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宴會休息區,四個人各懷鬼胎。

霍晏庭本就沒真為難顧安,不過打的是嘴官司,可楚慕白過於認真的口吻一下子拉緊氣勢。

徐子墨最先出聲說:“人家小情侶之間鬥嘴是情趣,你跟在後面過於真情實感幹什麼?”

楚慕白手中執著高腳玻璃杯,杯中金黃色的香檳搖搖晃晃沒個定數,他盯著霍晏庭笑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想看見顧安受委屈。”

“……”顧安慶幸自己沒有喝酒,不然非要噴出來。

這個傢伙在胡言亂語什麼?自己跟他的關係何時這麼好了?

霍晏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就此沉默下來。

這時禮儀小姐端著盤子過來打破僵局,她給每個人一張卡片,上面填寫捐款的金額與要資助的物件。

“今晚的慷慨之星會獲得這條海藍寶石項鍊……”禮儀小姐側身,身後的侍衛生捧著一個玻璃櫥窗,裡面是一條閃閃發光的項鍊。

項鍊對男人來說自然算不得誘惑,這是專門為男人帶來的女人準備的。

顧安掃一眼,興致缺缺,她並不缺這些珠寶,而且平時穿衣打扮風格偏向素雅,珠寶對她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禮儀小姐也將卡片遞給她一張,顧安拿著筆小心翼翼地寫上自己的名字跟預估好的份額。

雖然不多,但也是她自己的錢,算是為慈善事業出一份力。

寫完後,一一投進禮儀小姐抱著的箱子裡。

霍晏庭自從跟楚慕白對話結束,整個人興致就不太高,後半場都懶洋洋地坐在角落裡品酒。

顧安乖巧地坐在他身側添酒,但他喝酒速度太快,她最後直接抱著紅酒瓶,他喝完酒就迅速給滿上。

在她又將瓶身傾側過來時,他微微蓋住杯口,挾著淡淡的酒味靠近。

顧安抬眸,不解。

他輕聲問:“你今晚是打算灌醉我嗎?”

顧安這才發現他已經微醺,酒潤溼他一雙多情眼眸,雨打溼桃花瓣兒也不過如此。

“那就不喝了。”顧安放下酒瓶,伸手去拿他的酒杯。

霍晏庭給她酒杯,在她將玻璃杯放在桌面時,拉住她另一隻手,無意識地在掌間揉捏。

一開始,顧安會給他煲湯做飯,後來不小心割傷手,他就請來八個廚師住在別墅裡。

顧安問過他為什麼要請八個廚師,不是請三個或者九個?

霍晏庭說因為全國八道菜系,她想吃什麼口味就點哪個廚師還方便。

顧安當時不過二十出頭,從沒見過這種寵人手段。她想,自己跟霍晏庭分手後,恐怕其他男人再怎麼對她示好,她都不會感到驚訝了。

自此,她就沒再下過廚房,而她這雙手就變得更嫩更滑,骨頭細細軟軟,如新生雛鳥般纖細柔軟。

霍晏庭一邊捏著她的手,一邊將身體放鬆在沙發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安在一邊安安靜靜,她現在想起兩人以前恩愛的光景,心中就哀怨婉轉不停,最後只能嘆口氣,說這就是命運吧。

慈善晚宴慢慢接近尾聲,主持人跟禮儀小姐一起上臺,開始宣讀捐款人與金額。

顧安不用聽就知道今晚的主角會是霍晏庭,他本身就是T市有名的慈善家。

但今晚,全程並沒有念他的名字,反而出現三次顧安的捐款。

顧安感到疑惑,跟她同名同姓的人這麼多嗎?

這時,徐子墨異常興奮跑過來,說:“霍總,是你把自己的名字寫成顧安了吧!”

霍晏庭醉著酒在放空自己,聞言眯起眼睛,說:“那恐怕是寫錯了。”

徐子墨哈哈兩聲,又對顧安說:“那兩萬塊錢是你自己捐的吧?是不是少寫了一個零?”

顧安臉一下子紅了,她知道會有宣讀這一環節,早就做好被嘲弄的準備,但她還是為自己是全場最窮感到羞赧。

“別逗她。”霍晏庭聲音沉沉地傳過來。

徐子墨收住笑聲,又說起另一道八卦:“話說這次楚慕白也沒有名字,他是不是也給顧安了呀?畢竟顧安的名字被唸到三次。”

此話一出,顧安察覺本在捏弄她手的動作微停,她心中不免升起疑雲。

“嚯,我問問他就知道了。”徐子墨對著遠處的楚慕白招手,“事兒爹,過來,問你個事!”

楚慕白慢悠悠走過來。

徐子墨問:“你捐了多少錢,怎麼沒聽見宣讀你的名字?”

楚慕白將酒杯朝顧安一揚,說:“寫她的名字了。”

果然是這樣,顧安有些按捺不住問:“你寫我的名字幹什麼?”

楚慕白說:“我也是好心,知道你沒錢怕你丟人,怎麼還不滿意呢?”

顧安瞪著他,捕捉到他嘴角閃過的壞笑,這狗東西還真是故意的!

她忍不住道:“你捐了多少錢,我還給你!”

“一百萬。”

“……”顧安一時失語,只滿臉怒意瞪著他。

“這錢我還。”旁邊傳來一道深沉的男聲。

顧安扭頭,看見霍晏庭閉著眼睛靠在沙發裡,臉色有點蒼白。

她立刻就察覺他不對勁了。

楚慕白攪渾氣氛後聳聳肩說:“隨便咯。”

說完,他又被其他生意夥伴拉走了。

顧安抬手去摸霍晏庭的臉,觸手溼涼,他臉上都是冷汗,她不確定問:“你發燒了?”

“沒有。”霍晏庭說,“回去吧。”

他雖然否認,但顧安見他這狀態已經沒辦法自己行走,急忙求助徐子墨。

徐子墨讓顧安去聯絡車子,他扶霍晏庭離開。

許特助將車開到門口,一臉嚴肅地將霍晏庭帶上車。

顧安對徐子墨道謝,卻被叫住。

徐子墨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一臉認真道:“顧安,我雖然不知道你跟晏庭怎麼了,但還是給你一句忠告,離楚慕白那個神經病遠一點。”

顧安露出苦笑:“我也想啊。”

“楚慕白是楚老爺子在外面的私生子,回楚家後幹掉楚家大哥自己上位,其手段為人如何你自行判斷吧。”

“幹掉?”

徐子墨:“對,楚家大哥死於車禍,車禍不是事故,是人為。”

顧安頓時感到不寒而慄,問:“他這樣可怕,晏庭為什麼還跟他交朋友?”

“楚慕白替晏庭擋過一槍,槍傷離他心臟往左了一寸,差點去見了閻羅王。”徐子墨站在夜幕裡說,“可是顧安,換做是我在場,我也會替晏庭擋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