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海路上出了一起惡性車禍，兩輛百萬級豪車相撞，車主竟然還聚眾鬥毆。
待涉案人員全部到了警局，警察一問，竟是口徑一致的願意私了。
同行的幾人事後簡直不可思議。
問張晨，“怎麼回事，你不是揚言要弄死他？交警來了你也私了，現在在警察局，你竟然還是私了？”
顧宥瑾在圈子裡有很多傳言，都在前幾年淡去了。
真假無從判斷，但張晨還是相信自已剛剛的直覺。
這個年輕人先不要招惹，很可怕。
張氏醫藥的情況確實不好。
他本人也不是圈子裡出挑的那個，絕不能去做那個衝鋒陷陣的傻瓜。
想清楚這些，張晨選擇閉口不言。
幾人隱約覺得自已好像被玩了。
再看顧宥瑾，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座位上擺弄手機。
明明是小白臉的長相，整個人卻透出冷淡的距離感。
想想剛才他打架時的狠辣，幾人心中瑟縮。
算了，惹是生非幹嘛？
顧氏的金大腿，留給有緣人去抱。
有了共識，從警察局出來，一群人就散開了。
顧宥瑾站在警局附近的一棵樹下，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了下來。
開啟手機的自拍模式，拍下一張照片。
斑駁的光線落在他的臉上，明暗交錯中，一處傷痕半遮半掩地呈現出來。
若是隨意一瞥，肯定無法察覺。
但仔細地看過，一定能看出異狀。
顧宥瑾把這張照片發到朋友圈裡，設定了僅指定朋友可見。
然後他撥了一個電話給林緲。
響了大概三聲，對方接起。
“顧宥瑾？這麼晚還不睡？”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柔和又耐心。
“睡不著，給緲緲姐打個電話。”
顧宥瑾頓了頓，又說，“原來在電話裡，緲緲姐的聲音聽起來不太一樣。”
“是嗎？第一次有人這麼說。”禮貌的應和，是林緲慣常的客套。
“雖然緲緲姐沒怪我，但我還是想說一句，很抱歉今天連累你。”
“怎麼還在說這樣的話？不要太敏感，明天安嵐姐姐會去查一下，你等訊息就好了。”
“呃……其實不用麻煩安嵐姐姐，我這邊已經解決了。嗯，我打電話就是想說這個。”
“解決了？”林緲似乎並不相信，“這麼晚，你怎麼解決的？知道是誰找你麻煩了？”
“嗯，解決了，我不騙緲緲姐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林緲沒有再提出質疑，只說，“那你可以放心了，早點睡吧。”
“好的，緲緲姐也早點休息，晚安。”顧宥瑾很平靜的道別。
電話結束通話。
顧宥瑾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電話再次響起，還是林緲。
接起，“緲緲姐？”
“你沒在家？”
“我……”他頓住，“我在外面……”
“顧宥瑾，你是不是和別人打架了？”林緲的聲音聽上去很嚴肅。
顧宥瑾沉默。
“剛剛說不騙我的呢？”林緲繼續追問。
“我打架了，我……”顧宥瑾急切的承認，之後語氣瑟瑟，“沒怎麼打，就打了幾下……”
林緲沒答話，顧宥瑾看了一眼手機，通話還在繼續。
“緲緲姐？你是不是生氣了？”顧宥瑾聲音忐忑。
“別生氣，我錯了，你不要不說話……”少年音下塌，可憐極了。
電話裡輕輕嘆息了一聲，“這麼晚了，你臉上的傷怎麼辦？”
“沒事的，別擔心。我處理這個經驗豐富……”
“不是，我是說，別管它，幾天就好……”顧宥瑾說到後來，已是訥訥。
“擦破皮沒有？”林緲問。
“一點點，沒關係的。隨便上點藥就可以。”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片刻，“家裡有藥？”
“沒有……”
“去藥店買棉籤，碘伏，創可貼，如果處理不好，讓藥店的人幫幫你，傷口不要沾水。”林緲事無鉅細，耐心叮囑。
顧宥瑾的神色微微變化著，口裡卻乖乖的應了個好，然後道別，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的木頭姐姐，你怎麼就不明白，我是想讓你親手給我塗藥？
算了，姐姐總是這麼遲鈍的。
不急，慢慢來。
目前進度很正常，再多就是貪心了。
***
隨著昨夜瑞士生物公司的闢謠宣告，以及律師函向全球公開，顧氏的股東今日一大早就到公司齊聚。
他們一邊關注網路上媒體和網友們的反應，一邊等待今天的股市開盤。
其實股價的波動並不那麼重要，顧氏醫療的股權大頭在自已手裡。
但股票價格走勢更多的作用，是證明一個公司的成長性。
像這樣一瀉千里，肯定會影響公司的形象。
顧庭川坐在會議室上首，聽著秘書的彙報。
有了昨晚訊息的加持，再有提前安排好的兩家媒體以及網路水軍，他很有信心顧氏今天就會翻盤，一雪前恥。
集合競價的時刻，顧氏醫療的價格一路高漲，在開盤前直接顯示漲停。
股東們神色激動，等待開盤的奇蹟。
卻沒想到開盤顯示的價格卻是綠的。
集合競價出價最高，數量最大的那一單，竟然瞬間撤單了。
如此大的心理落差，體現在股價上就是再次下探。
顧庭川的臉繃得死緊，咬著半邊牙齒，讓秘書把新聞下的網友評論給他看。
網友們的反應不算太激烈，但也並不負面，市場信心肯定是有的。
那這個股價，到底是怎麼回事？
***
顧宥瑾一大清早在人才市場，坐在面試官的位置上。
他的臉上貼著創可貼，半邊耳朵上戴著藍芽耳機，正在招聘。
一個年輕女孩子坐到了他對面，雙手奉上了簡歷。
顧宥瑾快速掃了一遍，問了幾個問題。
求職者面紅耳赤，答得磕磕巴巴，最後離開了座位。
季臣坐在他身後不遠處，捧著一本書看。
這些照片迅速流入了江城的富二代，三代的圈子。
昨晚張家小公子的事情，一夜間傳遍了江城。
顧宥瑾用這種方式，強勢的迴歸到了眾人的視線裡。
當年被顧澤彥趕出江城的小子，回來了。
而且現在的顧宥瑾和多年前的顧宥瑾不一樣。
他不再像一條狗，成日藉著另外三人的光環不可一世。
現在的他變成了一匹狼，敢於獨自在危險的夜裡，獵殺。
