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用餘光瞥了她一眼，“幫我把圍裙繫上。”
這個簡單，言韻躍到一旁，從牆壁的掛鉤上，取下一件墨黑的圍裙，轉身的時候，卻看到程律已經展開雙手，正等著她。
雖然言韻本身不矮，可程律身高腿長，言韻即便是踮起腳尖也還是差一點點。
程律看著他對面的小姑娘努力費勁的模樣，嘴角有一抹微不可察的上揚，彎腰傾身，配合言韻的身高，才使得她能將圍裙的帶子套程序律脖子。
就在言韻完成系圍裙的第一步，準備繞到程律身後的系後腰的帶子的時候，忽然程律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回國後，程律對言韻的這些肢體接觸，其實不算少，她也不排斥。但像這種猝不及防的吻，還是將言韻吻得措手不及，她腳跟還未著地，思緒恍惚，險些站不穩。
最後程律因為洗菜的手沒法靠近言韻，用手肘將人圈在了自己懷裡，狠狠親了一通，親到言韻呼吸急促、眼眶泛紅，好像快哭了。
程律嘴角噙著笑，目光深邃，“好像不想吃飯了。”
言韻因程律莫名其妙的話愣住，“那吃什麼？”
只見程律側頭靠近言韻耳邊，“想吃你。”
他的聲音嘶啞繾綣，目光熱烈，讓言韻一陣臉紅心跳，一度以為自己如果不趕緊跑，下一秒說不定真的會被程律劫走。
“我，我先出去了。”
留下一句話，言韻倉皇而逃，卻惹得程律一陣笑，呵，真不經逗。
逃離廚房的言韻，坐回客廳沙發，趕緊開啟了電視機，以掩飾自己此刻心跳過速，臉上餘紅未消，還特意將聲音調大了一點。
握著遙控器按了半晌，眼神都沒聚焦到螢幕上，當然也不清楚電視上播了什麼，就只剩發呆了。
茫然間，她放茶几上的手機亮了起來。被簡訊聲拽回了神，言韻俯身過去，原來是柳絮的訊息。
絮叨小仙女：【韻崽崽，禽獸約我明天晚上一起吃飯，你覺得我該不該去呀？】
言：【去呀，不去怎麼了解，好歹他約你了，不然要你約他，更不可能了。】
絮叨小仙女：【那倒也是，就是這麼一起去吃飯，我總覺得彆扭。】
言：【瞭解，確實有點，不過你們倆認識也這麼久了，你想想人家相親的，第一次見面不也就吃個飯嘛。】
你來我回，言韻和柳絮聊了很多，大概就是要柳絮大膽一點，不必多慮。可最後柳絮還是不願獨自赴約，甚至希望能讓言韻陪自己過去。
這讓言韻有點為難，雖然對秦以懷她也算是熟悉，但這好歹算是兩人的約會，言韻一去，這味道就變了。
猶豫間，程律端了兩個盤子從廚房出來，對著言韻說道：“準備開飯了，去把裡面的拿出來。”
匆忙間，言韻給柳絮回覆了【我想想】，就丟下手機跑廚房去了。
她也端出來兩盤放在餐桌上，今天都是言韻喜歡的菜。番茄牛腩、茄汁大蝦、時蔬山藥，再加了一個玉米乾貝排骨湯。簡簡單單幾個家常菜，但程律的手藝好，正好對言韻的口味。
她笑臉盈盈的，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牛腩，豎著拇指對著程律道：“好吃好吃。”說著還用手扇著，希望能讓嘴巴降降溫。
“小心燙，燙再涼會，剛關火。”程律看著言韻毛毛躁躁的模樣，失笑並小心囑咐她。
言韻則一臉沒關係的樣子，“知道啦知道啦，我去拿勺子。”一路愉悅地走開了。
晚飯開始，言韻還有點興致，可剛過半，言韻就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了。她的胃口小，吃不了很多，所幸程律的菜雖然多，但量不大。
看著她眉間神情遊走的模樣，程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伸過去敲了敲她一邊的桌面，“好好吃飯，想什麼呢？”
言韻順著他的指尖，一路看到他的臉，英氣俊朗，五官凌厲，燈光的對映下，眉骨、薄唇分明。忽然想起柳絮說的話，說她因為秦以懷一個英雄救美就被迷了心智，言韻反觀自己，可能更甚。
“又走神？”程律忍不住了，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臉嚴肅。
言韻心虛地笑笑，放下筷子，若有所思了會，向前傾了傾身子，對著程律道：“明晚有沒有空？”
還在吃飯的程律，忽然被這麼一問，反應了會道：“不是得回來給你做飯嘛。”說著，又給言韻舀了幾勺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喝下。
言韻把湯碗捧在手心，歪著腦袋追著問：“那你陪我去吃個飯好不好？”
“嗯？”
“柳絮喊我吃飯，她和……”言韻準備措辭，希望能把這件事說得更能讓程律好接受一點。畢竟柳絮是自己的閨蜜她想幫忙，可程律卻不見得會這麼做，況且他的時間也很寶貴。
“和秦以懷？”程律立刻會了意。
言韻點了點頭，依舊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希望他能給出一個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去，和他有什麼好吃的，還不如給你做菜。”
程律一口拒絕，乾乾脆脆，不留一點情面，言韻心中瞬間悶墩，被堵地說不出話來，只能耷拉著眼尾看著程律，一臉失落。
程律吃好飯，優雅地拿過餐巾擦拭了嘴唇和手。然後小臂交疊，手肘撐在桌面上，“你不瞭解秦以懷，為什麼想要撮合他們？”
“他是你朋友，你瞭解嗎？”言韻追問。
“對他的私事，我不瞭解。”
好吧，不瞭解，但是，言韻為什麼這麼執著於這件事呢？
“也不是要撮合他們，我只是覺得，人與人之間，任何錯過都很可惜。“
她低著頭，烏黑的髮絲被編成一個粗粗的麻花辮垂在一側。頭頂的燈光打下來，劉海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眼睛的模樣。鼻尖微翹，薄唇輕啟，聲音輕輕幽幽的，好像池邊靜待開放的花苞，淡雅寧靜。
程律瞬時聽懂了她言語間的意思，起身繞過桌子，拉起言韻往沙發邊帶。
兩人依偎在一起，程律讓言韻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安撫著她圓圓的後腦勺，“錯過大概是最令人遺憾的事，好在時間還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