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兒一女駕二夫,君子從來成人之美

啊哈,千里姻緣一線牽啦,鳳兮鳳兮,要求凰。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女人的命運,就像蒲公英的種子,隨風飄蕩,落在哪兒,身不由已的。春風吹綠了江山,春花開遍了兩岸,有了襄王的打賞,劉娥兒和龔美這對小夫妻終於在京郊租上了房子,算是安頓了下來。侍人張喚硬是有一年的活計讓龔美忙活,現下生計不愁。

娥兒姐整日間洗衣掃灑煮飯,又買來幾隻小雞仔,盼望著快快長大,下幾個蛋吃吃。這京郊的舊舍,有了女人打理,便生出些煙火氣,日子就這樣興興的過了起來。院裡頭的雞子們撒歡的跑來跑去,娥兒姐擺弄著手上的針線活兒……街口的狗叫聲傳來,哦,日頭落山了,她麻利的去灶上溫上黃酒。

這天下有無緣無故的恩情啊?龔美是外頭奔的男人,也多在市面上應酬,當下出奇平靜的日子,靜的他不安。多日來與襄王府打交道,從管家到張侍人,都對自已十分的客氣,這在旁地兒是沒有過的。張侍人更是踩著空兒,就邀自已喝酒,時不時的,他又有不安的情愫湧上心頭。

“娥兒姐,要是襄王府讓你去當使女,去不去?“龔美試探著道。劉娥兒說:“別說讓我去當使女,就是當娘娘也不去。想想我們吃過的苦頭,沒死了就是有福的了,咱們這種出身和遭遇的人家,能老老實實的過點太太平平的日子,就是有造化了。”龔美心中暗喜,娥兒姐還是那麼的純良憨厚,接著又道:“貴人照顧咱生計,這活兒得是要幹好的。”

話說那日在獵場耍劍,娥兒姐是有生過情愫的,襄王待她溫厚,不以貴勢凌人,試問這樣的男子,哪個女子不動心呢?自已卻早早配得相公,又是父母之命,彼此共患難過,不離不棄的,唉!一時發覺自已想岔,沒守本分,止!止!止!索性當什麼也沒發生過,近日門也不出了。

至於貴人照拂,她心裡有了一套自已的理論:舞劍得到的賞賜是應當應分的。夫君本就手藝好,給貴人打銀器,工錢也是應當應份的,至於張侍人殷勤照顧,多請他喝酒便成。思忖到這裡,又去洗兩件衣服,無話。

龔美老是不安,便多長了心,多日間在京都街市上混,他多處打聽,才曉得趙三哥兒,也就是襄王,深得當今官家鍾愛,必是太子人選。這心思又活絡了起來,那不就是未來的天子?掐掐胳膊,不是在做夢,天啦,這天賜的大靠山,可不能就這樣丟了!

人心說變就變!

從來好風憑藉力喲,送我上青雲喲,遙想當年呂不韋,一介商人呀,美妾往外送喲,秦國公子當靠山喲,當起相國喲,那個美喲,那個美喲。他叫龔美喲。

龔美回想,與張侍人也喝過幾次酒來著,再拍一下自已腦門,張侍人說的對呀,京都多是恃強凌弱的豪富,小娘子可勁兒是要看緊了。話外之意,有弦外之音呀,襄王可是真正的正人君子,沒有以勢壓人,果然是天庭走出來的神仙人物,頓時想明白過來,這顆大樹一定得抱。

但張侍人又說過,怎麼的,也不能讓娥兒姐傷心,嗨,這有什麼難的。即刻起身和張侍人去約酒。

又一日,只見幾個彪形壯漢,直踹開龔美家的大門,衝著龔美就是一通暴打,拿出借條,直言要他還五百兩銀子的賭債,不還,若不還就剁掉手腳。龔美嚇得忙抱頭救饒,大漢們環顧四周說,你這草舍破家,真沒啥值錢玩意,但賭債得還,行有行規,要是不還,你明白的!

劉娥兒衝出來道:“我家相公是銀匠,手用來討生活的,要砍就砍我的手吧!”大漢們見狀說道,這小娘子,多俊呀,應該值五百兩銀子的,怎麼捨得砍你的手呢?

龔美快哭出腔來道:“大人們,寬限三天,就三天,三天沒銀子,隨你們處置。”

大漢們使了使眼色,頃刻便從家中撤走。

劉娥兒也嚇的大哭,去捶龔美,問他為什麼要去賭?什麼時候去賭的?直言自已命不好,才安生兩天,這光景又得收拾包袱跑路了。龔美握著她的手不讓捶,說道:“為什麼要跑呀?襄王府正在招使女,典身錢剛好還這賭債,怎麼不能去呢?”

劉娥一下子明白過來,氣惱著說道:“這是你生的好計謀?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們雖都是破落戶,也是拜過堂的結髮夫妻,好女還不侍二夫來著。”說著又去捶龔美。

龔美也不躲,任她打,嘴裡叫道:“不多說了,襄王府自是好去處,這世間,從來就有欠了賭債典妻去還的,你自去吧。我看那襄王,趙四哥兒,早就看上你這個小蹄子了,人家是貴人,不會自已捅破窗戶紙罷了。”

說著起身又來一句:“今日起,我睡間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