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說讓鹿婉清住校,來回折騰怪麻煩的,一個姑娘家路上還不安全。
鹿婉清不肯,如果住了校,她就不能天天見到梁塵了。
她特別不喜歡思念一個人的滋味,看不到,摸不著。
心裡空蕩蕩的,患得患失,戰戰兢兢,朝思暮想,怕被丟棄,怕再也不同路。
梁塵沒發表自已的意見,他說尊重鹿婉清的選擇。
他希望鹿婉清一切都好,她會有更美好的未來。
如果分開會讓她變得更優秀,他心甘情願的放手。
鹿婉清不懂,她只是覺得梁塵沒有那麼喜歡她。
她忍著不說,點頭答應:“好。”
開學當天,梁塵說過要送她的,等了好久,卻遲遲不見他的蹤影。
鹿婉清就打算一個人騎車去學校報到。
距離也不是太遠,40分鐘左右就可以到了。
她收拾好一切,衣服,被子,書包都裝在了一個編織袋裡,麻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後座上。
“妮妮啊,我看很多同學都是用行李箱的,你用這個袋子,其他同學不會嘲笑你嗎?”
“笑就笑唄,”鹿婉清無所謂,“這屬於物品擺放自由,他們管不著。”
鹿婉清骨子裡的叛逆,體現了一點:
她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異樣的眼光,生活是自已的,他人沒資格評說。
鹿婉清長舒了一口氣,梁塵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去了哪裡。
姥姥執意要送她,她不讓,“姥,你送我去,我再送你回來,別折騰了啊,我自已能行。”
姥姥在一旁小聲嘀咕:“塵塵這孩子去哪裡了,一大早就不見人影。他跟著你,我也放心啊。”
鹿婉清失落的望著前方,算了,自已能行的,也不能事事都依靠梁塵。
如果有一天他不在身邊了,也不至於像個廢物一樣。
東西很輕,鹿婉清騎的也輕鬆,她帶著耳機,放著自已喜歡的歌曲,享受著片刻的自由。
“鹿婉清……”
“鹿婉清……”
鹿婉清恍惚聽到有人在叫她,她覺得是幻覺,就沒有停留。
“鹿婉清……”梁塵黑著臉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太急了,鹿婉清沒剎住車,差點摔倒,被梁塵一把扶住。
“鹿婉清,為什麼不理我?!”
“啊,我沒聽到,”鹿婉清一邊摘下耳機,一邊和梁塵解釋。
“你怎麼了,滿頭大汗的?”
梁塵氣喘吁吁的趕到家,喊了好多聲鹿婉清都沒有人回應,。
奶奶說她自已騎車走了,走了一會了。
“奶奶,你怎麼不讓她等等我?”
梁塵的語氣有些責備,有一個人去學校報到的嗎,更何況還帶著那麼多東西。
奶奶也很委屈:“她說她自已可以。”
“她說自已可以就可以嗎?!”
奶奶不懂梁塵為何這樣生氣,他在氣什麼呢。
“塵塵啊,一大早你去哪裡了?是有事嗎?”
這句話問的梁塵一愣,他明知道鹿婉清今天開學,他故意離開了?
不是的。
梁塵的母親柳玉枝回來了,要帶他走,過她認為幸福的生活。
梁塵對這個女人很陌生,從小沒見過幾次面,沒感受過她的關心和愛護,所以,與她之間沒有任何感情。
“我憑什麼跟你走?你以為自已是誰?!”
“我是你媽,梁程!”
柳玉枝很氣憤,自已生的兒子,竟敢這樣對待自已。
梁塵咆哮著:“我是梁塵!而且你不是我媽,在你拋棄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梁塵心裡有怨恨,他從小吃的苦,受的委屈都是拜他們所賜。
柳玉枝看著他,用嘲諷的語氣,問道:
“梁程,你不走是不是因為鹿婉清?”
梁塵的心咯噔一下,她怎麼知道鹿婉清的存在,是誰洩露出去的秘密?
於潤?!也只有他知道!
梁塵抬頭,這個女人是如此陌生,但他們的眉宇卻有幾分相似。
他身體流著她的血!
梁塵眼裡憤怒的慾火呼之欲出,壓著聲音,低吼:
“你敢動她一下,我和你玩命!”
梁塵的語氣很兇狠,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他的態度告訴柳玉枝:鹿婉清比他自已的命重要。
柳玉枝看著自已可怕的兒子,知道他現在的性格是軟硬不吃。
她放低了姿態,“梁程,我會在奶奶家住一段時間,等到你和我回去為止。”
女人依然不放棄,她這次來的唯一目的就是帶走梁塵。
柳玉枝現在過得很好,唯一缺少的就是可以陪伴的人,梁塵是她唯一的兒子。
“隨便你!我不會和你走的!”
梁塵丟下一句冰冷的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所以,他會去找於潤算賬,既然是朋友,為何要出賣他?
今天鹿婉清開學,他答應她要送她去學校的。
他錯過了約定好的時間。
梁塵馬不停蹄的追趕前面的鹿婉清,看到她的身影,叫她的名字,她卻不回應。
“梁塵,你怎麼了?眼睛怎麼紅了?”
梁塵的眼角有些發紅,想起以前的委屈,就滿腹心酸委屈。
他們說的沒錯,他就是一個有人生沒人要養的雜種!
“沒事,進蟲子了。”
“走了,去學校。”
“哦。”
搬行李的這一幕多麼熟悉,但再也回不去了。
女生宿舍,男生不允許進,梁塵就在外面等著鹿婉清。
他看著鹿婉清瘦弱的身體一點點挪動笨拙的編織袋,心疼她。
以後她就要一個人生活了,沒有他陪伴的日子,沒有道別吻的日子,她會習慣嗎?
梁塵突然意識到,不是鹿婉清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鹿婉清。
鹿婉清會有新的朋友,新的生活,他們還會有共同話題嗎,還能一起走下去嗎?
梁塵的胸口很痛,在遇到鹿婉清之前,從沒有過這樣感覺。
現在經常痛!
他的失落感和無助感在這一刻席捲他的全身,他忍不住蹲下來,捂住嘴巴。
“梁塵,你怎麼了?”
鹿婉清看到他難過的表情,一時心急的急忙蹲下來和他對視。
她伸手去挽梁塵的胳膊,梁塵下意識的躲開了。
鹿婉清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鹿婉清,在外人面前,你可以說我是你的哥哥,和哥哥之間是不能牽手的。”
鹿婉清張了張嘴,嗓子乾澀,沒發出任何聲音。
她不明白梁塵是怎麼了,她不是最喜歡自已的嗎?
那是他們相愛後第一次鬧矛盾。
梁塵喜歡鹿婉清,怕她被別人搶走,怕她喜歡上別人,怕他們從此再也不同路。
他的佔有慾特別強,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梁塵輕輕撫摸著鹿婉清青澀的臉龐,眼眶溼潤,他小心翼翼的說:
“鹿婉清,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