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到阿禹的酒攤前人滿為患,相比之前的人更多了。

她繞到後門進去,阿禹上完酒就進來了。

“姑娘來了,今日可去看看田?夥計在等姑娘了。”

簡似朝外面的客人看了一眼,“今日的生意還不錯,那我就不打擾你,我先去看田裡的情況。”

這日子一長,不知道之前對簡文鏡的警告還有沒有用。

簡似把自已的做的幾種藥粉塞給阿禹,“這些藥你留著防身用。”

生怕阿禹又見外,塞給她就趕緊走了。

夥計趕著馬車帶著她去了鄉下的田裡,雜草按照她的要求保留了一半,田埂築得極厚,確實做得不錯。

現下只需要找個時間把螃蟹養進去就好,再找人個人看顧著就好,其實就是個表面功夫。

在天間沒待多久,簡似就回城裡了。

剛好又聽見一個八卦,說是新封的寧王在戰場上傷了根本,不能人道,在四處求醫。

這事兒也是能四處傳播的?

可惜她女子的身份不好行醫,不然可不就是破天的富貴砸頭上了。

摸了摸腰間帶出來的銀子,她得去一趟地下去錢莊,把之前借的錢趕緊還上。

地下錢莊隔間內,秦決坐在裡面品茶。

浮雲進來關好門,“之前在城外刺殺王爺的人有線索了,此人叫王忠,行蹤不定,嗜賭如命,總算是要露面了。”

隔間內並不隔音,外面吵鬧的聲音一聲更甚一聲。

“盯緊點。”

簡似還完錢從裡間出來,大堂內搖骰子的吵鬧聲此起彼伏,人色各異。

往門口出去時,不小心撞到一個人,碰到對方腰間的硬物,好像是冷兵器吧。

她留了個心眼四處看了一眼,忽然間看到柱子後面的那個人影,她認出來了是浮雲。

不是,這都過去多久了,還不放過她,現在她可真的不知道三當家的下落。

趁沒被發現,簡似小心翼翼地朝後面的放方向挪動。

同時剛進來不久的人王忠也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回頭準備離開時,也注意到門口周圍的人,只能另尋他路。

浮雲一聲令下,周圍的人朝王忠合圍而去,登時,地下錢莊一片混亂。

簡似這還沒跨出門口就被胡亂逃竄的人撞了個趔趄,才扶住牆穩住身子,腳步還沒動。

胳膊上突然被抓住,下一刻,一把匕首就架在她的脖子上,王忠退而無路,只能隨便抓一個人挾持。

簡似低眸盯著脖子上的刀,不是吧,她怎麼這麼倒黴,周圍一夥人持刀靠近。

王忠緊緊地扣住她的肩膀一步一步往後退,“你們別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浮雲從二樓跳下來,看到被挾持的人微微錯愕,怎麼是她。

簡似看他的時候心裡也涼了一大截,完了完了,想想她還覺得脖子有點痛。

她壓低地聲音跟身後的王忠說,“大哥你挾持我只會死得更快啊,能不能快點跑?”

“??”王忠收緊了胳膊,“少廢話,你老實點,我手裡的刀可不認人的。”

王忠挾持她一步一步往後退,浮雲示意手下跟上,他先回房間請示王爺。

“王爺,王忠出現了,但是他挾持了簡姑娘。”

她怎麼來了這裡,秦決未有過多的思量就起身出去了。

出了地下錢莊,街道上,簡似眼觀六路,目光鎖定到一個方向才跟身後的人說,“大哥,我們從那裡走,可以抄近路出城,怎麼樣?”

王忠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認同了她的看法,腳步往那邊挪動。

浮雲追來,“王忠,放了她,我可以考慮放你離開。”

王忠又不傻,刀口舔血過日子的人,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別人,他提出條件,“給我準備一匹快馬,送我出城,否則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簡似小聲嘀咕,“別啊大哥,我給你當人質,你帶我一塊兒跑行不行?”

王忠瞅她一眼,小聲回懟,“你這個女人耍什麼花樣?”

她耍個鬼的花樣,讓這夥人抓去,指不定比在他的手裡死地更快。

一路退到一座拱橋上,時間拖得越久,王忠心裡的底氣越來越不足,遲遲不見馬匹。

他剛準備催促一番,不知道從何處射來一支箭,擦著簡似肩處的衣面嵌入王忠的胳膊,未傷到她分毫。

王忠吃痛並未鬆開簡似,當機立斷,帶著她跳了橋。

“哎呀,別跳啊!……”

簡似話都沒說完,已經墜入了河中,緊接而來的落暉也一同跳入了水中。

簡似狗刨式的泳姿還沒用上,就被人攬著肩膀往岸邊帶。

浮雲等人去追擊王忠了。

爬上岸,簡似趴著把嘴裡喝進去的一股淤泥臭味的河水吐了個乾淨。

“姑娘你沒事吧?”

旁邊陌生的說話聲,簡似扭頭看了一眼,不是那個賊人,她扒拉開貼在額頭上遮擋視線的碎髮。

環顧了四周,之前的那些人都不見了,她起身,“謝謝你救了我,下次定當報答。”

“誒姑娘……”

落暉是想讓她換身衣裳在回去的,誰知道她跑得這麼快。

等她走遠了,秦決才從暗中出來,落暉拍了拍身上的汙穢,“王爺要救這個姑娘,幹嘛要偷偷的?”

秦決沉默著望著她離開的方向,他不辭而別,還沒想好怎麼跟她說,現下也不是見面的時候。

落暉抱了抱拳,“那屬下先去看看浮雲抓到人沒有。”

簡似一口氣跑回家,從狗洞爬回去靠在牆上,回想剛才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有驚無險,避免等下被殷氏看到生出無畏的擔心,她得趕緊回房間把溼的衣服換下來。

三春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簡似已經在洗換下來的衣裳了。

把門關上,三春一臉神秘的笑容在簡似的旁邊蹲下,“小姐,奴婢來洗吧。”

主僕兩蹲在一起洗,簡似問,“可是簡文鏡有什麼問題?”

三春搖頭,但是臉上的笑容沒散,“小姐,我聽她們說過兩日的城中有個詩會,不限制門第,很多公子和小姐都會去,聽說會有很多珍貴的糕點。”

說到糕點的是時候,三春說話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眼眸也緩緩垂留下去,不敢看簡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