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他們卻從未問過當事人的意見,沒有人會去問,即便是在這個經歷了數次變革的未來,腐朽的思想也依舊會一次又一次地刻入部分人的骨髓中。

“聽說你家裡人要將讓你和玉向西結婚?”

深夜,劉弋和北宮若坐在鍋爐旁,此刻的劉弋內心有些焦急,但還是儘量放平了心態緩聲問道。

北宮若雙手環抱著雙腿,將頭埋在裡面,輕聲回了一句,“嗯。”

“你喜歡他嗎?”劉弋緩聲問道。

“不。”北宮若堅定地回答道。

“那你想聽從你家裡人的話嗎?”劉弋說完,抓住北宮若的雙臂,四目相對,二人沉默許久。

這次,北宮若沒有回答,卻是輕輕搖了搖頭。

劉弋難得擠出了一個還算陽光的笑容,“我明白了,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們逃跑吧。”

北宮若看著劉弋那半殘的笑臉,也是笑了出來。

“可是先生如果回來......”北宮若說道。

劉弋想了想,如果夜瞳回來找不到人,那確實有些難辦,“那要不我們給先生留個字條?”

“好!”北宮若說道,一雙眸子又恢復了光亮,變得神采奕奕。

在一片黑暗中,二人摸索著,準備開始新的旅途......

“我收拾好了,你的字條寫的怎麼樣了。”劉弋揹著包裹問道。

“我也弄好了。”北宮若將字條交給劉弋。

劉弋接過字條,便是直接將它放在地上已經刻畫好的陣法之中,一道黑光閃過,字條便消失不見,此陣是他在修煉之時偶然試得,如果不刻意去探查,很難被發現,即便發現了,強行破陣,也只會引起時空亂流,必須以正確的手法破陣,才能得到其中物品。

“好了,走吧!”劉弋說道。

劉弋和北宮若連夜出行,不過剛剛出門便撞上了兩道黑影,劉弋快速擋在北宮若身前,擺出了戰鬥姿態。

“小子,這就走了,招呼都不和朕打一聲。”黑影逐漸清晰,正是柔千媚。

劉弋鬆了口氣,雙手抱拳,“您遠在血晶城,我們能跑掉就不錯了,哪還有功夫順路去和您打招呼。”

“其實朕可以強行保下你們二人。”柔千媚說道。

劉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回頭看了看北宮若,見後者搖頭,劉弋才開口拒絕,“您也說了是強行,一來我們不便再欠您人情,二來您也看到了,當初您和前國主血戰之時,血疆國直接被屠城一座,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再起衝突,受苦的還是百姓。”

“不愧是那小子的朋友。”柔千媚面露欣賞之色,拿出紅玉煙桿塞在了劉弋手中,“送你們了,關鍵時刻,注入靈力,可以在一炷香內,抵擋聖天中期以下的所有攻擊。”

劉弋愣了愣,沒有推脫,畢竟,他們要面對的,是一群聖天境的老怪物,“今日之恩,他日定當相報。”

“不過,你們打算去哪,若是那小子活了,朕也好與他有個交代。”柔千媚說道。

“我們打算去天逆城生活一段時間。”天錦走前,給了劉弋一塊天逆城的令牌,在午夜時分以橫渡弱水之法,手握令牌就可飛入天逆城。

“確實,對於天之逆而言,那裡就像回家一樣,也許不用朕與他說,他自已就能感受到。”柔千媚算是認可了二人的計劃,雙手搭在二人肩膀上,下一刻,四人便出現在了南羅寨外。

回看南羅寨,劉弋和北宮若皆是一驚,那城牆上的點點星火,說明整個南羅寨早已戒嚴,他們預料到,也預防著北宮若的逃離。

“朕也只能幫你們到這了,如果哪天走投無路了,來血晶城。”柔千媚說道。

二人對著柔千媚一禮,便轉身離去了。

劉弋和北宮若在血晶城附近買了兩匹馬之後,便遠離了大道,不進驛站,不入城池,一夜趕路數十里,馬累了便在原地休息,以路邊雜草為食,再輔以劉弋帶的一些大豆研磨物和北宮若自已煉製的一些丹藥,也還算能撐得過去。

劉弋坐在帳篷外,看著南羅寨的方向,他心中始終有些不安感,他預感到儘管這一切在柔千媚的幫助下,他們搶得了先手,但卻還是有哪裡不對。

“劉弋。”北宮若從帳篷中探出頭來。

“怎麼了?”劉弋笑著回頭。

“要不咱倆輪著休息吧,你這樣很快就會熬不住的。”北宮若說道。

“我沒事,我的體質本來就是如此,睡不睡覺其實影響不大的,你睡吧。”劉弋說道。

北宮若輕咬嘴唇,索性坐在了劉弋身旁,“那我陪你一會吧。”

“沒事。”劉弋笑了笑。

“我也睡不著。”北宮若說道。

“好吧。”劉弋聳了聳肩,繼續看向南羅寨的方向。

“你在擔心嗎?”北宮若問道。

“我只是覺得太順利了,有些不真實。”劉弋說道。

“你和先生一樣,都謹小慎微的。”北宮若笑道,“不過你們瘋起來的時候都挺瘋的,大牢那次,我都有點怕先生了,你還想都不想就和先生走了。”

“因為我知道我沒罪,而且一直關在那裡或者直接離開,都不如跟著先生。”劉弋說道。

“說起來,你是因為什麼原因被關進去的。”北宮若問道。

“有一次修煉的時候,我的意識投射到了月亮上,看到外面的世界後,我就再也呆不住了,一直不老實地想盡辦法往天上竄,最後就被家裡人當瘋子丟到了大牢裡。”劉弋苦笑道。

北宮若知道,劉弋說得輕巧,可其本人必不會好受,而他的經歷,和眼下自已又何其相像,想到這,她伸手揉了揉劉弋的頭。

劉弋扭過頭來,一臉嚴肅,正當北宮若以為他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汪!”

“哪有這樣的啊。”北宮若開心地笑了起來。

“也沒你這麼摸頭的。”劉弋擺了擺頭髮,捂著嘴笑道。

兩人談天說地,聊著聊著,北宮若便睡著了,劉弋將北宮若抱進了帳篷,自已又坐在外面繼續放哨。

也許是有些困了,劉弋恍惚中好像看到了一個柱子,不,準確地來說應該是一根倒置的六稜錐,它紮根在一片黑暗之中,周邊懸浮著如星光般閃爍的難以理解的銘文,不知為何,劉弋光是看著那些銘文,就覺得自已體內的力量被牽引一般。

“不過是又一場悲劇的開始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