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跡

方才卓詩與江玉婉激烈對峙之時，沈嬌娥也在不遠處。

她不禁多留意了這位老者幾眼，一時間，沈嬌娥竟有些捉摸不透，這位老人究竟是小說中的關鍵 NPC，還是像她自已一般的\"作家\"。

很快，經過沈嬌娥一番鈔能力的號召，水月軒門前足足聚集了十一名僕從家丁！

大部分下人經過卓詩剛剛那一番操作，都對這位所謂的王婆乃是神婆一事篤信不疑，並主動站到了卓詩的身後。

更為令人感到詫異的是，就連沈嬌娥竟也做出了與卓詩並肩同行的決定。

在沈嬌娥看來，無論是將這王婆視作推動劇情發展的“關鍵 NPC”，亦或是認定其為“作家”，只要能把她留在自已身旁便會大有裨益。

反觀江玉婉和瑞娘那邊，則要顯得悲慘許多。

僅有寥寥數名隨她們一同前來的親信因擔心等離開水月軒後會遭受責罰。

這才在瑞孃的威逼利誘之下被迫加入這支隊伍，這些人提心吊膽、戰戰兢兢地跟在隊伍末尾。

一群人跟隨著卓詩，謹慎地踏入了水月軒。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他們踏進門檻的一剎那，大門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動一般，猛地合攏起來，發出沉悶的巨響。

儘管屋內仍有微弱的燭光閃爍，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仍然讓整個隊伍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卓詩定了定神，邁步向前試圖拉開緊閉的房門，但無論她怎樣使勁，那扇門都紋絲不動，彷彿與牆壁融為一體。

她心中一沉，意識到一旦進入此地，恐怕就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了。

屋內瀰漫著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彷彿能讓人窒息。水月軒的門內首先是一條長長的過道，大概行進20米左右有一個拐角處。

木質的地板上已經像是被血浸透一般地透著令人心悸的暗紅。

“怎麼沒有看到神婆和趙四的屍體......”瑞娘顫抖著開口詢問，江玉婉此時也被嚇得不輕，瑟縮在瑞孃的身旁。

“他們之前進來以後還談笑了許久才被襲擊，我想，走過那條過道應該就能遇到了。”卓詩判斷道：“大家都靠近一些，要是有什麼異常的地方記得大聲喊出來。”

“吆五喝六的，真把自已當人物了。”瑞娘向來是發號施令的那一個，除了江玉婉，還沒人敢對她指手畫腳，心中自然有些忿忿不平。

卓詩尚未答話，一個桀驁不馴的聲音便已搶在她前頭，出言譏諷：“我看這老婦所言不假，倒是你，你算什麼東西，如此尖牙利嘴的，不如你先替大夥去前方探探路？”

說話的正是沈嬌娥，論地位瑞娘自然夠不著沈嬌娥分毫，她求救般地看向江玉婉。

“休要惹是生非。”江玉婉哪裡有閒心去管她們的破事，從進到這裡開始她就一直有種隱隱的不安 。

腦子裡女人的哭泣聲似乎更清晰了，還夾雜了一些從來沒有聽到過的低語。

江玉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已非常在意那些低語，卻總是模糊不清地聽不明白。

沈嬌娥進來以後便一直在暗中觀察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老嫗。

魔眼的小說選擇角色的時候也時常會有被分配到配角的情況出現。一般被分配到配角的都是新人“作家”。

相較於主角而言，配角的戲份相對較少，與靈異事件發生關聯的機率也較低。

所以，走配角路線則意味著遭遇死路的可能性會大幅減小。

長久以來，大家都將這種安排視為對新人的一種保護措施。

從先前這老嫗和江玉婉的對峙來看，如果這個王婆是新人，那絕對是江玉婉這麼久以來見過的最有潛力的新人之一了。

沿著甬道一路前行，腳下的鮮血越發濃稠，彷彿要將眾人的腳步黏住。

一行人提心吊膽，眼看著即將走到轉角，每個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怎麼回事？什麼也沒有？”出人意料的是，轉彎之後，映入眼簾的依舊是空蕩蕩的長廊，沒有絲毫變化，甚至前方的地上乾淨的出奇，連血漬都消失了。

原本已經嚴陣以待，準備面對屍體的眾人，反而不知如何應對了。

“難道說之前趙四他們沒有出事，只是嚇唬我們而已？”一個年輕的小廝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如釋重負。

沈嬌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罵道：“愚蠢，你難道不知道地上這些血跡是從何而來？”這一句話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將眾人打回了殘酷的現實。

“我倒是覺得這小廝說得不無道理，說不定趙四他們只是受了傷逃跑了，要不然這麼多屍體怎會一個都不見蹤影。”瑞娘又逮到了反駁的機會，沒有如預期一般看到嚇人的屍體，讓她再次又有了勇氣。

“那照你的意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沈嬌娥覺得這人實在有趣，似乎天生就喜歡與人唱反調，不把人辯駁得啞口無言就不罷休，於是索性給她一個機會，讓她盡情發揮。

瑞娘此次未被沈嬌娥斥責，轉瞬便又端起了上位者的架子，頤指氣使地指揮道：“二夫人閱歷尚淺，哪懂得那些下人們最是喜歡偷奸耍滑，都聽我的，所有人分散開來，四處找找，這般聚在一起，要找到何時何日！”

下人們早已習慣了對瑞娘言聽計從，見她如此發話，江玉婉的親信們率先行動了起來。

其他選擇跟著卓詩進來的僕人則紛紛將目光投向卓詩所在的位置，但見她並無任何表示後，便也選擇將瑞孃的指揮當成耳邊風一般置之不理。

卓詩一直緘默不語，這水月軒之前她也來過好幾次，這裡的佈局與尋常宅院不同。進門以後需要走過這段長廊才算是真正進入了院內的範圍。

長廊的左面是一個庭院，院子中央栽著一棵巨大的柳樹。水月軒已經許久無人伺候，原本精心栽培的花朵已經枯死大半，只有野草還在瘋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