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千影此時已經回到了宗夜國的大陣前,一些粉末狀的物質在他的手中漸漸飄散。
“下次,就是送你們上路的時候了。”宗千影拍了拍手上的粉末。
“你去血疆國了嗎?”一個身著暗紅色蟒袍,手持朝版的男人從宗千影的背後走來,他是宗夜國當今的相國,冰治語。
“沒錯。”宗千影說道。
“這是上回咱倆聊的事情,我動用了我的人查了一查,但是我要提醒你,‘陛下’恐怕已經意識到我的動作了。”冰治語拿出了一枚靛藍色光球,不動聲色地遞給了宗千影。
“想不到冰大人也結黨營私。”宗千影輕笑一聲。
“滾!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冰治語非常無語,自已冒著生命危險去查,就換來他一句結黨營私。
“開個玩笑,別生氣,不管怎樣都多謝了。”宗千影接過了光球。
“都是為了陛下,不必言謝,而且我再強調一遍,我只結黨,不營私。”冰治語說道。
經此一役,玉氏一族雖然是血疆國幾個大氏族中損失最小的,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無法再與柔千媚爭鋒,而這也讓血疆國萬年來的氏族統治出現了變化。
登基大典之後,柔千媚單獨召見了天錦。
“所以,他是假死對嗎?”柔千媚將周圍的空間全部隔絕後,向天錦確認道。
“可以這麼說。”天錦說道。
“什麼意思?”天錦的話讓柔千媚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需找一極陰之物置入秘境之中,令其與極陽玉璽配合重塑夜瞳的肉身,若過程失敗,夜瞳就真死了。”天錦解釋道。
“這麼重要的事?你就這麼直接告訴我?而他也就這麼交託給你了?”柔千媚不理解,事關夜瞳生死,天錦竟然都不隱瞞的嗎?
“隱瞞有什麼用?這其中的問題豈是找個東西丟進去那麼簡單,不如早早的告訴陛下,沒準您還能幫我點什麼呢。”天錦聳了聳肩,看得倒是很開。
柔千媚捂著額頭,她第一次覺得面對兩個明因境的人這麼頭痛,一個夜瞳,一個天錦,這倆人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那他們呢?你們打算就這麼瞞下去?”
“我會勸夜伯前往聖皇城,畢竟身處異國他鄉,多一份戰力,伯母那裡就多一份安全。至於老劉和北宮,他們也是時候該脫離夜瞳,獨自生活一段時間了。”天錦說道。
“好吧,那就依了你們吧,這本來也是我的失誤。”柔千媚說道。
“多謝女皇陛下。”天錦笑嘻嘻地往地上一跪,輕輕一拜,便離去了。
聖皇城方面,秦瑤還在苦苦維持最後一顆屬於夜瞳的粒子,她的保護正逐漸變得虛無,汗珠自她嫩滑的臉頰上如柱而下,不是誰都有夜瞳那變態的靈力,她的靈力在撐過夜瞳一系列胡來的行為後,已經見底,但她不清楚,若是自已此刻放手,夜瞳是否會就此真正死去。
“寡人來幫你。”聖皇的手落在了秦瑤的肩膀上,一股經過濃縮的強悍靈力正順著那隻手流入秦瑤的身體,那忽明忽暗的保護也重新凝實了起來。
日夜輪轉,那粒子突然撞在秦瑤的保護上,開始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上面旋轉,似乎是在刻畫什麼。
聖皇微驚,思索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有人能意識到與自已有關的粒子,並加以操縱嗎?”
秦瑤淺淺一笑,並未說什麼,不過,面對這位心之聖天,這樣的沉默,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這世界紛雜,縱使有人理解因果之道,意識到與自已糾纏的粒子存在,也無法加以操縱,但如果對方也掌握因果之道,那便不同了,天之逆是萬物相逆之道,這意味著,夜瞳可以對每一種接觸過的道,加以反推,進而有所掌握,此過程稱之為奪道。
逆雲殤便是如此,只不過,為了能給夜瞳這位繼任者少點麻煩,他從未在人前展示過奪道之術。
理解到這些的聖皇陷入了沉思,如果是這樣,那天之逆的恐怖程度恐怕還要再上一個次元。逆雲殤這條老狐狸,可真是能忍,兩次大戰,每次都是生死一線,竟都沒能讓他使出最後的底牌。
又是三個時辰,秦瑤感覺到那粒子終於停下,那層保護上,也已經刻滿了銘文,她小心翼翼地將保護張開,那銘文自保護之上飛起,構成了一個微型的陣法,那粒子在陣法的中央化作了一個黃金時鐘。
“逆時大陣?逆雲殤連這個都教給他了?不對,他本身就繼承了逆雲殤的記憶,根本不需要教。”聖皇打量著那微小的黃金時鐘,原本的逆時大陣,可是由逆雲殤帶著其他數位聖天共同完成的,不過,如果不需要那些附加功能,也許他自已就能做,比起那天逆之墟的逆時大陣,這個陣法沒有幻之聖天的迷霧保護,也沒有令土地分離的飛空術,威壓更是幾乎沒有,應該只有保命的功能吧。
思量著,聖皇回頭看向秦瑤,“能移動嗎?”
秦瑤搖了搖頭,這是夜瞳繼承記憶之後第一次施展,她還沒和夜瞳實驗過這個東西。
聖皇無奈,只好佈下多重術法,勉強將這個陣法藏了起來。
帝怨秘境之中,隱之聖天呆呆地望著夜瞳死亡的地方,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他不明白為什麼傳說中的劍無道這麼湊巧地就出現了,而萬年過去,劍無道面對天之逆的下一任繼承者還能如此偏向,可又允許自已殺他。這一切的答案,恐怕只有時間能夠給出。
“下一個日蝕,是什麼時候呢。”隱之聖天輕嘆了一聲。
“嗡!~”
忽然,極陽玉璽發出嗡鳴聲,數道黑氣在其對面聚合成一個球狀物體,而那球狀物體與玉璽開始進行一個雙體運動。
“難道他,真的沒死?”隱之聖天全身顫抖著,調動著全部的精神力,想要看穿那球狀物體,但受著劍陣封印的他,力量太有限了。
此時,夜瞳的意識正神遊在一片漆黑,荒蕪而又無際的原野上,迎面吹來的黑沙讓他難以睜開雙眼,不知從何處而來,亦不知去往何方,他雙目無神,不斷地向前行進著,漫無目的的,也許這種狀態,直到精神空虛,精疲力盡的一刻,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