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詩和沈嬌娥在暗閣中穿梭 ,暗閣狹隘潮溼,木製的地板上長滿了陳舊的黴菌,但是也有效地隔絕了下面的發瀑,只有一些零碎的髮絲嗅著氣味糾纏上來。

“你剛剛想到了什麼?”沈嬌娥玩轉著一把袖珍的匕首,寒光閃爍,只需在髮絲上輕輕一劃,便會帶下一片碎髮。

“我有個想法在構思中,很難實現,而且需要你幫我。”一些零散的髮絲如影隨形般緊跟其後,等它們再靠近一些,就被卓詩手持的剔骨刀一一斬斷。

“都這把年紀了,戰鬥力竟還如此彪悍!”沈嬌娥抬腳一踢,將卓詩斬斷的頭髮如敗絮般踢到一旁,調笑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你的人偶能交給我嗎?”卓詩一臉誠懇,言辭懇切。

沈嬌娥面露疑惑:“你要這個做什麼?人偶的穴位一旦被全部用完,就會有被嬰兒鬼吞噬的風險,這可是你自已說的。”

“是,所以我要找個人管管他。”卓詩嘴角上揚,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熱情。

“讓我想想吧。”沈嬌娥心中暗自思忖,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老嫗,在某種程度上,竟比那鬼怪還要恐怖。

“右手臂最近用的太多了。”卓詩甩了一下手臂,感覺像是被過度透支了一般痠痛。

她暗自寬慰自已,這一切都是為了將來能夠熟練地單手做事而進行的演練。

光是一本小說就廢了她一根手臂,一隻眼睛,肢體這樣下去根本不夠用,必須想辦法拿到更好用的道具。

二人相互配合,一前一後步履蹣跚地輾轉來到一間尚未被髮海淹沒的房間。

這間屋子十分狹窄幽暗,黴味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瀰漫著。

房間的一角擺放著一張由單薄木板拼湊而成的窄床,盡顯簡陋與破敗。

卓詩鑽出的地方恰好被一面屏風遮擋著,旁邊放置著一隻供下人使用的恭桶,那股刺鼻的異味讓人難以忍受。

正當卓詩準備探頭出去觀察情況時,突然間,屋門發出一陣清脆的\"咯吱\"聲,彷彿有人正在推門進入。

\"有人來了!\"她心中一驚,急忙與沈嬌娥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十足地迅速退回了暗閣之中。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卓詩從屏風後面向外看去,幾個人烏泱泱地湧進了房裡。

“姑姑,後面的“那個”沒有追過來了。”一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男人拖著一個被捆綁的人質,重重地喘著氣,體力似乎非常差。

“嗯,先把門先關上,然後把她們三個拖到床上去吧。”說話的是走在最前面的女人,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掃視著房間,卓詩連忙把頭縮了回去。

“好嘞!這幾個娘們沒想到還起了大作用。”

“那可不,這可是我們的救命稻草,要不是有她們,我們大家早就死在那裡了。”

“嘿嘿,還是得仰仗姑姑的隨機應變!”

來這的人一共四個,卓詩眯著眼睛,可惜光線實在太暗,除了隱約看到一個高瘦的男人,還有一個健壯的,不怎麼說話,只是低頭做事,把三個捆的嚴嚴實實的傢伙搬上了床。

“那個站著的女人是瑞娘,她的聲音我認識。”卓詩調整好躲藏的視角,防止被他們發現這裡還藏著一個偷窺者。

“他們這是在幹嘛?”沈嬌娥的聲音輕如蚊吟,很是疑惑:“看他們綁起來的人也就是普通家奴,肯定不是謀財。”

卓詩也覺得這幾個人的行為很不對勁:“剛剛瑞娘說沒有她們自已就會死在那裡?指的是發海嗎?”

“發海吞人可是不吐骨頭,哪有什麼剋制一說。”沈嬌娥將匕首緊緊握在手中,殺心驟起,倘若那幾人發現了她們,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沈嬌娥和卓詩皆如驚弓之鳥,不敢輕舉妄動,此處與瑞娘她們近在咫尺,僅有五步之遙。

只要他們稍加巡視這個房間,她們的藏身之處便會無所遁形!

“能不能想個法子退回去?”即使獲勝了,也難保身上不會留下傷痕,沈嬌娥不想承受太多無謂的損傷,畢竟還有更恐怖的東西跟著。

“二對三,雖然勝算很渺茫,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卓詩比劃著剔骨刀,估摸了一下雙方的實力。

瑞娘一看就是個戰五渣,那高瘦男子挪動幾個女人便已累得氣喘如牛,估摸實力與缺了手臂的自已旗鼓相當。

僅僅剩下那個健壯男子看著非常難纏,手裡還拿著斧頭,要是被蹭到一下可不是鬧著玩的,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解決。

自已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敵在明我在暗。

卓詩緊盯著剔骨刀沉思,但是若能覓得良機給他致命一擊……

“你別害怕,若被他們察覺,我拖住他們,你就沿著他們進來的那道門麻溜地跑出去。”沈嬌娥見卓詩一直低著頭沉思,以為她心在害怕,所以低聲寬慰她。

若讓她知道卓詩此刻滿腦子都是怎麼把那群人給解決掉,定然會驚得目瞪口呆。

“轟!”

突然,一個極重的物體砸在破舊的木門上,震的整個木門差點倒塌,砸下了一個深坑。

“是發海襲擊過來了?”卓詩咬緊牙關,又小心翼翼地向前湊了幾分,隱約能見到門的凹陷處呈圓球狀,不像是發海的手筆。

“老二,你去看看!”

整個房間的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瑞娘自已必然是沒有膽子過去的,伸手推了一下最沉默寡言的健壯男 。

“誒。”

那個健壯男人聽話地應了一聲,握緊了斧頭給自已壯膽,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上,將耳朵緊緊地貼在上面。

也就聽了短短三秒以後,他便快步退回其他人的身邊,刻意壓低的嗓音中帶著恐懼:“有鐵鏈落在地上的聲音,是‘那個’來了。”

“別磨蹭了,快點挑兩個女人帶走,另外一個就留給“那個”處置!”瑞孃的聲音顫抖著,彷彿被恐懼攫住了喉嚨,她慌亂地伸手指揮著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