔道：“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們爺倆的前程全在我手裡捏著，找你來一是問問隔岸觀火的事，二是關於徐遠征勾結小日本的事，別激動啊，我還沒說完。”
徐長明差點動怒，王戩見風改嘴接著道：“明總，莫清平初到川俞，連車間的普通員工都看得出來不對勁，以你的見識……”
“那你得去問人事總監毛文忠，你的好兄弟。”
“問過啦！那天他正好不在辦公室，後來聽袁菲菲說是毛江河拉著你一起面的試，我就納了悶，你說你一銷售總監摻和人事部的事幹啥？撈過界了吧？”
舊事重提令徐長明屎尿不及，證據很好找，不承認也得承認但是：“小戩，我看走了眼沒什麼稀奇，可後來總經理徐鵬飛也親自面過試。”
“問題就在這，為什麼你們這幫閱人無數的大佬連車間員工都不如？”
“……”徐長明長時間無言以懟。
“明總，好歹編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給我個臺階行不行？老這麼僵著你不膈應？”
有徐康年鎮場，這種毫無底線的內鬥令徐長明通體生寒，完全沒料今兒會整這出，手裡的煙燒完了全然不知，王戩趕緊給續上並點燃，待抽至一半主動掐滅。
“我主動辭職，放過遠征，他不知情，你要應下我便如實相告。”
“別想太多，你不用辭職，畢竟像你這麼牛逼的銷售總監不容易培養，再說你已經57了，退休之前幫集團培養個接班人，就算贖罪。”
“你確定？”
“明總，我從進集團到現在哪句話沒兌現過？”
這回很乾脆，徐長明主動拿煙抽出一根，王戩又給點上，事實的因果確實令人憤怒，只怪在川俞當總監太舒坦，基本不用管理，工資比其他分公司高出一倍有餘，毛江河十分眼紅，以他的腦袋怎會看不出肖傑將來的位置，再則川俞本來就是毛家的地盤，為什麼不借機搞一把大的，將那邊的管理層一鍋端了？還能噁心噁心王戩。
可惜事與願違，不遠萬里跑來要錢的小日本被一幫後輩打了一頓，還不敢吭聲，至於徐鵬飛為什麼沒看出來也簡單，伺機給王戩出難題打壓兔崽子的囂張氣焰，為集團提前除害。
來龍去脈表述清清楚楚，徐長明等著兔崽子放他走，沒想到王戩重新拿起手機當面肆無忌憚的刷頭條，甚至放出了恐龍扛狼的音效，其用意讓徐長明琢磨不透。
“王戩，你敢失言而肥！”不顧總裁在場，徐長明有點怒了，站起身來上前質問，然無意瞟見茶几上的那沓檔案，標題極其醒目：股份轉讓協議書。
再傻的人也明白今兒這狗日的想幹什麼了，這是連根刨啊！拿股份換你們父子二人平平安安，否則別怪小爺下手黑。
順手抄起協議書看看，吃驚的是集團以1塊錢價格收回，也就是說並不在王戩名下，徐長明已無退路，提筆簽字瞬間清倉，以後就得靠本事吃飯了。
“我能走了嗎？”
“啊？”王戩演技太爛，貌似清醒：“呃可以，順便把江總叫進來。”
所謂無事一身輕，徐長明笑得挺自然：“小戩，好手段！總裁眼力非凡，這個位置該你坐。”
……
毛江河的性格屬於典型的吃軟怕硬，倘若徐康年不在場，敢噴得王戩連葛燕都不認識，可徐康年偏偏在場，剛開始和徐長明一樣不知所云，還是王戩招手這邊坐，也不廢話，手機一頓操作放了段錄音，傳說中的江總當場如喪考妣。
“作為主使人，不知您有什麼辯解？請個律師也行。”
“……”毛江河額頭冒汗，手腳明顯打顫。
“江總，不是我說你，你和佟芳那點破事我都懶得提，明知道那娘們心眼多，你還往人事副經理上招呼，基地伺服器被黑那事我要深挖下去你早下課了。”
“小……小戩，我……我我我也是一時糊塗。”
“內鬥的時候你可一點也不糊塗，這樣，給你個機會，你自己看著辦。”
“我我我辭職。”毛江河脫口而出。
“看看，你不糊塗嘛，出事就撂挑子，合著吃虧的永遠是集團？”
“那……那你說怎麼弄？”
“我哪知道。”說罷，王戩的手機繼續恐龍扛狼。
和徐長明一樣，時間久了自然而然摸到那沓股份轉讓協議書，拿手裡直哆嗦，天人交戰足足兩根菸的功夫，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簽字畫押，出辦公室順便有請下一位重量級人物，徐鵬飛。
曾經的總經理在鐵證面前同樣無話可說，踐踏底線、引狼入室的事當著二哥的面曝光，你讓他那臉往哪擱，拿著那份協議書就明白王戩想幹什麼。
“小戩，想收回我手裡的股份不是不可以，我就問你一句，毛家的股權你有膽子收？”
“您放心，國慶節假期結束之前全部收回集團，2025年集團退市科創板計劃不變。”
“好魄力！”讚歎一句，徐鵬飛提起筆歘歘歘簽字，又一個清絕溜溜。
轉身要走之際，王戩叫住道：“徐總，您的兒子徐元也算是我徒弟，以後在家裡少些說教，他懂得比你多，將來也一定比你強，至少不會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呵呵，算你小子有點良心。”說罷扭頭就走。
徐鵬飛走得急，忘記囑咐叫下一位，也好，王戩起身活動活動胳膊腿兒，剛抬手辦公室門嘩啦一下被推開，徐康健怒氣衝衝不請自來，仗著總裁大哥的身份直取王戩。
“你個小兔崽子，還沒當上總裁就開始收拾我們這幫老傢伙，還連根刨，沒有王法啦？”說罷徐康健一屁股坐穩：“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狗日的怎麼收了老子的股份。”
“我沒說要收您的股份啊？誰特麼在外邊瞎傳小道訊息？艹！”
“你……”
“誒誒誒，您別激動，抽根菸？”
“老子不抽菸。”
“黑那麼多錢居然不抽菸？”退回煙盒小聲噴糞，王戩重回主位坐定，啥也沒說又在那恐龍扛狼，一盞茶的功夫辦公室仨人愣沒話，王戩歪臉一瞧故作驚訝：“您怎麼還在這？非將股份賣給集團？”
“哼！”徐康健冷言冷語起身剛要走。
“康副總，出去千萬別瞎傳訊息，萬一被剛才三個人知道您手裡還有股份……可別怪我沒提醒您，毛文忠那個人您也知道他什麼德行。”
“你在威脅我！”
“您是總裁的大哥，我哪敢，聽說徐瑤今年年底該出來了，以她的性格和能力，怕是很難有個飯碗，我不敢保證能進集團，不過沒事，反正您家底厚，養得起。”
“你……卑鄙！”
“承蒙誇獎，呵呵~”
“……”徐康健。
“行啦，我也不跟您廢話。”王戩打協議書裡抽出一份檔案遞過去。
那是一份列印好的退休報告，只要徐康健簽字，集團跟他半毛錢關係沒有，捏著那點股份在家混吃等死，快七十的人了，等哪天兩腿一蹬股份自然回集團，在此之前徐瑤唯有嫁人一條路，但這娘們有案底不說還特麼賊能消費，誰敢娶？註定孤獨終老。
權衡利弊半天，徐康健又坐下了，針鋒相對耍光棍：“老子的家底夠我閨女吃一輩子，用不著你操心。”
“可集團有計劃，2025年退市，到時候股價必定一洩千里，您那手裡的股份就是一堆擦屁股紙，老爺子……”
話說半節，又有人不請自來，財務總監楊坤，氣場貌似有些變化，走道沉穩面帶自信，隨便抽了份空白協議書二話不說簽字走人，可謂乾淨利落，看傻了徐康健、震驚了王戩、引得徐康年抬頭瞧了一眼。
“等毛家的股份到手就齊活啦！哈哈，康副總，您好像忘了我是半個註冊會計師吧？”
“你狗日的夠狠，我閨女怎麼安排。”
“到試驗基地炒菜去。”
“老子跟你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