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沙灘根本沒有人,就算把整個海岸掀起來都沒用。

作為當天的看護,章回樂愧疚不已。

陶長風本意是想安慰她,不料從她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那是趙斯妤的字跡。

“別擔心,我只是出去走走。”

可她的下落不明仍叫大家揪心不已。紛紛擔憂她會想不開。

眾人之中,唯獨老太太出乎意料地冷靜。

她及時安排嘉禾封鎖訊息,並沒有大張旗鼓的找人,隨後聯絡上章營,強制要求對方把人還回來。

就在其他人不明所以的時候,老太太指名道姓地要把楊鬱接回趙家。

這一舉措傳到許家耳朵裡,不僅江曼蓉覺得她瘋了,連身為外人的曲妙驪都忍不住為趙斯妤鳴不平。

“爹不疼娘不愛,連老太太都不一定是真心庇護她,寧願把一個假的帶回家裡,怪不得她會這樣,崩潰到極點就是心如死灰……”

聽著妻子的唉聲嘆氣,謝宣反而心平靜氣地給她分析,“趙董事長對孫女付諸期望,她在公司已經頗有威望,加上又是演員,深受大眾關注,一旦失蹤恐怕會引起不少負面新聞。為了穩定局面,她這樣做,我能理解。”

謝晚羅不以為然,好不容易接受了偶像悲慘的童年經歷,結果出了這檔事,她憤懣道:“我怎麼覺得她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孫女,姐姐真可憐,一家子都是冷血無情的人。”

“行了,別叨叨。”曲妙驪推著女兒,“去叫你哥下樓吃飯。”

謝晚羅嚷嚷,“他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

“胡說,昨天夜裡我明明聽到車子的聲音。”

“是嗎?可是我今早去敲他房間的門,裡面沒人吶。”

“這孩子真是……”曲妙驪無奈,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謝晚羅說,“換成我,女朋友失蹤了,我也沒有心情。”

另一邊,趙行帶人上門揚言要為女兒討回公道,可惜沒有證據證明章桐的犯罪事實,只是佔了個理虧的由頭。

為了表示歉意,章世誠自作主張把楊鬱交給他,說著漂亮的場面話。

看著這張臉,雖然很膈應,趙行冷著臉把帶人回去。

殊不知,在他們離開之後,章桐怒氣衝衝地找章營對質,“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把我藏著趙斯妤的事告訴父親,順便給他提建議,說服他同意那老女人的要求送走。”

章營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點被人打擾的不耐,不緊不慢道,“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保持禮貌,因為素質可能就是你唯一的優點了。”

“你——”

“還有,最近記得去公司處理你手上的業務,我不想給你收拾爛攤子。”

章營懶得跟她解釋。

蠢成這樣真是無可救藥。

楊鬱幾乎要將章桐編的故事當真,來到趙家,從上到下,她意識到沒有一個人歡迎自己,心中不由生疑。

一個身著職業裝的女人領他去了客廳後面,語氣冷淡,“你就暫時住在這間房,有需要的時候我會來叫你。”

楊鬱喊住她,“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太眼熟了。

嘉禾意味深長地勾唇,“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楊鬱開啟房門,比起章營給她安排的房間,現在這間顯得簡陋多了。除了一張床和衣櫃之外,什麼都沒有。

過了一會,她從房間出來,碰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謝江宴看到她的臉,眼神登時變得銳利無比。

楊鬱剛說些什麼,Eve走了過來,直接擋在她面前,“謝總,我帶你上去吧。”

謝江宴並沒有說什麼,轉身往樓上去。

Eve跟在他後面,邊走邊說,“那隻手錶有定位功能,可惜大小姐沒有帶走,不然就能找到她了。這是大小姐的臥室。”

臥室裡的擺設整整齊齊,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一樣,連桌上那張合照都落了灰。

照片上的趙斯妤擠在許思寧和章回樂中間,臉上洋溢著無憂無慮的笑容。

“謝謝,我可以單獨在這裡待一會嗎?”

“沒問題。”

望著合照,謝江宴想不通她會去哪裡,一陣風拂過臉龐,他猛然抬頭,窗戶開了一條裂縫。

“莫茉?”

他想起李光景的推斷。

當時是趙斯妤從醫院走失後的兩天,李光景一直耿耿於懷趙斯妤對他說的那句話。

似乎是在提醒著他什麼。

可惜那時她沒有把話說完。

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很快,李光景明白了,他把自己的推測告訴謝江宴,“趙斯妤是知道莫茉的存在的,兩個人是相互依存的關係,只要莫茉還在,趙斯妤一定會平安無事。”

當然了,李光景的推測不一定準確。但此時謝江宴無比確信,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於是他主動要求與趙老太太談談。

“董事長,我可以瞭解一下斯妤出生時的事嗎?”

書房裡,老太太握著佛珠的手一頓,睜眼幽幽看他。

“二十多年前的事,我已經記不清了。”

謝江宴斟酌措辭,“如果我猜得沒錯,當年同一時間出生的還有另一個孩子,那孩子叫莫茉……”

老太太忽地出聲打斷他的話,“那孩子已經夭折了,我不想再提起那些傷心的往事。”

隨即嘉禾站出來,“謝總,很抱歉,董事長需要休息了。”

從趙家出來,謝江宴直奔天元,在工位上拽住辛南逼問他和章營幹的好事。

Kyra驅散了看戲的員工,留給兩人對話的機會。

“謝總,沒有證據的話,你這是汙衊吧?”

他確實沒有證據,同樣拿辛南沒有辦法,只能將矛頭指向章營。

然而章營比辛南更加風輕雲淡。

“趙總已經把人帶回去了,謝總還有什麼異議嗎?”

“你能把辛南送進天元,我不信你沒有動過一點手腳。”一想到趙斯妤此時不知道在何處,謝江宴便忍不住動氣,揪住他的衣領冷聲地質問。

章營氣定神閒地插兜,“那麼我請問,你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的?如果換一個姓趙的過來,我興許還能客氣點。”

“你別太囂張!”

“有本事的話你自己去找,少來拿我撒氣。”

謝江宴冷靜下來,不客氣地推開他。

這時,保鏢從外面將偷偷離家出走的章桐押回來,她見誰都破口大罵,全然不顧大小姐的身份。

當她看到謝江宴的那一刻,臉色大變,隨即憋出一句,“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