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羽憑藉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初步說服了王子民等人,睡覺都踏實了不少。

只是,他這一口氣還是松得太早了。

下人見姚天羽回來了,眼裡全是焦急、無助,“老爺,不,不好了,府裡進賊了!!!”

姚天羽怒目圓睜,“你什麼什麼?府裡好端端的怎麼會進賊,你們都是死的不成?!”

“老爺息怒,求老爺息怒啊,都是小的們沒用,沒察覺到賊人是什麼時候摸進府裡的。”

下人噼裡啪啦跪了一地,磕頭如搗蒜,嘴裡一個勁兒地說著求饒的話。

姚夫人聽下人來報,姚老爺回來了,忙迎了出來。

“老爺,你可算是回來了,昨夜府裡遭了賊。”

姚天羽一甩衣袖,臉上帶著怒氣,“夫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爺,昨夜不知怎麼的,妾身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待醒來,就聽到府裡下人稟報,府裡遭賊了。

妾身問了不少下人,他們昨夜不知怎麼的,睡了過去,不省人事,壓根不知賊人是怎麼進了府,更不知賊人偷拿了府裡東西。”

“夫人,你立即吩咐下人檢視各處,是否有東西丟了。”

丟下這麼一句話,姚天羽直奔自己的書房,書房裡藏著不少的秘密,要是那賊人是衝著這些來的,後果不堪設想。

怕什麼來什麼,書房裡被翻了一個底朝天,書、字畫、賬冊……都被胡亂地扔到了地上。

“我的畫,我的賬本。”

姚天羽疼得心裡在滴血,小心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書畫。

平時,這些字畫,他寶貴的緊,就連下人來書房清掃,他都得親自盯著。

花了大半個時辰,姚天羽總算是將地上散落的字畫、古籍重新拾起。

這才有功夫檢視,書房裡其他東西少了沒有。

書房裡的暗格被開啟,裡面的書信、文書,通通不翼而飛了。

姚天羽嚇得大驚失色,他有些不敢置信,閉上了眼睛,然後,猛得睜開眼睛。

然而,眼前的畫面,讓他大失所望,暗格裡的文書、書信,真的全都不見了。

他這麼多年的經營,姚家幾代人累積下來的人情往來的憑證,通通不翼而飛了。

會是誰?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誰這麼清楚姚家內部的事?

這些都是姚家的機密,只有歷代家主才有資格保管這些書信、文書。

現在全都不見了,他該怎麼去面對列祖列宗。

想到這裡,姚天羽一口氣沒上來,身子直挺挺往後倒去。

“嘭——”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守在書房外的下人,下人一臉小心地喚道:“老爺,老爺?”

隔了好一會兒,下人還是沒有收到回應,下人心裡一個咯噔。

壞了,那些賊人該不會把老爺書房裡的古董字畫,通通都盜走了吧?

這麼想著,下人顧不得那麼多了,推門而入。

入目就看到了直挺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老爺。

下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往外跑,邊跑邊喊道:“來人啊,快來人,老爺倒在了書房裡,來人啊,快來人。”

府裡遭了賊,剛得了姚夫人吩咐的下人們在府中各處檢視情況,忙得不可開交。

眾人手忙腳亂,下人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人,急匆匆將此事告訴了姚夫人。

姚夫人臉上閃過一絲怒氣,“都愣著做甚,還不快去請大夫。”

都是些不中用的,出了這麼大的事,還只知道在原地杵著。

在姚夫人的吩咐下,幾個下人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姚天羽抬到了床榻上,等著大夫前來。

離姚府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藥堂,也是姚天羽命不該絕,今日坐堂大夫並未出診。

下人急忙讓大夫上了馬車,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大夫就進了姚府。

看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姚天羽,大夫顧不得多問,手搭上了姚天羽的脈搏。

姚夫人在一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快去把大公子、二公子……喚回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一個婦道人家,壓根不知該如何應對此事。

丈夫出了事,姚夫人現在只能依靠幾個兒子了。

幾個兒子早早成了家,這幾年逐漸上手了家中的生意,每日忙得起早貪黑,時不時住在鋪子裡。

昨夜真是巧了,幾個兒子都沒回府,姚夫人一時忙亂,壓根沒想起幾個兒子來。

如今,丈夫突然不省人事,姚夫人難得想起了幾個兒子來。

姚夫人見大夫收了手,忙問道:“大夫,我家老爺如何了?”

大夫面色有些凝重,“姚夫人,姚老爺這是急火攻心,氣血上湧,氣一時沒上了,才暈了過去。

老夫剛給姚老爺把了脈,姚老爺年紀有些大了,身子骨不比一二十歲的小年輕。

切記日後不能再如今日這般生氣動怒,不然,再來上一次,恐會中風,徹底癱在床榻上。”

姚夫人的臉色唰一下就白了,“大夫,這可如何是好,你有法子能醫治好我家老爺嗎?”

大夫從藥箱中取出一套銀針,“老夫略通些金針過穴之法,眼下唯有給姚老爺施針,方能讓姚老爺清醒過來。”

姚夫人見老大夫不緊不慢地說著話,心裡那個急啊,“既如此,大夫你就快些施針吧。”

老大夫見姚夫人這般心焦,忍不住勸慰道:“姚夫人,還請寬心,在旁稍坐,老夫這就去施針。”

姚夫人無法,在外間焦急地來回踱步,生怕收到不好的訊息。

半個時辰後,姚天羽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腦袋還有些混沌,“你是?”

“姚老爺,老夫是回春堂的吏楷,姚老爺,你怒氣攻心,氣血上湧,身子骨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史楷不緊不慢地說著,姚天羽瞧著自己身上還扎著針,不敢亂動。

嚥了咽乾澀的嘴唇,“史大夫,還要多久才能拔去這些銀針?”

史楷依舊不緊不慢,指了指一旁的香爐,“還有一炷香的工夫。”

香爐中燃著一炷香,此時香氣氤氳,姚天羽覺得發脹的腦袋,好似沒一開始那麼難受了。

史楷看準時機,快速拔出一個銀針,再次在另一個穴位紮下一針。

姚天羽不怕針,但是,見到這副場景,身子本能的有些不願意面對,索性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