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塔!

聽到外面傳來的腳步聲,陳小安立刻閉上了嘴,生怕那個女人再次折返回來。

這時,一名身著長袍,面如刀削的老者從外面走了進來。

“福伯?”

“小兄弟,無礙吧。”

床上的白衣男子菊花被抽的通紅,看著他,老者輕嘆了一口氣。

來到床邊,他坐下運轉魂力治療陳小安。

“小兄弟,你這也太莽撞了。”

“郡主在那,你都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唉。”

像死魚一樣躺在床上的陳小安,嘴裡無奈地吐出一口氣。

他也沒想到那女人醋意這麼大,上一秒還跟自已卿卿我我,下一秒就惡鞭加身,不過對於老者的到來,他還是非常感動的。

“福伯,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扭頭道謝,陳小安能明顯得感受到菊花正在消腫,如果沒有福伯,他恐怕還真得在這床上躺上幾天了。

面對他的道謝,老者沒有說話,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其實他來治療也是聽從了別人的指示。

“好了,休息一天就沒事了。”老者收回魂力,起身道。

“多謝……”陳小安目送著老者離開。

回想起剛才福伯的神情,他總感覺對方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已,也沒再多想,興許是自已多慮了。

“郡主。”

府中後庭,竹林亭下,一身著裘衣的女人揹著身問道。

“他……沒事了吧?”

“已無大礙。”老者拱手回答。

女人微微點頭後,老者便消失在了原地。

抖了抖肩,嘴輕吐熱氣,楚馨兒失神地看向湖水中的倒影。

十年前……

“孃親~”

稚嫩的小女娃,穿著一件單薄的補丁衣,渾身髒兮兮的,像臉上抹了爐灰。

她手中抱著一個蝴蝶結,出水芙蓉的童顏上,洋溢著花兒般的笑容。

“馨兒怎麼啦~”

“來,孃親抱抱。”

一身著幹潔布衣的女人,伸出手將小女娃攬入懷中。

“孃親,快看,小福蝶~”手中蝴蝶結高高舉起,女娃臉上笑意更濃。

“小蝴蝶和咱們馨兒一樣好看呢。”

摸了一下小女娃的鼻尖,女人淺眉微垂,眸中愛意四起。

院落內一片歡聲笑語,正當母女二人還沉浸在歡聲喜悅當中時,一個身影闖了進來,打破了這一個愜意的氛圍。

“爹,我要那個!”

闖進來的是一個身著華麗宮裝的女娃,她叫林佳麗。

緊隨其後的還有一箇中年男人,他叫林大黃,林佳麗的父親。

叉著腰,林佳麗驕橫跋扈地指著楚馨兒手中的蝴蝶。

“好,麗兒乖,爹爹這就給你拿過來。”

面色一轉,林大黃黑著臉上前,一把奪過楚馨兒手中的蝴蝶結。

“孃親……孃親我的小蝴蝶……啊啊啊”楚馨兒捂著眼哭道。

“林大黃!你還是不是個人,連小孩子的東西都搶!”

林大黃,也就是馨兒母親的弟弟,目前掌管林家一切的財物與權利。

剛開始時,林大黃還對自已的姐姐畢恭畢敬的,因為她嫁給了一個家庭背景不錯,在星羅軍隊當官的人。

直到後來出現傳言,她的丈夫戰死沙場後,林大黃態度立馬轉變。

先不說其他的,林大黃當天就將馨兒母女倆趕出了家門,甚至多次逼她改嫁,以此賺取更多的聘禮錢。

為了給自已丈夫守寡,她以死相逼,才讓林大黃放棄這個念頭。

但也因此將林大黃徹底得罪了,從此斷了家用,她只得帶著馨兒獨自謀吃。

遨過艱苦,母女倆好不容易有平靜的生活,卻沒想到對方竟又找上了門來。

林大黃不屑地冷哼一聲。

“我是林家的家主,凡是林家的東西都歸老子管,也包括你們倆個賤人!”

“來麗兒,看爹給你帶回來的好玩意。”

身著華麗宮裝的林佳麗,嘲諷地看著那正在哭鬧的楚馨兒。

“小蝴蝶……我的小蝴蝶……”

豆大的淚珠從眼中滴落,女娃抹著淚委屈道。

“林大黃,老孃跟你拼了!”

她自已再怎麼委屈都行,就是不能委屈了自已的女兒。

若不是為了自已的女兒,在聽到那個噩耗時她就隨他同去了。

那一滴一滴的淚珠,如刀子般紮在了她的心上,她再也忍受不住了,寧可拼了老命也要將蝴蝶結搶回來。

林大黃一掌拍出,一腳就將衝上來的女人踹倒在地。

見她還想掙扎起身,他又趕忙補了幾腳。

“哼!你知不知道,當時如果不是你拒絕了王老爺的婚聘,老子要賠這麼多錢!”

“該死的賤人!”氣不過的他,再次用力踹出一腳。

“孃親!!”

眼神空洞,耳鳴聲響起,楚馨兒嘶聲喊道。

她一下撲到了自已孃親身旁,跪著求饒道:

“別打了,別打了,東西我不要了!”

“求求你……”

“求求你放過我孃親吧!”

發洩完後,林大黃才開心地拉起林佳麗的手。

離開前,林佳麗將手中的蝴蝶結滿臉嫌棄地扔在了地上,重重地踩上一腳!

此時地上的女人嘴角流淌著鮮血,衣服髒亂,奄奄一息。

“馨……兒……”

“是娘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吸鼻,用衣袖擦去自已臉上的淚珠,女娃哽咽道:“沒……沒有……”

“都怪,怪馨兒不好……”

“如果不是馨兒吵著要小蝴蝶,孃親……孃親也不會……”

艱難地伸出手,女人想最後抱一下自已的女兒,可身體卻已經不允許她這麼做了。

最後,她眼含淚光,愛意的眼神看著自已的女兒,她想……

“娘……孃親?”

身子顫抖,楚馨兒神情呆滯,伸出顫手。

“孃親?”

地上的女人早已閉上了眼,身子也變得愈發冰冷。

年幼的她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何意,她只知道孃親困了,身體有點冷。

於是她用雙手,嘗試將自已孃親的手捂熱。

與此同時,外面一身著赤色長袍的男人滿面春風的朝這邊走來。

他叫楚嘯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