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轉眼間四周已經一片黑暗,陳真此刻依舊盤坐在小山的山頂之上。

他腦海中正在不斷推演著洗髓境的玄妙,不過他沒有進入到深層次的悟道當中,而是留出了三分精神來注意四周動靜。

一般來說,大順道路旁一定距離是不會有妖魔過來的,因為這裡已經被更強大的妖魔標記了,相當於是它們的底盤。

不遠處,似乎出現了一點火光,而後密密麻麻的火點出現,猶如一條火焰長龍般綿延數百米。

陳真睜開雙眼,終於來了!

隨後,他的身影緩緩隱於黑暗之中,煉皮境的破限讓他能夠鎖住自身的所有氣息,包括氣味!

小心駛得萬年船,原千秋應該會派人來查探四周,確認四周有無危險。

下方的隊伍前方,原千秋看了眼地圖,而後道:“諸位,前方空地紮營休息。”

眾人開拔到空地之上,隨後各忙各的,一些累的不行的找到一片舒適的空地便席地而睡,也不管有沒有妖魔了。

原千秋對著身旁的十二位原千氏暗衛說道:“你們去四周查探一番,記住,要仔細地搜尋一番!”

十二位暗衛接到命令之後便四散開來,其中一位便來到了陳真所在的小山的,正是一號。

其先是在四周查探一番,然後再分辨下空氣中有無異樣的氣味,確定一切無誤後,其幾個跳躍,便從小山山頂回到了營地之中。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查探的時候陳真如同一個幽靈般跟在她身後。

不過陳真沒有出手,一號在他手上不過一拳的事,貿然出手會打草驚蛇,況且,四大家族的人還沒來,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原千秋此時正在帳篷之中,其坐在主桌之上,上面鋪著一張畫紙,右手拿起毛筆,蘸了蘸散發著腥臭氣息的血色顏料,而後便畫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其面色滿意地看著眼前這幅聖猿縱慾圖,而後感慨道:“還得是大兄啊,這人族武者的鮮血確實是上等的繪畫材料。不知我這聖猿縱慾圖比之大兄的聖猿戰天圖如何。”

畫像上一男一女再行苟且之事,男子女子的神情畫的栩栩如生,男子赫然是原千秋,女子則是暗衛一號。

大順皇室和七大妖魔世家,其後的妖魔老祖大多數時間都在沉睡潛修,平常主持大局的都是那些半妖魔,但是半妖魔自視清高,大部分時間不會親自出手,故而他們會招收一批奴僕來為其做事。

就像陳真易筋境時遇到的那幾個血脈武者,但暗衛則有些不同,這些都是出手時被檢測過武道根骨的,七大妖魔世家會帶走一部分武道天賦好的,從小開始訓練,然後植入妖血,讓他們成為七大妖魔世家的劊子手。

不過,人族武者境界越高那麼植入妖血所需的等級就越高,如果是一位換血境的武者植入妖血的話,那麼就得需要大聖的血脈了,這是人族武者自身對妖魔血脈的天然排斥。

至於為什麼不全部帶走,則是因為這樣訓練出來的武者純度不夠,吃起來味如嚼蠟,滋補效果也不強。

人的天性是自由的,那些放養的武者才是他們的重中之重。

言歸正傳。

正當原千秋在欣賞自身的傾世畫作時,十二名暗衛已經探查完畢,進入帳篷之內。

十二位暗衛向原千秋彙報一切正常無事之後,其點了點頭,而後看向一號道:“一號留下,其他人出去。分批巡查營地周圍,不可鬆懈。”

餘下十一位暗衛應了一聲是後便退出了帳篷。

原千秋讓一號過來然後摟住其腰問道:“如何?”

一號面無表情,清冷地開口道:“千秋公子覺得如何就如何。”

原千秋聽完也沒有惱怒,而是淫邪一笑道:“那今晚我們就用畫中的姿勢。”

另一邊,四大家族正在趁著夜色趕路。

馬背上的錢光開口道:“要不要讓這些豬玀休息一會?”

趙立聽到後思考了下道:“可,這些豬玀可是我們四大家族的寶貴資產。就讓那原千秋多等一天吧。將他們喚醒吧。”

隨著趙立的話音落下,季丘機拿出一個鈴鐺搖晃了下,後面那些雙眼無神的武館弟子眼中逐漸有了光彩。

“我好像睡了一覺。”

“我們現在是到哪了?”

“聽說我們要與縣衙的捕快一起討伐妖魔,不過直這一路上來沒看到有妖魔啊。”

趙立看著吵鬧的人群眉頭一皺,大聲說道:“安靜!原總捕頭正在前方等待我等,但是考慮到諸位弟子的身體狀態,我們決定在此安營紮寨,休息一晚,明天在繼續趕路。”

眾多弟子瞬間安靜下來,來之前幾個武館館主也跟他們說了,此次是四大家族帶隊,他們是來打下手的。

那幾位武館館主此刻連忙說道:“還不按照趙家主說的去做,趙家主這是在心疼你們。”

話音落下,這些武道弟子一鬨而散,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去前方空地安營紮寨。

一夜無話,四大家族的隊伍休息一晚後便再度出發,不過他們沒有在用鈴鐺控制這些武館弟子。

此刻,這些弟子們眼中充滿了好奇,不斷打量周圍的環境,那鈴鐺不僅控制了他們,還向他們植入了一段虛假的記憶,故而被喚醒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也不會覺得奇怪。

依舊是四大家族的四位家主走在前面,不過這一次他們沒有在交談了,一路沉默地向前走去。

傍晚時分,趙立看到前方空地上的那一座營地,他知道已經到了。

此時,原千秋正站在道路旁,看著四大家族的人,壓住心中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幾位家主可是讓原某好等啊。”

趙立沒有回話,一旁的錢光開口說道:“原總捕提前一天出發為何沒有告知我等?”

原千秋面無表情道:“情況有變,我等只能提前出發了。”

錢光哈哈一笑道:“那沒辦法了啊千秋兄,我等也要為身後的武館弟子考慮,他們可吃不消啊。”

其身後的那些武館弟子聽到錢光的話後,隱隱約約有些感動,那可是四大家族的家主,居然在關心他們這些普通的武館弟子。

一旁的小山上,陳真目光幽幽地看著這一幕。

風似乎越吹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