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岸村。造紙工坊和肥皂工坊,如今,只有寥寥數人還在這些工坊裡辛勤勞作著。

這些工人都來自於木岸和古旦兩個村落,其他村子的村民們早已紛紛返回自已的家鄉,投身到繁忙的秋收工作之中。

仔細一算時間,距離工坊管事們預計的開工日期已經不遠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其他村落的村民們就會回到這裡,重新投入到工坊的生產之中。

與此同時,陳川這幾天也沒有絲毫鬆懈。他每天都會和黑玫瑰一起參加艱苦的拉練訓練,幾天下來,陳川的身子明顯得強壯了許多。

這一日,就在陳川準備再次和黑玫瑰進入後山訓練時,突然村裡響起了銅鑼聲。

Duang~~

Duang~~

Duang~~

眾村民集合於一片空地之上,陳川讓黑玫瑰成員暫時回學校裡,自已則去看看村長有什麼事情宣佈。

陳川到的時候,其餘村民也紛紛趕來集合。

“村長,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召集我們?”

一村民問道。

陳祖才一臉凝重地道:“大家準備一下,官府要徵發徭役了。”

“啊?”

“啊!”

“村長,我們……”

村民們聽到這訊息仿若晴天霹靂,他們知道服徭役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每年都有不少的人一去不回。

最近一段時間,大家跟著陳川都賺了點錢財,新房子也起好了,眼看日子要一天天的好起來了。

這時候再徵徭役,大家都不太願意去。

可這是朝廷的規定,不去又不行。

實際上,並不是眾人不樂意吃苦耐勞,畢竟已經吃苦數十年之久,即便服徭役再艱苦卓絕,也不過就是苦熬短短一月罷了。

然而,這並非單純只是吃苦受累的問題,更存在著喪命的風險啊!

眼看著生活即將迎來曙光,又有誰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去從事如此高危的勞作呢?

“村長,您能否與官府協商一下,讓我們用錢財來贖買徭役呢?”一名村民提議道,現今每個人都並不缺少那微不足道的些許錢財,如果能夠花錢免去徭役,絕對無人會表示拒絕。

緊接著,村民們紛紛隨聲附和道:“對啊,村長,我們心甘情願花錢贖買徭役,請您去和官府商議一番吧。”

“哎~~”村長陳祖才深深地嘆息一聲說道:

“我早已詢問過此事,其他村莊倒是可行,但偏偏我們這幾個村落卻不可行。”

陳祖才早在官府向他傳達通知時便已替村民們打探清楚,他深知眾多村民都期望透過金錢免除徭役,可惜官府似乎有意刁難他們,堅決不同意他們贖買。

陳川聽聞此言,心裡有所猜想:

【莫不是那姓沈的縣令第十八房小妾搞得鬼吧?

沈家兩三個月沒動靜,結果就整了個這個?】

思及此處,陳川發問:“村長,敢問具體是哪幾個村子不能贖徭役?”

“就我們木岸和古旦村,還有同心村,北桑村以及清平村四個村子。”

實錘了,聽到這幾個村子,陳川便知道這是衝自已來的了。

不僅陳川想到了這一點,就連其它村民都想到了,有人反應了過來。

“哎!這不剛好是在川子工坊裡做工的幾個村子嗎?”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踏馬的,官府這不是明擺著針對我們嗎?我們老老實實的過日子,他們憑什麼針對我們?”

“媽的狗官就看不得我們好嗎?”

村民們反應過來之後嗡嗡嗡地吵了起來,一口一個狗官不得好死。

眼看可能就要發生民變,村長陳祖才不得不出聲阻止:“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聽我說。”

真要發生民變,可能村民們不會有太大的事,但在這個皇權不下鄉的時代,他作為村子的管理者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村長在村子裡還是有一定威望的,他這一出聲,喧鬧的村民停了下來,靜待他的說辭。

“縣老爺說此次徵發徭役乃是為了修路之事,你們應該知道此路早已破爛不堪,難以行走。

此番徭役之目的便是平整並加固這條通往縣城之路,待其修繕完畢後,受益之人也是我們幾個村子,所以我們必須參與其中。”陳祖才娓娓道來。

原來,於大鄴王朝之中,徵發徭役皆依循就近之原則行事。

此條道路恰好在這數個村落之間穿行而過,故而徭役便在此數村就近徵發。

若以嚴謹之態度觀之,實則並非特意針對,畢竟按照徵發徭役之規矩,幾個村子確實難透過出錢而免役。

試想一下,豈能從數十公里之外徵調徭役前來此地修路呢!如此做法,豈不是荒唐至極?

“什麼?這就是說,我們完全推脫不掉了嗎?”

村民們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彷彿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氣。

他們何嘗不知道路修好了對他們來說也是件好事,但那可是徭役啊!誰都清楚,去服徭役往往意味著九死一生。

要是連命都丟了,就算路修得再好又能怎樣呢?

陳川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個“川”字,他心中暗自嘆息。

如今的他仍是一介平民,沒有任何功名在身,按照律法規定,他同樣需要去服徭役。

一想到此,他的心情便愈發沉重起來。

進城的道路狀況如何,陳川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因為道路太爛,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是非必要不進城。

比如需要兌換銅錢或購買生活物資都是讓許飛來提貨的時候捎帶上的。

他手頭的商品哪怕品質再好、名聲再響亮,如果沒有批發商前來採購,那一切都是空談。

換句話說,只要把這條路修好了,得益最多的非他陳川莫屬了。

只是這服徭役可是有監工的,那些監工可不是因為某個人偷懶而鞭打他,他們純粹就是因為想打人而打人。

隨便一鞭子下去,一個不好得了破傷風,在這個時代幾乎就可以等死了。

思來想去,陳川覺得路要修,但那些縣裡派的監工就得想個辦法擺平他們。

不過這還得村長出面,縣裡有事一般找的都是村長,也只有村長能和縣令搭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